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帝国的首都悉尼柏林，距离西部前线的尼奥城，约莫有一千二百公里，但是考虑到菲尔所率领的大军并非步兵，所以这个距离其实也没能拖延几天。

菲尔惯常只是带着几百名骷髅近卫，以及几位大巫妖，征用了几千匹马，进行急行军，几乎每天都能走一百公里以上。只是到达了一个拦路的城镇，才停顿下来扎营，召唤骷髅士兵攻城。

以前不死帝国作战，至少还需要运骨头的马车作为后援；现在单纯是菲尔的骷髅近卫，其单体负重能力几乎都超过了上千公斤，所以就连骨头马车都免了，所以速度实在快了很多。

今天已经是菲尔重新踏入人类帝国国境线以来的第三十天，它们已经推进到接近悉尼柏林不足两百公里的区域。这已经是不死帝国最辉煌的战绩了，人类帝国也从来没有被不死帝国入侵到如此腹心的区域。

“东边再过去十几公里，就是普尔波特，悉尼柏林以西方向最后的一座城镇。”艾玛的军事地理一向都很不错，她总是喜欢不经意间在菲尔面前展露出来，以博取后者的欢心。

“就是说就算有敌军要迎战我们，只剩下这座城镇附近了？”艾斯问道，老实说这个孩子的军略，的确是比艾玛要差劲不少，起码他没有觉察到人类帝国肯定会派遣大军到普尔波特作最后的抵抗。

“敌军并不在普尔波特。军气并不在那里。”菲尔观察了周围一阵，然后语带疑惑地说。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在场所有的大巫妖，只要军略优胜一点的，都会认同普尔波特是最后会战场地的观点，但是现在偏偏是闹空城计？

“军气？”艾斯没听过这些词汇。艾玛也凑了过来，估计是想趁机多学一些。它们都清楚在菲尔身边待久了，肯定可以学到不少的好东西，只是菲尔这巫妖总是喜欢藏着掖着，好货总得自己问个透彻。

“古代法师学者有言论，认为观察军气，能够判断吉凶，知晓胜负。”菲尔简单说了一下。

“所以菲尔大人说敌军的军气并不在普尔波特，这就是意味着，敌人是存在的，只不过埋伏在其它地方。”艾玛很快速地将她分析结果抛出来，以换取菲尔的赞赏。

菲尔双眼亮了一下：假如单纯依照智力来衡量的话，教导艾玛甚至比教导威特沃斯和艾斯更有价值；尽管威特沃斯也深得它的欢喜，毕竟威特沃斯比谁都要阴狠毒辣一些。很多时候，谁够狠就能活下去。

“可是这里几乎都只是平原，哪还有什么埋伏？”艾斯不解道。他的脑袋瓜好像藏不住什么阴谋诡计，总是觉得打仗就应该真刀真枪、光明正大地厮杀拼命。

“其实只要判断出对方军气的大小和大致方位，就可以推断出敌人的埋伏地点。”艾玛的领悟还真是如鱼得水啊：“菲尔大人您可否将这个观察军气的技能传授给我？”

“事实上，冰系魔法并非一个真正的魔法大系。”菲尔避轻就重地说，回避了那个请求：“真正的自然五大系里面，是水系魔法而并非冰系魔法，后者只不过是水系的一个强分支罢了。”

艾斯点头表示明白，普莱斯家族的指导课里面，肯定有教导这些内容。

“而水系法师的传人，一直都在人类帝国里面。当年普莱斯家族北上，无法带走的就是水系魔法真正的传人。”菲尔说历史的时候，总是孜孜不倦。

“他们宁愿自杀也不愿跟我们北上罢了。”艾斯承认了这件事。

“那是爱国。”艾玛白了他一眼道。

“嗤！”艾斯很不满艾玛的说辞。

“而水系魔法当中，最强的魔法有三个，分别是镜像魔法，防御魔法和迷雾魔法。”菲尔点出了水系魔法的特征。

“迷雾魔法？”听到这里，艾玛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是的，所以那一团一直缠绕在我们北面的迷雾，既可以理解是军气，也可以理解是纯正的水系魔法。”菲尔伸手将各位大巫妖的视线拉向北面。

“范围好大。”艾玛说道。

“所以敌人数量真的不会少。”菲尔说。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水系魔法？”卡捷琳娜也问道，她一直生活在人类帝国，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水系法师的传闻。

“水系法师在我们这一代，根本就没有传人。目前水系一派，应该就只剩下一个死不去的老女人。”菲尔回想了一下说道。

“死不去的老女人？”海瑟薇也觉察到菲尔话中有话。

“她不过是个寻常女人，因为拒绝我父亲的求爱，所以被我父亲砍断了她的左手和左脚……”艾斯像没事人一样讲述着过去的事情。

“是杀不死吧？”菲尔笑了：“冰系就算怎样攻击，始终都是和水系法师同源，互相用魔法对决的话，都很难伤害到对方。”

“那么那个水系法师，怎么还会负伤？”艾玛不解道。

“是爱情，德纳·希雅终究还是爱上了那个冰系法师，结果在欢好之后被偷袭成功了。”菲尔笑道：“这样的爱情还真是虚伪。”

“能够让自己的国家获胜的，才是好的法师。”艾斯别过脸去说。

“所以正因为那么老女人还没死，所以拼了命也要让我们受挫？”海瑟薇解围道。

“她使用的应该是最大规模的迷雾魔法：海市蜃楼。”菲尔说：“从那边的无法彻底隐藏的军气来看，按我估计，这个魔法至少将超过十万人给藏起来了。”

“就在这个平原地区，藏起来十万士兵？”海瑟薇都觉得菲尔的这个说法很惊人：“你不觉得很夸张吗？十万人啊！”

“你刚才不是也认可说是一个女人拼了命使出的魔法？嗯，大概就是这个程度咯。”菲尔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说。

“现在这十万人，就藏在和我们相距不是十公里的平原之上？这里可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啊。”艾斯也觉得不可思议。

“是这样没错。假如……”菲尔斜着脸，眯着眼望向北边的那一团迷雾说：“假如他们现在就使用全军突击的话，我们很可能逃不掉。”

是的，菲尔说的的确很可能是人类帝国在这次入侵战中，最有机会获胜的一个瞬间：当菲尔一方还仅仅是几位大巫妖，以及几百名的骷髅近卫的组合，如果现在十万骑兵选择全军突击的话，可能至少会有一、两位大巫妖，会死在乱战当中。

“所以我们接着下来要怎么做？”艾斯总是问了一些教人觉得它成长度不高的问题。

“就地扎营，等敌人露馅。”菲尔笑着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