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军里的事自有首辅大人管着,关他顾老头什么事?还是文大人明事理,为老夫说话,不然,为父治军多年,因这老匹夫弹骇而让皇上生了隔应,那可就是影响到整个公孙淳的声誉了。”
公孙淳这些日子都没有去上朝,还真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原来朝上文大人已经向父亲投来好意,看来,文大小姐嫁给自己也是经过了文大人的首肯的,只是文大人怕也不知道,皇后会同意只是将文小姐给了自己做妾吧,看来,机关算尽的文大人,也有失算的时候。
“如今太子殿下的动作越来越大了,你与二皇子得赶快找机会出京去军里,不然,若皇上万一……,那时你就是想走,也走不脱了,只要太子登基,公孙家就不会有好日子地,文大人在朝中的力量你也清楚,有了他作助力,对二皇子可是最好不过了,所以,为了二皇子,为了公孙家族,你也要对文家那丫头好一点,知道吗?”
侯爷的话让公孙淳不由皱了眉,他对文贞娴一直像妹妹一样待着的,如今非要娶进门来,他一时还真不适应,尤其那丫头竟然是用了这种手法逼他娶的,他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让他很窝火。
侯爷见他说了这许多话,儿子却心不在焉的,也不好逼得他太急了,知道儿子被人设计了,心里正郁闷着呢,等他想通了,就好了,便挥手让公孙淳退下。
公孙淳惦记着谨言,自侯爷的书房一出来,便去了夫人屋里,走到门外时,就见琴儿正站在穿堂里拭泪,心里一紧,问道:“大少奶奶呢?”
琴儿忙对他行了一礼,缩了缩鼻子才道:“在东次间和夫人说话呢。”
公孙淳这才松了一口气,奇怪地看了一眼琴儿,问道:“你哭什么?”让他以为谨言出了什么事呢。
琴儿忙擦眼睛道:“没啊,沙子迷了眼呢。”
公孙淳看了看天,一点风也没有,哪里会有沙子。
却也懒得跟这丫头磨讥,快步走了进去。
屋里,夫人正和谨言两个哭成了一团,公孙淳看着就吓了一跳,夫人可是有多年没哭过了,这是怎么了,还哭到一起去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
夫人正哭得起劲,好久没这么哭过了,谨言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她怀里撒娇,她觉心里软软的,夫人这一生就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儿子小时还好,常在她面前撒娇,可侯爷一也就这么个嫡子,哪里能容他天天在娘面前撒娇,早早的就就请了先生教他,教得一板一眼的,哪里像个孩子,好在儿子个性不像侯爷,不然,家里两个男人每天顶着个面无表情的脸,还真是难受。
如今谨言就像女儿一样搂着自己,夫人久违了的母爱便泛滥了起来,跟着哭得比谨言还伤心。
“娘,您别哭了,会哭坏身子的。”公孙淳吓到了,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让这婆媳两个哭得如此伤心。
夫人总算收了泪,还在抽噎着,看到儿子便瞪了他一眼,都是这小子闹的,太花心了,出去一趟就弄个小妾回来,还真和他爹以前一个样。
公孙淳被夫人瞪得有些心虚,不过,谨言还在哭呢,忙去拉她,“娘子,莫哭了,看,你把娘的衣服都弄湿了。”
谨言心里正有气呢,忘了自己还在夫人身边,冲口道:“不关你的事,我愿意。”这话她在前世常说,不过也就是耍点小脾气而已,无伤大雅的,可听到公孙淳耳里就不一样了,他倒不是生气,只是着急,夫人还在呢,这丫头就不怕夫人怪她不敬丈夫么?
可夫人这会子正拿谨言当女儿看了,她原就认为公孙淳作得不对,这会子听了谨言的话觉得谨言更亲切了,这样的放肆撒娇,也就是女儿才会这样,于是,不但不责怪谨言,反而又瞪了公孙淳一眼。
三人正闹着,这时朝云进来了,“夫人,二少爷带着二少奶奶来了。”
谨言这才收了泪,抽噎着站到一边,琴儿赶紧去洗了帕子来给她擦脸,谨言哭完了,心里也觉得舒服多了,却仍不肯看公孙淳。
二少爷公孙止一身白身衣袍,头带儒巾,一身书卷气,他与张氏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看见夫人眼圈红红的,似是哭过,心中一紧,在路上想好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府里没有子祠,夫人也很担心吧,张氏如今做了如此大的错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公孙止衣袍一撩,拉着张氏在夫人面前跪了下来。
“母亲,儿子给您请罪来了。”
夫人见了没有作声,只是淡淡地看着张氏。
张氏心里紧张得很,昨天相公一回来,她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赌咒发誓自己没有害夏荷,相公半信半疑,好不容易他才信了,又去求了侯爷,可侯爷不管,还是得来求夫人。
他是读书人,又是庶子,侯爷虽然看重他,但他仍是清楚自己在侯府的地位的,他既有读书人的傲气,又因是庶子而自卑,当听说张氏害得夏荷流产时,他当时就气得不行了,只想休了张氏,以全脸面。
但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她又要以死明志,非说不是她干的,他也就信了一些。
昨天夫人发了话,说是看侯爷怎么处置张氏,今天一早,公孙止就去求了侯爷,但侯爷却说,让他来求夫人,自己不管后院里的事。
“止儿,你先起来,这事怪不得你。”夫人可知道公孙止是有功名的,侯爷平日里最是宠爱这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也很知进退,对她也恭敬,所以,就让公孙淳去扶他起来。
张氏仍老实跪着,抬眼看夫人,只见夫人眼圈很红,再看边上的大嫂也是哭过的样子,心里就更加如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