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世事漫随流水,我们无法阻止它流向下游,也无法控制它沉浮。
唯有自己走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来,不是因为相信:山有峰回,海有彼岸,这一生还长,终有路转!
而是因为,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真的没有力气再去应付那些纷扰喧嚣。
周瑭刚从运动治疗室里出来,郑亦辉就匆匆跑来,说:“周瑭,你妈妈突然呼吸困难,已经被邻居们送到了心外科,你快去看看”。
“轰”,周瑭只觉得气血涌上来,她拉着郑亦辉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不是不速去探望妈妈,而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你邻居用你妈妈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她们就打到了总服务台”,郑亦辉推她:“你快去吧”。
“哦”,周瑭的气血落入胸中,头脑清醒了些许,也冷静了许多,她转身去办公室取了自己的手机,飞一般地跑向心外科。
路上,她给司马曙打电话,刚打过去,司马曙就接通了:“瑭瑭,别怕,阿姨已经没事了”。
周瑭的眼泪夺眶涌出,听到司马曙的话,她安心了很多。所有的担心、焦急和无助皆聚成了眼泪,酸涩地流出来。
她使劲擦去眼泪,转为欣慰,司马曙是她的依靠,不管发生什么,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可惊惧的。
周瑭满头大汗地冲到心外科的病房里,看到母亲半躺在病床上,脸色红润,呼吸均匀。
看状态,暂时没有大碍,周瑭的心彻底地放进肚子里了。
“妈”,周瑭的声音哽咽了,她强忍住眼泪,拉住了妈妈的手。韩红梅冲她一笑,说:“妈妈没事”。
周瑭点头,站在一旁的司马曙对她说:“这是阿姨的心电图,你看看,没有什么异常”。
周瑭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无异常,问司马曙:“这是在我妈呼吸困难的时候做的心电图吗?”
司马曙点头,说:“当时阿姨还觉得心悸呢,可是,心电图结果出来后,并无任何异常”。
周瑭深思起来,在自觉憋闷而且心悸的情况下,心电图却无异常,这是为何呢?
“啊,我知道了”,周瑭突然想到,拿起手机,给吴凝心打了一个电话。
刚才自己匆忙跑来,没顾上带着针灸的针跟艾柱,现在只能让吴凝心给自己送来了。
“喂,师姐”,吴凝心无力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了?”
周瑭担心地问,吴凝心答:“我腹泻不止,师姐,您有事吗?”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不用你了,我再找别人吧”,周瑭说完就要挂电话。
吴凝心着急地问:“师姐,什么事?”
周瑭回:“我想让你帮我把针送到心外科来,既然你病了,就…”
“没事,师姐,我现在就给您送去”,周瑭的话尚未说完,吴凝心就打断了她。
心外科啊,说不定去了能见到司马曙,吴凝心立刻精神抖擞,甚至后悔腹泻。
自己腹泻后,气血虚弱,脸色肯定也不好看了。不能将这样的状态展现给司马曙看,吴凝心强自撑着,从包里拿出扑粉和口红来,化了一个淡妆。
直到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漂亮了,她才满意地合上镜子,对,就是要以最佳的状态去吸引司马曙。
她拿着针和艾柱来到心外科,周瑭接过来,问她:“你还好吗?”
她微笑,回答道:“已经好多了”。然而,她的腹中痉挛型绞痛,她却攥着拳头忍着,兀自保持着微笑。
周瑭问话,引起司马曙注意,司马曙看了吴凝心一眼,心中不悦:难道医院没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允许化妆吗?
不过,司马曙未动声色,吴凝心并没有感觉到他的不悦,反而,以为司马曙看了自己一眼,是注意到自己了。
总算不虚此行,所有痛苦地忍耐,都是值得的。因此,她更是忍住腹泻,继续保持她最优雅最端庄的姿态。
周瑭为妈妈针刺三阴交、关元、阴陵泉、内关、神门等穴后,在三阴交穴上加了一个艾柱。
司马曙对周瑭说:“现在可以告诉我,阿姨心悸的原因了吧?”
“是水气凌心,妈妈最近一直觉得小便少,而且腹胀,我未当回事,以为过去这段就会没事了,没想到让妈妈深受其苦了”,周瑭懊悔不已。
“水气凌心?”
司马曙重复,然后问道:“什么意思?”
周瑭回道:“简单地说,就是体内的水分未得到及时排泄,储存地太多,然后上泛欺凌心脏,引起心悸、喘憋”。
司马曙点头,然后问:“那具体的解释呢?”
周瑭将隔离衣口袋里的笔拿出来,在司马曙手里的纸上,画了一口锅,然后解释说:“人体就像这口锅,这脾肾阳气如同这灶间的柴草”。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