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不觉便到了执事台前,未待告辞,便又看到一不速之客。
洛苏敛了笑容,目光沉沉。
“你怎么来的!”
美人扶鬓,目光不怒含嗔,越发显得声色撩人:“山人自有妙计!”
“你在等我?”
帝殷眉目含笑:“早该如此了,不过现在来也不迟,不是么?”
洛苏颦眉欲语,却被帝殷抢先一步压了话头:“此处终非谈话之所,先生以为呢?”
秦傲天眉宇微不可查的一动,善解人意地向洛苏道别:“不知道黄龙还在灵兽室不知怎么闹腾呢,卿道友,今日你我一别,修炼无岁月,此乃故物符剑,着分阴阳两件,若道友他日有事可用,事无巨细,秦某绝不负所托!”
所谓符剑,却是不过一掌来长,精巧玲珑,如玩物一般,却是材质晶莹,不似人间之物。
“这剑长的好生奇怪,”帝殷啧啧称赞,一点也不觉不妥地插嘴道:“粗看之下竟像女子身体的某个……”
“这位道友,你不会说话也就罢了,可卿道友终究是个女子,你不顾及我这个外人,也好歹考虑一下卿道友的身份吧!”秦傲天怒不可遏道:“还有,秦某所赠非同凡品,为的是不没我与卿道友的趣投之情,绝无僭越之待!”转向洛苏时声音微带了丝生气:“若卿道友信这荒诞之言,权当秦某自作多情了!”说着就要丢掷出去,洛苏眼疾手快地抢了下来,面上带笑道:“你既扔出去便宜了外人,倒不如便宜了我!更何况这样一看就不凡的通讯法宝,平白扔了岂不可惜!再败家也不带你这样的!”
将符剑扔进储物袋,旋即抱拳言辞铿锵道:“秦兄之义洛苏心领,他日若有事用得着我的,秦兄大可寻我,洛苏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傲天亦抱拳,心领神会。
转身离去,与帝殷擦肩而过。
四目交会处,却是无声的硝烟。战火转瞬即逝,秦傲天远去。
帝殷勾唇,留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哼,你笑什么!”
帝殷神色一整,作无辜状:“我没有笑!”
洛苏白了他一眼,随即领他向第三回廊去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帝公子,请便!”
帝殷眉眼流转,所视之处花盛草茂,比神仙还要灵验,洛苏虽觉讶异,却不多问。
“先生,请受我一拜!”
帝殷一揖到底,竟行了师值之礼!洛苏微愕,思量开后不觉对帝殷另眼相待。
果然不负她望,帝殷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殷此行是来为两事,一是负荆请罪,二是请先生出山指点!”
“上次一别,殷思量许久,竟琢磨不出先生的深意,回去问了家中的众长老,集思广益,这才明晓先生之高见!往昔是殷有目无珠,竟将明珠混认成沙砾,真是罪该万死!”
洛苏止住了他的话头,微微一笑:“你既说负荆请罪,那荆现在何处?”
帝殷微微一顿,而后从储物袋取出一条赤焰鞭来,举双手呈上。洛苏立马拿过,语笑嫣然:“你确是负荆请罪,绝不后悔?”
帝殷眉间一跳,忙不迭应道:“殷之诚意,天地可鉴!”
抚摸着赤焰鞭上繁奥的纹路,洛苏突地甩鞭而出,严词厉色:“跪下!”
帝殷神色一凛,僵直着身子,犹豫几息后被洛苏一鞭子扫到小腿立时跪了下来,鞭子如雨点般滚落,“啪啪哒哒”不绝于耳,那鞭子落在身上火辣辣的,像有毒蛇啃噬,且麻且辣,痛不欲生!
“我这一通鞭子,是打你目中无人糟践女人!”
帝殷面色一红,心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洛苏灌输少许灵力下去,鞭子打的又狠又急!却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这一通鞭子,是打你纵仆行凶恶贯满盈!”
又是两种灵力混合注入,一鞭子下去竟不见伤痕,却实在的打在了骨头之上!帝殷当即面色惨白,毫无人色!
他娘的,下手真狠!
还不等他骂娘,洛苏的鞭子便无情地鞭挞在了他的身上,每一鞭都透过皮肉,实在的打在了骨头之上!三鞭下去,便差点要了他的半条命!
“这一通鞭子,是替你爹你娘打的!养不教父之过,生出你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我都替你爹害臊!七窍丢了六窍不说,面子都比里子厚!”
帝殷慌忙求饶:“好姑奶奶,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您仔细伤了自己的手,为我这样的人伤了不值得……”还不等他舌灿莲花,洛苏又是一通鞭子落下,直打的他浑身酸麻,连求饶都不能了!
“这一通鞭子,我是替你自己打的!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反受他人桎梏。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像条狗一样的活着!我佩服你的胆量,更好奇你是抱着怎样坚强的意志长这么大的?”
帝殷气的差点吐血,却连吐气都变得不清起来……
洛苏见好就收,撂了鞭子坐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剩下的先欠着,等本姑娘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取回来,你可好生记着!”
帝殷咬牙切齿地屈辱点头,算是应了。
洛苏把了他的脉门,单输入生命之气与他,只是几个呼吸,帝殷便觉得浑身舒坦,仿若新生,筋脉比以往都要强劲许多!连身体强度都要提高不少!
他不禁眼前一亮,这倒是锻体的好手!
不等他异想天开,洛苏便下了逐客令!他怎么肯走?他来到这里的目的都还没有达成,怎么舍得这么早就离开呢!
“先生,你听我说!我有事求您啊!先生!”
“我知道!”洛苏眯起双眼,笑的如一只狐狸:“但正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才更不能让你说出来!你要是一个聪明人,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还有,杵在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要是你,我真该一头撞死!也好过现在寄人篱下被人戳脊梁骨还得跪谢人家的不杀之恩的局面!你要是稍微有点脑子,有点魄力,现在就不该出现在我跟前做着假惺惺的负荆请罪的活动!而是真刀真枪的实干!”
帝殷苦了脸,“我要能打得过他,但凡能接他一招半式,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也不至于找先生你啊!”
洛苏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看来找我是无奈之举,如此不情不愿!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令牌一挥,却将他传送了出去。
世界瞬间清静了。
不等她清静半刻,立时有声慵懒传来:“不过个把月的功夫,你这架子倒摆的十足!”
洛苏身子一僵,目光掩不住杀意地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