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看到玉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她急忙走了过去,伸出两指提她解了穴道。
玉镯的身子恢复了自由,起身,看到救她的人竟然是季末离,不禁大吃了一惊。
“夫人,你。”她先是一愣,然后脸上便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夫人两个字,让季末离的脸色微微一变。
夫人,她哪里还是什么夫人。
从她跳入池中的那一刻,她跟他,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的心里,有一个他永远都不掉的人。
既然如此,她愿意退出。
“别叫我什么夫人,你现在赶紧走吧。”季末离冷冷的看着她,冷声道,“如果,你还顾及我们主仆情分一场的话,那么,请你不要将他的下落说出去。”玉镯怔怔的看着她,“夫人,你。”“我说过了,不要叫我什么夫人。”季末离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怒气,“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不,应该说,以后,凤殇宫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玉镯愕然,“可是,宫主他。”
“他跟我,更是没有什么关系。”季末离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一字半语,转身,冷冷说道,“从今天起,我。要做回我自己,我不会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一贯的委屈,换来的,又是什么?
既然无法成为他心中的唯一,那么,她也没有必要作那些无谓的努力。
“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完后,她便离开了。
玉镯愣了愣,然后跟上了她,“夫人,你等等。”她看了看屋外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的武功恢复了?”“不然呢,你以为就凭着我以前的身手,能救你?”“真是太好了,夫人你的武功终于恢复了。”季末离皱起了眉头,“我说过了,不要叫我什么夫人。”玉镯愣愣的看着她,“可是,你跟宫主,已经拜堂成亲了。”季末离心里被刺了一下,有些痛,她皱皱眉冷笑道,“那又如何?”“我还跟段恒玉,还是皇上下旨成亲的,他尚且还未给我一张休书,我就算是另嫁他人,也是不算数的。”她的心,并不强大,一旦死了心,便不会再想着回头。
她还爱着夜凰,可是,她却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既然他心里最爱的人是那个宫倾妃。
那么,就让他一辈子,都想着那个女人过日子吧。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的东西。
就是感情,有的人,也会经历好多次。
第一次不管是怎么样的,都会刻骨铭心。
然而,时间是最好的止痛药。
夜凰这个名字,会被她慢慢的埋藏在心底。
她从前想着,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便是最幸福的事情。
哪怕是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看着彼此,也是甜蜜的。
她不是那种喜欢依赖着男人什么都不做的女人。
可是待在夜凰身边的时候,她居然想着,能一直依赖着他,感觉也不错。
她有很多的想法,可是为了夜凰,她宁愿待在他身边做个小女人。
她给了彼此一次机会。
可是,他亲手毁掉了。
现在,她要做回她自己。
她要过着,她真正想要过的生活。
“你不要再跟着我,你应该明白,你的身手,是比不上我的。”
夜凰说过,除了他,天下间能与她交手的人不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厉害。
不过她能肯定,玉镯一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她一副要跟夜凰划清所有关系的态度。
一副从此以后,就会从夜凰生命中退出的态度。
那么的坚决,那么的肯定,毫不犹豫的。
玉镯愣在原地,看来这次,宫主是真的伤到了她的心了。
不然,她不会明明还爱着宫主,却决定舍弃这份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让她回到宫主身边,的确不是什么好想法。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帮着他们出宫了。
可是,她帮着他们的初衷,并不在此。
“少宫主,奴婢知道,奴婢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无法阻止你了。”“你恢复了武功,奴婢也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她看着她清冷的侧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有句话,奴婢一定要说。”“宫主,是爱你的,奴婢一天天的看在眼里,绝对不会有错。”“你昏迷不醒的这几天,宫主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多。”“奴婢知道少宫主心里在介意什么。”“宫主不敢承认,奴婢却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那个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况且,这样的话,还是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的?
