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他们去海边散步。每个人的速度不同,很快前后中分出三支队伍来。
路泽和徐高阳走在最前面,似乎在谈工作上的问题,这时两个人都很严肃,全然没有白天的嬉皮笑脸。程默走在最中间,一会儿低头想着什么,一会儿抬头哼歌,一个人自由自在。黎洛和盛繁落在最后,她们不算太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两句。
黎洛发现盛繁性格很软,甚至怯生生的,这也难怪会被徐高阳那样的人欺负。
走了一会儿,徐高阳停下脚步,转身来看向盛繁:“繁繁,过来。”
盛繁小跑两步,跑到他的身边去了。
态度非常积极,就像一直在等待他的呼唤。
黎洛摇摇头,看向夜色下的大海,叹了口气。
她算是看明白了,徐高阳和盛繁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缠缠绵绵,分不开也不能彻底合上。
路泽的手搭上她的肩膀,笑着问道:“小洛洛,你在看什么呢?”
黎洛努了努嘴:“还能看谁,当然是徐高阳和盛繁咯。”
“看他们俩干嘛,他们俩有什么好看的。”路泽不在乎地说,他低头,看着黎洛道,“明天我们去打沙滩排球,再来个沙滩烧烤,游游泳什么的,喜欢吗?”
黎洛摸摸自己的侧脸,有些为难:“那个……我好像也忘了游泳怎么游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我教你不就得了。”
黎洛转过头,仰头认真地盯着路泽:“那你要保证把我教会哦,而且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可不想在海里淹死。”
“行。”路泽拍一下她的肩膀,“你路哥哥罩你。”
散完步,黎洛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里,她站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想了想,她拿手机拍了几张,再发到自己只加了几个亲朋好友的微信号朋友圈里。发完她就把手机丢在一边,走进浴室里洗澡。
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半个小时,等她把自己收拾好躺到床上,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才看见自己朋友们发来的消息。
李冰清:洛洛,你跑出去潇洒风流了?
这句话看得黎洛哭笑不得。
黎洛:这怎么就潇洒风流了?
李冰清:你去那地方月月也去过,就你那个房间,我查了一下,一晚起码六千,你可以啊你,这还不潇洒吗?
黎洛:一晚六千?这么贵啊?
李冰清:你不知道?
黎洛:我不知道啊……是别人付的钱,我朋友说他是个富二代,一天几千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李冰清:富二代?高吗?帅吗?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缺女朋友吗?
黎洛:高是挺高的,帅也挺帅的,就是有女朋友了,还不只是女朋友,是未婚妻,你别想了。
李冰清:行吧,看来这辈子高富帅注定与我无缘了。
李冰清:哎,我最近工作好累,等有空了,我也让老板带我出去旅游去。
黎洛:你老板?月月?
李冰清:对呀,不然还能有谁。我就等着忙过了这一段时间,月月给点员工福利,我也想去住住一晚六千的海景酒店!
黎洛:你想出去玩,但你得先好好工作呀,说不定月月满意了就带你出去玩了。
李冰清:这用得着你说嘛。
“还在和洛洛聊天?”胡月探个头去看。
他们刚从录制节目的电视台离开,现在正坐在回去的车上。
李冰清点点头。
胡月又拿出手机翻了翻黎洛发出来的那几张照片,她垂着眼,眉头微皱:“洛洛有没有说她跟谁出去玩的?”
“具体是谁没说,不过,她说请她去的人是个高富帅,哦,还是个有未婚妻的高富帅。”李冰清头也没抬地说。
胡月眼珠转动一下,轻声道:“有未婚妻……那应该是徐高阳。”
“徐高阳?”李冰清转头看她,语气疑惑。
“姜怀关系很好的朋友,我见过他几次,那可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不过,他跟洛洛应该不算特别熟。”胡月的语气平静,目光了然,“肯定不是徐高阳啊。她住的那个酒店是路尚酒店,那应该是路泽带她去的。”
这些名字在李冰清听来都很陌生,她笑了一下:“这都谁跟谁啊?”
“路泽也是姜怀的朋友,他们三人关系非常好。跟你八卦一下——”胡月低声道,“这些人,以前洛洛全都认识,但是,她和路泽关系最好,应该说,这些人就是她通过路泽认识的……”
李冰清心不在焉地听着。
“路泽喜欢黎洛,他在追她。”
李冰清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拼命咳嗽起来:“咳咳……”等她咳完,才捂着自己喉咙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听姜怀说的,应该有段时间了吧。”胡月说得不太确定,“反正在洛洛失忆前,路泽就喜欢她,只是那个时候她不是和时年在一起吗?”
听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李冰清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犹豫一下,问道:“洛洛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怎么跑到非洲怎么又被绑架了?”
“我了解我得不算太清楚,只能说个大概。”胡月道,“洛洛以前是时年女朋友,对时年来说,她很重要。然后他们时家内斗,殃及池鱼,洛洛就是那条池鱼。”她顿一下,提醒道:“对了,清清,你可千万不要在洛洛面前提到时年,其他时家的人也不行,一个都不要提。这是洛洛妈妈再三嘱咐过的。”
李冰清点头:“我知道,阿姨也跟我说过。我也能理解她,毕竟因为时年,洛洛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谁都不希望洛洛再和他有牵扯了吧。”
胡月若有所思,笑了:“洛洛忘了他,不代表他不会来招惹洛洛啊。等着看吧,我觉得事情没这么容易结束。”她十指交叉,双手握住,身体前倾,叹息道:“不管怎么样,洛洛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能不和时年搅在一起,就不要搅在一起了。”
“……”李冰清沉默着,没再说话了。
胡月的车将李冰清送到她送到租住的公寓楼下,李冰清打开车门下车时,回头朝胡月挥挥手,这才关上车门上楼。
走到楼底下,她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停在原地好几秒钟后,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浊气。
从回国以后,她看上去一切正常,实际上她的心里一直压抑着一股郁气,怎么也驱散不开,仿佛随时在找机会爆发。
李冰清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随时在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