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t4，094/3月28日

正如事前所料，艾杰·斯泰尔斯族长弃守柔寻十六州西部五城的时候，汉克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虽然他也觉察到敌方牺牲的兵力太少，仅仅是以损失了三百野蛮人的代价，就把五座城池拱手送给了利兹王子军，可是他依然不觉得这有问题。

待到凯文·欧文斯族长领着艾杰·斯泰尔斯族长从中部五城撤退的时候，汉克斯才发现敌人只不过是战死了一千多人，这个数目貌似也太低了吧。按照他的推算，夺取十城的话，野蛮人入侵军怎么也得损失个三十万战力，现在充其量只损失了一半。

“会不会有诈？”莫里斯抽空返回中军的时候，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我军行军状态正常，也没有骄兵的现象，目前持续给予野蛮人军压力，他们现在选择撤军也是正确的做法之一。”汉克斯回答说，当然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汉克斯认为对方的军略不足，所以在利兹王子军仅仅伤亡六万士兵的时候，就已经夺回了十城，简直就是大捷！

“你认为是对方军略不足？”莫里斯担忧道：“你这样的想法不是骄兵是什么？”

“我行军打仗那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谁的军略过分出色，顶多就是与我伯仲之间。现在野蛮人军领军的几位族长，我没感觉他们的军略有多么厉害。”汉克斯倒是客气，居然还赞颂了过往的敌方军师一番。

“可是野蛮人军根本就没有伤筋动骨，现在只不过是死了千来人，估计在柔寻十六州东部，应该就会进行拼命抵抗。”莫里斯说：“不然的话，他们占据了这么多年的柔寻十六州，恐怕就会拱手送给我们了。”

“听说野蛮人帝国这两年还有饥荒呢，没准就是因为粮草的关系，所以他们其实就是粮尽撤退。”汉克斯说。

“要是这个情报也是他们故意传递过来的呢？”莫里斯忍不住问道。

“我的确认为尼古拉斯九世座下的兽人火系法师艾伦·艾尔伯特和人类邪术士詹姆斯·甘多菲尼都是很厉害的谋士，但是我并不觉得野蛮人帝国方面，会专门出产出色的谋士，惯常他们与我们人类帝国交战，多半都是他们落败的。”汉克斯说。

“几率低就是不为零！”莫里斯怒道：“你可能做了那么久的谋士，都没有见识过出色的敌方军师，所以产生了如此不可理喻的骄纵心态！”

“有我的指挥，利兹王子军又不会贪功冒进，又不会错乱阵容，敌人甚至连偷营和骄兵的机会都没有，请问我该怎样才会战败？”汉克斯的确没有太在意这个好友的劝说：他满心希望自己这次可能是人生当中最后一次出征，会以成功夺回柔寻十六州告终。

“我军的总兵力还是处于弱势，现在虽然看似在吊打敌军；可是我依然觉得这是非常高明的骄兵之计。”莫里斯最后劝说道。

“总之我们保持着固定阵容行军打仗，只要保证不轻出，那么野蛮人军一点机会都没有。”汉克斯说。

“有新的军情要汇报。”暗夜巫妖玛丽忽然走进营帐说。

“快说。”汉克斯道。

“尼古拉斯九世知道我军进行北伐，突然派出两万兽人民兵发动了对茹妮城的攻击，目前已经打下了茹妮城和堪雅城，看样子很快就要打到德尼城去了。”玛丽说道。

“谁人领军？”汉克斯问道，他一听茹妮城和堪雅城接连失守，不禁大惊失色问道。

“领军的正是兽人火系法师艾伦·艾尔伯特和龙人战士海尔斯顿·帕克，后者伤愈之后一直在找机会报复，在堪雅城它还发布了屠城令。”玛丽回答说。

“莫里斯，看来你得带着不死者赶回去了。”汉克斯思索了一阵然后说道。

“这边呢？你剩下的兵力不多……”莫里斯问道。

“如果野蛮人帝国国内真的是闹粮荒的话，我想这次入侵的三大族长估计会在柔寻十六州东部集结军队，然后缓步撤回野蛮人帝国。”汉克斯说：“我会争取减少兵力损失的前提下，重新夺回柔寻十六州。只要成功了，我就会班师回去救援。”

“野蛮人军兵力还处于极大的优势，你又患了骄兵之病，我看你还是领军跟我一起回去救援吧。”莫里斯说。

“昔日野蛮人帝国在菲尔大人攻打人类帝国的时候，趁机索取边境的柔寻十六州。先王尼古拉斯八世为了达成和议，欲借野蛮人援军以合击不死帝国，不惜放弃柔寻十六州，签字献上。”汉克斯回忆说。

“柔寻十六州均为崇山峻岭，易守难攻。因此在失去这段屏障之后，野蛮人帝国随时可以南下入侵，人类帝国北部边防几乎无险可守；野蛮人铁骑纵横驰聘于繁华富庶的星降平原，两个昼夜即可饮马岁满江，直达京城悉尼柏林。”汉克斯恨恨地说道。

“我也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也能够明白柔寻十六州的军事重要性，但是现在不是首要保障利兹王子的安全，然后才考虑夺回国土的事情？”莫里斯叹道。

“现在就是重新夺回柔寻十六州的最佳时机，如果错失了的话，我相信詹姆公主假如还在世，一定会责怪我的。”汉克斯说。

“二位还是尽快商量对策，利兹王子已经先后派出了三批求援的使者。”玛丽补充说。

“我们不如一起……”莫里斯还未说完，就被汉克斯抢着打断了。

“你别在这里误事！快点回去驰援！”汉克斯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说：“我争取快点夺回柔寻十六州，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顶多就花个十天，十天之内野蛮人军肯定会撤退的。”

莫里斯没有再说话，它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劝说求胜心切的汉克斯了的。莫里斯无声地点了一下头，拱手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用眼神示意要玛丽也跟着出去。

玛丽待到莫里斯离开的时候，也借故出了营帐，莫里斯果然等在外边：“玛丽，你务必要保住汉克斯一命，他才是利兹王子军当中最宝贵的财产。”

“我知道了，这一次，是汉克斯他太急进了。”玛丽其实与汉克斯是同时代的人，只不过她变成暗夜巫妖之后，年龄相貌就不再有变化，所以显得比汉克斯年轻。

“我会连夜赶回去，北部战区这边的攻略，就要看你们努力了的。”莫里斯嘱咐说：“我真的担心汉克斯年纪老迈，根本就不听得别人劝说，这次若是战败了，恐怕北部战区也得反过来送到野蛮人帝国手上了。”

“我主已经预先作出了部署，相信你担忧的这件事情不会发生。”玛丽说道。

“但愿真的是武运亨通，利兹王子成功击退来敌，顺便还夺回柔寻十六州。”莫里斯离开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未知的彷徨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