如果,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已经超过了宫倾妃。
那么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不管他是不敢承认也好,还是这只是玉镯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一个连自己的心越不敢坦然面对的人,不值得她再去争取。
她累了。很累很累。
“没有意义了。”她定定的看着玉镯,表情极其认真的对她说道,“玉镯,一个人的心,经不起三番四次的折腾。”“我承认我还爱着他,不过,我已经不敢再爱他了。”“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他一定要我回到他身边的话,那么,他能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或者,如果他想用别人逼迫我的话,他怎么伤害别人的,我就怎么伤害自己。”
玉镯见她态度坚决,没有一丝回旋之地,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既然如此。”“奴婢希望少宫主能。好好照顾自己。”季末离淡然一笑,轻轻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少宫主了,叫我末离吧。”
从此以后,她要以季末离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末离?”
“没错,季末离,这才是我的名字。”别人,都以为她已经坠崖死了吧。
既然如此,那么,就当沐烟离真的已经死了吧。
玉镯走后,她想了想,又返回了那间小屋子。
她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在木桌上写下了一行字。
夙月:
我走了,不必找我,我会好好的。
你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铭记在心。
你要好好珍重自己,如若有一天你愿意认我这个妹妹,那么,我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璃儿留字。
走出那间小屋子的时候,夙月还没有回来。
她知道,自己的那一番话,伤到了他。
可是她不后悔,唯有如此,他才会对自己死心吧。
夜色朦胧,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去。
她漫无目的走着,借着月光看着前面的一颗大树丫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
在夜色中极为打眼。
长长的发丝遮住了他半边脸。
能看到的,就只有他那一身雪白的衣服,和极黑的长发。
他手中拿着一把玉箫。
似在玩弄着手中的玉箫,玉箫在他掌间不停的转动着。
乌漆抹黑的夜,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坐在树上。
又看不见脸。
季末离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毛毛的感觉。
这人。这人是鬼还是人啊。
大半夜的,坐在这儿干什么?
她有些害怕,决定绕道而行,避开这人,,,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恐怖片。
越想心里就越害怕。
她拔腿就要跑。
忽然,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股寒气飞到了她眼前。
“姑娘,长夜漫漫,坐下来聊聊天,如何?”
极为好听的声音。
轻柔低沉,带着一股吸引人的磁性。
还带着一丝笑意在里面。
那人虽然是在询问着她,不过却半点考虑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的后背被人一拧,那人就像是拧小鸡一样将她拧了起来。
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反抗。
那人却是笑嘻嘻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原来,还是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小姑娘啊。”
季末离一惊。
这人真是好狂妄,竟然说她的武功是花拳绣腿。
她虽然不至于是天下无敌,但是她的武功,怎么着也不会是花拳绣腿吧。
花拳绣腿,能一下子就飞到十多米高的树上去?
然而,这人虽然并未动过一招一式,却让季末离更加吃惊。
他还没有怎么出手,就轻而易举的,将她给制止住了。
然后,就拧着她,又飞上了那棵并不怎么高的树上。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那人忽然发出一声感叹,那飞出去的玉箫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玉箫像陀螺似的,在他手中不停的转动。
季末离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一张,很年轻的脸,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相貌生的很俊美,一双眼,细细长长的。
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柔。
薄薄的两片唇,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无情。
偏偏他唇角又挂着浅浅的笑,虽然这笑意不算温暖,却也比较柔和。
他的眼里,有着和同龄人不相称的稳重沉着。
像是历经了很多沧桑一样,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偏偏这样矛盾的气质,却又让人觉得他更有魅力了一些。
他的肌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如蜜糖一般的颜色。
他不说话,只是那么微微笑着,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威严和气势。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出色的男人。
“你是谁?”“相逢何必曾相识,姑娘,你我今夜在此相识,就是缘分。”“既然如此有缘,不如坐下来促膝长谈,畅聊人生。”季末离一怔,只觉得这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他居然要跟她促膝长谈。
“来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手指轻轻一勾,便捏住了她的下巴。
季末离伸手去抓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就被他另一只手给抓住了,“女儿家,还是温柔一些比较好。”
他就这么轻轻的握着她的手。
看着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