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来,就看到琴儿一脸焦急地迎了过来,谨言也是惊魂未定,拍了拍自己胸口,手还有些发颤,琴儿上来扶她,欲言又止,对着她猛使眼色。
谨言莫名地看她,琴儿的手便小心往自己伸后指,谨言抬头,这才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公孙淳,含笑的眼正关切地看着她,可是眼底却闪过一抹未知的东西。
谨言有些心虚,但看到他心里还是觉得安心,头也不敢回,急急就往公孙淳身边走过去,还是老实呆在自己丈夫身边安全啊。
公孙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有些复杂:“娘子让我好找,怎么会到舅兄的书房来了?”
谨言还真不知道怎么说,难道明说自己是被娘家帮子太子将自己骗过来的?想想老祖宗才说过的话,她也不敢乱说了,怕公孙淳对自己娘家生了膈应,可不说,又怎么解释?
回头求助地看了琴儿一眼,相信琴儿这会子也该明白一些内情了,也不知自己没出来那当会琴儿是怎么跟公孙淳解释的,明明是说让自己进去服侍酒醉的公孙淳的,可自己进去了半天没出来,公孙淳人却在门外,以琴儿稳重聪慧的性子,怎么着也该猜出来一些的。
琴儿开始也是急得不行了,自己被画儿拉走后,其实也就说了些不打紧的话儿,等自己回来,准备进去帮少奶奶打下手呢,偏大舅爷的人不让进了,心里就觉得出事了,还没想好对策呢,世子爷不知怎么就寻来了,这事还真是凑巧呢,世子爷若没在屋里,那也应该在陪着二皇子才是,就算要寻少奶奶也应该去小青园,或是五姨娘那才是,怎么就会寻到大舅爷的书房里来?
果然世子爷是起了疑心了,少奶奶看来也是被陷害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刚有人说世子爷您喝高了,在大舅爷屋里歇着,让少奶奶来服侍呢,奴婢也跟着一起来的,可正好遇到表妹了,拉着说了几句话,少奶奶担心爷,就一个人进去了,这不,才一会子,爷就来了。”
琴儿这话也不算撒谎,只是捡着紧要的说了,有点避重就轻,公孙淳听了仍是笑着,温柔地问谨言,“怎么眼圈子都红了,如此担心相公我么?”
谨言听了心里一紧,知道他仍是怀疑呢,这话听着就像在讽刺,还真不好回,便笑道:“相公也是,怎么就喝多了呢,刚才歇哪呢,送信的小丫头也没说清楚,我说相公怎么会歇到大哥这来了呢。”
公孙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却有些冷,抬脚往前走,“被太子和大舅哥劝着多喝了几杯,不过,这点酒,还真醉不了我。”说到后面,声音都泛着冷气了。
谨言忙紧跟他身后,只想快快离开这事非之地就好,没走多远,迎面碰到顾慎言和顾默言姐妹,她们正朝这边而来。
公孙淳与谨言又给顾慎言行礼,人家是太子妃,比侯府世子品级不知道高多少。
顾慎言抬手虚扶,看谨言与公孙淳在一起,便笑问道:“世子怎么在这里?”
公孙淳笑道:“原想着与大舅兄聊聊的,却遇到娘子了。”
顾慎言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谨言,眼里露出怀疑之色,谨言在心里哀叹,大姐啊,管好你老公才是,妹妹我可是光明磊落得很啊。
一旁的顾默言听了倒是冷哼一声道:“可巧了,大姐也是来找太子的呢,听说太子殿下也在大哥书房里,你们几个倒是可以一起聊聊国家大事了,姐姐,咱们也别过去了,男人们聊的,咱又不懂。”
公孙淳便低头看谨言,那眼神如有实质一般打在谨言的脸上,谨言很无奈地回望他,眼里一片坦然,自己还冤呢,这位不是怀疑自己真的与太子有什么吧?别人怎么看她不重要,他可是自己的的丈夫,夫妻间若是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那就没得玩了,这辈子就相敬如冰吧。
正要说什么,只听顾默言喊道:“大姐,殿下真在呢。”
一回头,太子果然从顾知言的书房里走了出来,这下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淡笑僵在了公孙淳的脸上,他难掩心中的愤怒,眼神锐利地看着正缓缓走来的太子。
而太子也阴狠地回望着他,一时间,两个男人眼神交战了不知道有多少回合,周身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了,
“殿下,现在回宫吗?”顾慎言看了脸色苍白的谨言一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问道。
太子对顾慎言还是很敬重的,温柔地回道:“走吧,宫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行礼,便抬脚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谨言道:“三妹妹,以后机灵点,别谁说的话也信,平白被人给骗了。”
