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盛繁。”盛繁伸手和黎洛轻轻握了一下，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好久不见。”

尽管黎洛对她毫无记忆，但出于礼貌，她还是笑着道：“好久不见。”

说完，她转过头去看徐高阳，对方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跟他打招呼。

确实很有金主的风范。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黎洛假笑着，和善道：“金……咳，徐高阳，你好。”

徐高阳盯着她，半晌没有回复。他那含笑的眼睛看得黎洛头皮发麻，路泽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直接把她拉着走到椅子上去：“别理他了。”

黎洛呵呵笑两声，把路泽应付过去。

飞机将要起飞，路泽侧过身去帮她系上安全带，黎洛趁这时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觉得这个徐高阳不太好相处，我有点怕他。”

路泽偏头仰视她，眉眼含笑：“富二代嘛，性格总有点古怪。”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她小声嘀咕。

“别怕他，他看着阴阳怪气，不敢对你怎么样。”路泽拍拍她，“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黎洛愣怔：“不是，你吃别人的喝别人的，还这么拽，不怕挨打啊？”

“我跟他是好朋友嘛。”路泽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厚颜无耻，“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那你的钱还是你的，对不对？”黎洛捂住嘴开玩笑道。

路泽也咧嘴笑，伸手捏了捏黎洛的脸颊，轻声道：“我的钱是你的，行不行？”

“得了吧。”黎洛打开他的手，“我可没你这么厚脸皮。”

“那你应该跟我学学，就学学我的脸皮，厚颜无耻地敞开了用朋友的东西，他要敢给你看脸色啊，你就瞪回去。”路泽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黎洛翻个白眼移开目光：“你可真是个好老师啊。”

飞机上的氛围很轻松，他们喝喝饮料聊聊天，程默也好，路泽也好，都是健谈的人，根本不差话说。

徐高阳和盛繁两个人靠在一起闭着眼睛休息，徐高阳的手揽在盛繁的腰上，姿势看起来很是亲密。

黎洛悄悄咪咪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我觉得他们俩好恩爱啊。”

这话让另外两个人会心一笑。

程默向后，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啊。”

黎洛奇怪地看着他。

程默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倒是路泽，他靠过来，小声地八卦：“徐高阳和盛繁呢，就是镜子的两面，一个深情，一个多情，赤道对极地，凑到一起呢，就是互相折磨。”

黎洛虽然没太听懂路泽说的话，但是最后那两句她还是听明白了，因此有些不解地问：

“既然互相折磨，那为什么还要凑到一起？”

路泽叹息着，转头认真地看着黎洛：“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之间也会有这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爱情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

黎洛被他炽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动了一下身体，移开目光：“可是不合适就得撤啊，这样纠缠下去多没意思啊。”

“你这话说得对，不适合就得撤。”路泽突然赞同起她的话来，旋即抬头，与程默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黎洛总觉得他们在秘密谋划着什么，这让她感觉很不好，干脆岔开话题：“徐高阳和盛繁两个人怎么互相折磨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啊。”程默悠悠道。

“那就长话短说。”黎洛一拍桌，看似豪情万丈。

于是路泽和程默一唱一和，从两人开始结下孽缘的初中开始讲起，当然省略了不少的信息，尤其是有关黎洛和时年的事。

从他们初识，再到高中恋爱，然后是互相折磨，分分合合。主要问题出在徐高阳身上，盛繁很爱他，他却从来没把这份感情放在心上，总是做出一些越界的事，伤透了盛繁的心。盛繁转身离开之后，徐高阳又去招惹她，勾勾手指她又回到他的身边。

原谅得太容易，获得包容也太容易，自然，也不太珍惜。

黎洛听得目瞪口呆，她想起之前看的电视剧小说，一句话说得不可置信：“这是……渣男贱女现实版？”

“渣是挺渣的。”路泽十分赞同黎洛说的话，他手指点在桌子上，“徐高阳这人就这样，他就是个渣男。”

程默凑过来低声道：“不过也犯不上说盛繁犯贱吧，只是因为爱而已。谈恋爱嘛，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自己乐在其中，谁也管不了。”

“说得挺对的，不过我是她的朋友的话，应该会怒其不争。”黎洛点点头，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打量坐在后面闭着眼睛睡觉的徐高阳，随后转过头来，用怀疑的眼神瞄着程默和路泽，“你们是徐高阳的朋友，徐高阳是渣男，那你们是不是也是渣男？”

“怎么可能！”路泽脱口而出，他抓住黎洛的手，非要往自己胸口上放，“不信你感受一下，我对你那可是一片赤忱之心。”

黎洛的手怎么也抽不回来，程默这时在后面跟着道：“对对对，我可以作证，路哥对你那是真的一心一意。”

黎洛抽了抽嘴角：“你们俩这么踩着金——咳，好兄弟立自己的人设不太好吧？”

“这是实事求是。”路泽看着她，突然叹一口气，松开手，移开了目光。

氛围莫名冷了下来。

黎洛举起被路泽握过的那一只手，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就在刚才，路泽心脏均匀的跳动通过这只手的掌心传递给她，就好像她一手掌握住他的心脏。

那么炽热，又那么坚定。

黎洛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路泽和她在过去应该有很多故事，如果她能想起来就好了。

她咬咬自己的嘴唇，绞紧了手指。

这段路程不算很漫长，后半段飞机上鸦雀无声，中途盛繁睁开眼睛，要了杯温水，随后一直握着水杯发呆。

黎洛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他们飞翔在高空之上，飞机之下，是高山和原野。她忽然感到自己肩头一沉，转过头去，看见路泽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爱你。”路泽低声呢喃，他的声音很轻，轻到黎洛要费力去听才能听清，“不用给我任何回答，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句话，我想告诉你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