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谨言觉得一身像散了架似的难受,睁开眼,便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头上被印了一记早安吻,“娘子醒了?”
公孙淳笑得和煦,看得出心情很好,谨言想起昨夜的疯狂,不由红了脸,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看着她如玉的肌肤又泛起诱人的密色,公孙淳只觉喉咙发紧,没想到小妻子年纪虽小,却是可口得很,难得的不像别的女人那人或羞怯衿持,或放荡造作,她是姿意的,自由的,她坦白的表现着自己的喜恶,他。。。昨夜感到了从未品尝过感觉,让他感到了真实的快乐。
他双臂加了力度,身体里又有了火苗窜起,谨言感觉到了他的抚摸,吓得将他往后一推,娇斥道:“不行,我不行了。”
“哈哈哈!”还有比这更美妙的赞叹吗?身为男人,最爱听的莫过于自己的女人如此亏奖吧,公孙淳笑得好不畅快,轻昵地捏了下妻子的小鼻尖,促狭道:“你不是说怕相公我吃不消么?如今怎样?”
谨言又气又羞,这厮昨晚太过疯狂了,自己可是初夜呢,竟然。。。没想到一大早他又。。。看着温文尔雅,原来在床上就是个大色狼呢。不由瞪了他一眼道:“今天要回门呢。”
公孙淳有些舍不得放开她,又轻啄了下她的红唇,才松了手,笑道:“我记着呢,昨日礼物都备齐了,一会子起来,咱们先去娘那用早饭。”
说着,自己先起了,翠玉进来服侍他梳洗,见他神采亦亦,脸上带着姿意的笑容,心中一酸,这笑看着有些剌眼,爷平日也是笑着的,不过,那笑看似温润,却总透着股疏离与淡漠,是因为少奶奶他才笑得如此开怀畅快的么?
公孙淳见她在发呆,便好脾气地拿过自己的外套,又是一身银白的,便道:“少奶奶前日不是做了件藏青的么?拿来我穿。”
翠玉平日最是知道他的习惯,银白几乎是他衣服的主色调,前日少奶奶进门便让爷穿了绛紫,这会子又要穿藏青,爷他。。。为了少奶奶连习惯喜好都改了么?
琴儿这会子也正服侍谨言起床呢,见了床上一块鲜红,不由楞了,转念一想,又羞红了脸,默默地帮谨言穿着衣服。
谨言听到公孙淳说要藏青的外套,笑着对琴儿道:“你去拿来吧,拿那件绣了金丝边的,爷穿着大气沉稳。”
公孙淳听了笑着走过来,戏问道:“娘子怎么就不喜欢看为夫穿白色呢?”
谨言白了他一眼道:“白色穿上的确显得飘逸出尘,也儒雅清俊,但是太过独特就显招摇,今儿太子和二皇子怕是都会在呢,相公还是低调些的好,再说了,祖爷喜沉稳一些性子。”
公孙淳笑着点了点头,琴儿已将衣服拿了出来,翠玉接过,加厚的锦缎,上面有青竹的暗纹,胸襟与袖口都用金线绣了简洁的花边,倒是却了藏青的暗沉,线底做得也精细,看得出来,少奶奶的针线确实很好。
公孙淳穿上后,谨言亲自过来给他系上同色系的宽腰带,腰带中前镶了一颗大大的绿玉柱石,贵气中透着庄重,他自己也很满意。
两日收拾妥当,正要去枫院,孙姨娘的丫头杏儿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正往屋里瞄,翠玉心中一动,问道:“杏儿,可是有事?”
琴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噙了丝冷笑。
公孙淳听了向外看去,杏儿一见他便直想往屋里冲,却被轩院的婆子挡住了,“还有没有规矩,没有通传,少奶奶屋里也是你能进的么?”
杏儿大急,冲公孙淳喊道:“爷,孙姨娘伤重,求爷去看看她吧。”
公孙淳听了皱了皱眉,对那谨言道:“守院的婆子该换了,什么人都放了进来。”
谨言听杏儿说得奇怪,正诧异呢,又听他说要换院里的婆子,更觉得莫名:“孙姨娘怎么了?相公昨日。。。。罚了她?”想着绿萼如今正被他打得躺在床上下不来呢,这位昨日着了孙姨娘的道,怕是又下了重手吧,不由有些不屑,喜欢打女人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
公孙淳古怪地看着谨言,不是她昨日在侯爷夫人那告状才使孙姨娘挨板子的么?怎么这会子她竟这样问,但看谨言两眼清澈坦然,不见半点做作之色,便想起她昨日对着自己大骂撒泼,她。。。是直率洒脱的,连对自己时都是想哭便哭,想骂便骂,那不管不顾的性子,哪是背后耍阴的料,但心里倒底还是有隔应,便问道:“昨日起火,可是娘子告诉父亲和母亲的?”
