幻雨离愁,古来魔族禁术之一,以自身命数为祭来达到源源不断的幻阵效果,就是神识修为比施术者高出太多也无济于事,依然会堕入幻阵,如果不能及时醒来,这个人就会死在梦中!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筑基魔修却有着令魔海都能沸腾的禁术传承!且不止一样!
洛苏来不及思考,神识便被拖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堪堪抵达的帝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一旁的元婴中期奴仆却是惊呼:“幻雨离愁——”
帝殷微微点头,竟没有斥责奴仆的无状,他的心情非常之好,从来都没有这样愉悦过!
“卿洛苏,让草包也学学你这聪明之人如何应付千古禁术!你可要好好表演,别让本少失望呀!”
而卿洛苏却没机会看到帝殷的这张嘴脸,她被吸进漩涡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却是被一个小姑娘叫醒的,她看着眼熟,却听她自我介绍叫缓佳,来自北面。
摸着额头,她觉得事情不同寻常,却又想不出不同寻常在哪儿,之好作罢,跟着缓佳来到了前厅,与前来拜会的旗山书院院长梅永元做了介绍,最后梅永元说出来意,却是邀她入院,共探修炼与阵术之道。
洛苏觉得不对,下意识想要回绝,却听梅永元无意说起了雷霆剑法。
想起一别数月的徐则,她掏出口袋里的香袋,神色莫名,插嘴问道:“你可知那西北渊国有姓徐的将军?”
梅永元想了想,摇头道:“月前曾借祖师的光渡渊江一看,大小的人物山川也见过不少,倒没听说有将军姓徐……”
洛苏目光一黯,却是摸着香袋上的鸳鸯绣纹发呆。
“等等,”梅永元突然灵光一现,“小友说的该不会是这雷霆剑法师出之门——定国将相府徐家吧!”
“这定国将相府说起来倒也是凡间一奇,祖上也不知积的什么德,竟传下雷霆剑法这等旷世奇功,初可断石炼金挑人所不能,入境竟可悉挑修士,若练的出神入化还可召唤风雷,引得天兵天将蜂拥而至!我曾有幸见过,那是长鲁之战,徐家主徐烨所能,本为肉体凡胎,却在被万人围困他一人千钧一发之际出奇制胜,引来无数雷电,将敌军劈得外焦里嫩!那场面比起修仙者只强不弱!也大抵只有结丹后期与元婴大能才有此威能罢!”
洛苏心急,“对,就是徐烨,他有三个儿子,你可知道他们现在何处,过得如何?”
梅永元浓眉紧蹙,良久叹息一声,不禁怅然:“可怜天妒英才,那徐烨二子皆亡命沙场,徐烨也受了天道反噬命不久矣,那姓程的小人心怀鬼胎逼要剑法不得,竟当场将徐烨杀死,欺女眷,霸相府,无恶不作!”
“那徐则呢?第三个儿子?”
梅永元怅然的叹息着,摇摇手:“哪儿有第三个儿子,他总共也只有两个儿子。”
洛苏目光一缩,“你记错了罢?”
“记错?我小老儿别的不行,这记忆力可算得上当今一绝,不然我也不敢领了院主的职供!再说了,走阵术一道的,想要通文入门不得有过人的悟性和千里挑一的记性么!”
洛苏忧心忡忡,她既担心徐则有事,又担心他骗了所有人别有所图,而最担心的莫过于慧安那个秃子!
不行!
她得回去看看!
洛苏连忙请求梅永元,梅永元再三推诿不能,最后只好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会去求泰玄宗的太上长老,也就是他的师祖相帮。
然而洛苏进了旗山书院,经学一年也未得到答复,终究打了水漂。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五年一度的仙试之期,而洛苏的修为依然没有长进,倒是摸到了符术的大门,也足称符门大师,连着她的阵术也精进不少,常引得梅永元亲自请教论道。可仙试,并不是那般简单就能参加,历来修为不上炼气五层的通通拒之门外,即使洛苏再通晓他术也无济于事。
梅永元的努力下,洛苏最后也不过得了个观看的位子,且是后排的。
演武台上法术频频,各色齐全,可看在不同人眼里却是不同风景,有修为的自然是看的如痴如醉大呼过瘾,没修为的自然觉得了无生趣恹恹欲睡。
这个打瞌睡的,舍洛苏其谁?
这厢里洛苏又慵懒地如猫儿般打了个呵欠,梅永元看不过眼便放她自由去了。
出了仙试之所,回去也是闲着,百无聊赖下不如闲逛一气,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些不识货的贱卖高阶功法,若能捡个漏还不定对她能有点用呢。
她不过是想想罢了,这五年来梅永元可曾亏待与她?什么功法、心法、奇门、异术没试过?可她就是如此愚笨,根本无法得入其门,真应验了梅永元那句“不是那块材料”之语。
晋奚这二年涌入之人极多,三教九流、名门大家等悉数有之,常见街道上掎裳连袂,商铺人满为患,常有供不应求之象。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洛苏嘴上挂了笑容,抛去心中执念,她反而觉得这尘俗更适合她,若不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能“朝闻聒噪懒慵起,凭栏且瞰小轩窗”,或“闹市听混话,郊野藏落花”,亦是别样潇洒,也不枉这俗世走一遭。
忽而闻有神棍自称“半仙”由远及近,宣扬自己如何神通,登时竟也聚了好些人围着。
洛苏不觉好笑,却听到那团围之间有人高呼“妙哉!妙哉!若说之前不信,如今我可是真的信了!您不是仙人又有谁敢称是?”
辅又听见一声声赞语,其间推崇和神仰比比皆是,洛苏本是个孩童心性,百年不曾变过,如今这般一勾,她却是好奇的不得了,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可这人极受欢迎,来顾之人直到月兔跳上房檐也不曾绝断,而她本人身量小,又争不过修仙之人,只好在外围郁郁等着,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哼!什么神棍也敢自称仙人!看我不揭开你的骗术,让你老脸没处搁!”
话虽这样说,但她尿性如此,眼巴巴地蹲在地上等着,随时见缝插针再被挤出来,如此重复,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