他这是帮她开解还是坐实她的罪名呢?没头没脑的,不就是他骗自己来的么?谨言只差用目光剜他了,强忍着低头应道:“多谢殿下提醒,谨言知道了。”
这时顾知言也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一看太子公孙淳都在,忙过来说话,见太子要走,便依礼去送。
公孙淳微眯了眼,看着远去了太子和顾知言,也不去向长辈们辞行,直接往外走,谨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唐氏带着婉姐儿早就等在二门了,谨言这才明白,自己去顾知言的书房时,公孙淳就去过小青园来叫她一起回了,这误会一时半会的还真是说不清了。
出了门,公孙淳让唐氏把婉姐抱到后车上去,自己与谨言两人一车,谨言小心地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神情淡淡的,眉眼间蕴着怒意,也不敢多言,离他远远的坐了
车子一动,公孙淳便头向后一仰,闭目休息,谨言也不敢打扰他,就默默地坐着。
回了府,公孙淳率先下了车,也不离谨言和婉姐儿,直接进了府,谨言下车后,抱了睡得还有些迷糊的婉姐儿,去了夫人那里。
张氏正在夫人院里张罗着晚饭,见谨言抱着婉姐儿来了,便笑着上来行礼,“嫂嫂回来了。”
谨言对她笑了笑,说了声辛苦了,便去里屋给夫人请安,夫人见她一个人进来了,却没看见公孙淳,问道:“淳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
谨言苦笑了一下,“相公许是有事吧,怕是去了书斋了。”她也不知道他回来会去哪里,只好这么应着。
夫人向来不管儿子的公事,听了也没放在心上,只道:“什么紧急的事呢,都到了饭时了,派个人去请来吃饭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家里长辈们可还好?”
谨言回道:“都还好呢,老祖宗身体也康健着,爷爷也很精神。”
夫人便笑了,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以后有空就常常回去看看老人家,年纪大的人总是希望小辈们多在自己身边陪陪的。”
谨言不禁又苦笑了起来,那个家。。。还是少回的好,今儿明摆着就是顾府的人故意设了套在陷害自己,那有那么巧,自己一去顾知言的书房,公孙淳就跟着来了的,他可是第一回去顾府,对府里陌生着呢?
府里大小事情基本都是大夫人管着的,下人们传话,传什么,大夫人能不清楚,明明是太子歇在了书房,又怎么会让自己去呢?这一切,哪里都透着大夫人的影子,自己怎么招她惹她了,就是嫁出来了,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还有后来顾慎言和顾默言的出现,也太巧了吧,公孙淳没有进书房,根本不知道太子在书房里,顾默言正好就在那时出现,点了出来,怪不得公孙淳要怀疑了,是个男人都会忍不得这口气吧,加之,先前的席面也是太子非要摆到内院来的,在席上顾默言便口无遮拦地乱说了一气,引得大家怀疑,如今只怕大姐也对自己很怀疑和失望吧。
公孙淳派人来说,午间多喝了点酒,就不回夫人这用晚饭了,张氏奇怪地看了谨言一眼,这晚饭可是夫人特地吩咐她来准备的,完全就是给谨言接风,这也是习俗,回了娘家后,再回府,婆家就会弄一顿好的,算是洗尘了,也是表明婆家的好来,两个兄弟都在,但作为主角的公孙淳却不在,张氏和陈氏用异样的眼光看谨言,谨言硬着头皮胡乱吃了几口,便回了轩院。
公孙淳果然没有回轩院,谨言暗叹口气,拆了头饰,换了件轻爽的常服,便在躺椅上歪着发呆。
丽娘今儿没有跟谨言回门,见她这会子心事重重的,便问:“怎么了,回去受气了?”
谨言鼻子一酸,钻到丽娘怀里就哭了起来,只有在丽娘面前,她才能入下心防,痛快地哭笑,但,她又不想把事情真跟丽娘讲,怕她担心,就只是哭。
丽娘叹口气,两人一起去回的门,回来时,却是少奶奶一个人,看样子也是闹别扭了,劝道:“才成的亲,总有点不如意的,长久了,摸清各自脾气了,就好了,再说,你是妻子,该让的就让着点,不能使小性子,你也是个懂事的,不需我多说。”
谨言听了哭得更凶子,丽娘无奈地扶起她的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哭,别哭了,这可不是在小青园,一院子的人都看着呢,想让人看笑话么?”
谨言这才收了声,抹了泪,哭完后,心情松散一些了,便让琴儿准备洗澡水,她是真累了,见了一天的长辈,行了一天的礼,又让太子好吓了一回,身心疲惫
洗洗就想上床睡,丽娘看天色还早,姑爷又没回,便拉她不让她睡,只让她躺着休息,“也不使人去找找,真让爷生气,让别人得了便宜去,吃亏的可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