谨言一听便气:“昨夜事那么大,合府的人都知道呢,夫人怎么得的信妾身可不知道,但也就相公你需要人去禀报才知道吧。”
听她又埋怨,公孙淳心里的隔应倒是消了,这性子说一不二的,哪会是那告状的人,心里便更松泛了,这样的妻子也好,虽然有些小狡赖,但简单直接。
手一招,墨涵走了进来,公孙淳走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墨涵知道爷问的是孙姨娘的事,行了礼小声道:“打是打了,但我看着呢,没打多重,也就皮外伤,又请了大夫去看了,留了好药,应该没什么事。”
公孙淳便微眯了眼,外面杏儿仍在哭求着,跪院里磕头呢,要是让外人看见,还不知谨言如何了孙姨娘呢,心里便更加厌弃,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杏儿如此肯定是孙姨娘指使的,既是借伤引自己同情,又何尝不是在自己跟前给谨言上眼药,她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明知道自己今日要陪谨言回门,还这么做,真是不知死活。
便墨涵道:“别让不相干的人冲撞了少奶奶,这轩院里的事,你也看着点,叫人牙子来,那些个当值不用心的,就打发了出去。”
墨涵应声去了,一挥手,让婆子把哭闹着的杏儿直接拖了出去。
谨言先看公孙淳与墨涵低声说着什么,这会子见墨涵一出去便拉了杏儿走了,心里有些了然,她也懒得问个究竟,她是有现代思想的人,虽然心里对一夫多妻制很是抵制,但也不想与公孙淳的小妾公然闹,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她要闹也是对公孙淳这个男人,他才是罪魁呢。
两人出了轩院,在路上遇到了从墨斋来的婆子,正是昨夜提了食盒给谨言的那个,她看来是有事禀报公孙淳,公孙淳书斋是有秘密的,而这个婆子看着就像是他得力的人,有些事情说可不适合自己知道。
谨言便知机地装作欣赏桂花,走了开去,公孙淳看着她离去的倩影,没有作声,那婆子便把昨夜的起火之事对他禀报一遍,“。。。幸得少奶奶机警,及时扑了火,若非少奶奶将火源边上的干柴拨,断了火路,只怕书斋不保,是老奴疏忽,请爷责罚!”
公孙淳听得心惊,“你。。。是说,少奶奶她。。。亲自扑的火?”昨晚翠玉只说起了火,他知道火灭了,就没放在心上,只是也有担心书斋,后来侯爷也只是骂他不宠妾灭妻,说他不知礼,没不跟他说扑火的过程,如今听来,倒真觉得有些后怕,昨夜风还是大的,又是老久没下过雨了,天干物燥的,若真烧着了书斋,那可就是大事了,怪不得平日沉稳的侯爷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再转头看自己的小妻子,正踮了脚在掐树上的桂花呢,带着清纯的微笑,笑得他的心都暖了起来。
他又对婆子吩咐了要做些防火措施,后便放了婆子走了,抬脚走了谨言身边,帮她把那高处的一枝开满了枝条折下,递给谨言,谨言一跺脚嗔道:“呀,干嘛折断它呢,明年它还能开花呢,折了多可惜啊。”
公孙淳笑看她道:“这园子里的桂树多了去了,只要娘子喜欢,全折给了你又如何?”
谨言懒得跟他说,自己是受了前世环保观念的影响,摘花不折枝是她的习惯,但这里可不是那大气污染的前世,这里空气空明灵净,鸟语花香,环境美得很呢。便高兴地掐着枝上的小米黄花儿,用荷包装了。
公孙淳拿过她的荷包,见上面绣了一枝荷花,那画法素净纤细,但很有立体感,与自己往日所见的荷包不同,便问道:“这是娘子绣的?画法很特别。”
当然特别,谨言前世也是学过一段时间画画的,虽然功夫都用在了画漫上去了,但手法却是这里没有的,但这话怎么跟他说,便只抢了过来道:“妾身画着好玩呢,可比不得文大才女的画。”
公孙淳听了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那日文大小姐对自己眉目传情,这小丫头当没看见,还以为她不吃醋呢,原来。。。哈哈,小醋坛子!捏了下她的小鼻尖,“去用早饭吧,相公我昨夜运动得太多了,真饿了呢。”
见他又调笑自己,谨言跺脚嗔他,却也乖乖地跟在他身侧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