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回:“您跟马董事复婚啊”。
司言之叹口气,说:“我岂不想啊,奈何她根本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信息。我听说承彦跟她求过婚,只怕…”。
助理微微一笑,说:“领导,您怎么忘了,您还有司马曙啊,有公子在,别说是姜董事,就算是天王巨星跟马董事求婚,也不会成功的”。
司言之摇头,说:“以若竹那倔强的性格,即使不同意承彦的求婚,也不肯与我复婚的”。
助理不以为然,提醒道:“院长,我自大学毕业就跟着您跟马董事,以我对马董事的了解,这些年,如果她想嫁人,早就嫁了。她之所以拒绝了那么多人的追求,久不成家,都是为了司马曙啊”。
司言之点头,助理继续说:“只要司马曙尚未成家立业,马董事不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的”。
“这么说,我有儿子支持的话,就不怕别人抢走若竹,对不对?”
司言之欣喜过望,激动地问助理,实为确认。
“当然”,助理说:“马董事深爱儿子,她生怕儿子不乐意,不会随便答应别人的求婚的。您只要征得公子同意,复婚就一定会成功的”。
司言之激动地搓着双手,不知所措,问:“那…那…”,助理笑道:“那您多去看望司马曙,增厚父子之情”。
“对,对”,司言之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我要陪儿子下棋,再不让他饮醉度日”。
助理点头,为司言之高兴,岂料司言之又迟疑起来,说:“可是,我不上夜班,我的患者怎么办?谁来做手术啊?”
助理叹口气,说:“领导,您的学生培养得很好,您尽可放手,让他们去历练。您的一生已经奉献给了手术台了,现在也该享受天伦之乐了”。
司言之点头,笑道:“你说得对”,然后又想起一件事,说:“说到天伦之乐,不知道那个叫吴凝心的女孩子,何时才能给我生个小孙孙,那时我就真要回家,弄孙为乐了,哈哈哈”。
司言之在脑海里想着退休后的日子,笑得跟个孩子一样。让助理不得不感叹:越老越像孩子,果然此言不虚,如此高的社会地位的司院长,想到“含饴弄孙”,竟也高兴地忘了身份。
下午的时候,司言之提前下班,来到司马曙住的地方。司马曙因醉酒胃里难受,今天没有上班,在家休息。司言之到的时候,司马曙正要出门。
“儿子,你去哪里啊?”
司言之问司马曙,司马曙看看他,冷冷地问他:“你怎么又来了?”
司言之从车里拿出一瓶酒来,说:“爸爸约你去喝酒,你去不去?”
司马曙抿嘴没有说话,司言之赶紧说:“走吧,儿子,我跟蒋叔说好了,蒋婶还炒了两个菜,咱爷俩今晚不醉不归”!
司马曙虽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心下已动,与知己一醉方休,是人间惬意之事;与父亲不醉不归,是人间温柔岁月。
闲着也是闲着,虽然现在自己是要出门,不过是漫无目的地溜达,倒不如跟父亲去喝酒。
“走吧”,司言之打开车门,再次邀请儿子。司马曙便迈步来到车门这里,坐了进去。司言之很是高兴,带着司马曙来到庄园。
蒋婶把小菜布在葡萄架下,还特意为他们父子二人做了一道“莲心茶”,司言之为儿子倒上,司马曙并未反感,而是坦然地一饮而尽。
这令司言之很是欣慰,毕竟是骨肉亲情,儿子嘴上虽说着怨言,心底深处,还是与自己心连心的。
葡萄架下的一只鸟笼里,两只嫩黄色的绿喙鹦哥,守护着一只出生不久的小鹦鹉,小鹦鹉活泼地啼叫着。
鹦鹉一家人欢乐的叫声,与此时父子间的融洽气氛相称。
司言之端起一杯酒,眼中含泪,说:“儿子,千言万语皆在酒里,爸爸先干了”。
司言之不善饮酒,尽饮此杯后,呛得咳嗽了一阵。不过,他又为自己满了一杯,端起来,刚要喝尽,司马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司言之不解,看向儿子,司马曙说:“待会儿你喝醉了,谁陪我下象棋?”
司马曙如此说,司言之心下满是激动,他“哎”了一声,赶紧“听话”地将酒杯放下,忙不迭地说:“对,对,一会儿爸爸还要陪你下象棋呢”!
司马曙拿起酒杯来,跟司言之说:“今天晚上,咱们就只喝这一杯,然后杀个十局,怎么样?”
“好”,司言之举起酒杯来,跟司马曙碰了一下,父子二人,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蒋婶在小石桌上点了几支蜡烛,柔亮的灯光,令司马曙的心越来越柔和。
天完全黑了以后,蒋叔回来了,在葡萄架上又挂了几盏灯笼,司言之和司马曙已经在灯下摆好了棋局,杀将了起来。
蒋叔一边挂着灯笼一边对司马曙说:“我已经把吴小姐放下了,她请您早点回去”。
司马曙一顿,眉头一紧,虽有不悦,但终究是没说什么,“炮”,说着就打在了司言之的“兵”上。
司言之看看儿子,往前推了一个“卒”挡住了其“马”的路,说:“儿子,你已被困毙”。
司马曙淡淡地回:“放心,我自有主张,幸福的生活岂会被檀溪所阻”,说着,他把“马”拿着跃到自己手下。
司言之并不再接此话题,也没有询问吴凝心的事情,儿子这种表现,他已经明了几分了。身为院长,若连这点小微末节亦不能体会,他这个院长早就该被换了。
他摆着棋子说:“好,儿子,别理会那些世间俗事,咱们且再杀一盘”。
蒋叔却不懂他们父子二人在说什么,品咂了半天,仍不解其意,便放弃了,自顾回房去了。
蜡烛慢慢地变短,父子情意亦缓缓地流淌,他们父子在灯下,边下棋边喝茶叙话,早已忘却了他们曾经在江湖中长长久久的分离。
杀完这十盘后,司言之兴犹未尽,再次约战司马曙,说:“儿子,爸爸明天再跟你杀十局,如何?”
司马曙回:“后天晚上吧,我明天晚上值夜班”。
司言之松了口气,司马曙按时上班,说明他不会再醉酒了,他放心多了。司马曙看到父亲的担心,说:“爸爸,我小时候,你教我下象棋的时候,说只要我听话,你还会再来跟我下的”。
听到这话,司言之愧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