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背后于身后,心神不安的来回踱着步,脸上略带着焦虑。
太子妃文玉慧身着一袭浅粉色绣着银边的绸衣,手肘处挽着一丈同样浅粉色的丝缎,站于边着,美目随着赫连非靳的身子来回移动着!
突然,赫连非靳停下了脚步,眉头深锁,手指轻抚着鼻尖处,脸上一脸的深沉!几秒后,大步朝门处而去。
“殿下!”文玉慧快步追上:“夜深了,殿下这是去哪?”
“郑府!”
“不可!”文玉慧大步拦在了赫连非靳的面前,制止了他的动作。“周大人正带人前往郑府缉拿逃犯!殿下不宜出宫!”
赫连非靳双眸一沉:“有些事情周通并不深知!本宫怕他坏事!”
“启禀太子殿下,周大人求见!”赫连非靳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宣!”赫连非靳一声喝,希望只是他多想了!
“是!”太监应声:“周大人,请!”
周通大步朝着赫连非靳而来,在见着一袭白衣胜雪的赫连非靳时,脚下那急缓的步子稍稍放慢了,双眸深深的锁在了赫连非靳那唇红齿白,棱角分明的脸上久久不曾离开,刚毅冰冷的脸上也有了片刻的柔缓,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迷恋的浅笑。
“咳!”文玉慧一声轻咳:“周大人!”
随着文玉慧的轻咳,周通立即回过神来,收回了停留在赫连非靳脸上的目光,对着赫连非靳抱拳行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赫连非靳轻抚下自己的鼻尖:“周大人,事情办妥了?程至宗缉拿到了?”
“下官不辱殿下厚望,郑家偷梁换柱,想用自己的孙子换下程至宗,不过下官已识破!程至宗已带至牢房!下官正欲请教殿下,郑家包藏朝庭逃犯,当如何处置?”周通微躯着身,一脸恭敬的等着赫连非靳的回复!
“郑家,按律处置!”赫连非靳冷冷的说道:“在程至宗的身上有没有找到玉佩?”
“玉佩?”周通微微一怔,皱了下眉头:“这下官倒是未问!只是将人缉拿回牢了!不过……”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赫连非靳急切的问道!
“下官是在郑家识破的他的偷梁换柱一计,正欲带程至宗回来时,一个蒙面黑衣人将程至宗劫走了!”周通略作考虑,觉的还是与赫连非靳说下较妥!
赫连非靳墨眉一拧,双眸凌厉,眸光骤聚:“黑衣蒙面!动走程至宗?”
“是!”周通肯定的一点头:“不过让下官百思不解的是,当下官追到时,他却并未将程至宗再带走,只说了句,让下官带程至宗可以来向太子交差了!而然一闪不见人影!下官本欲追上去,却又担心是对方的调虎离山,故没再追上!程至宗也没有任何的不妥!”
“带本宫去牢房!”赫连非靳对着周通说道:“本宫亲自讯问!”
“是!”周通未敢多作猜测,对着赫连非靳抱拳含首!
文玉慧右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耳垂处,双眸深深的锁在了周通的背影上,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周通刚才看太子的眼神,为何她总觉的怪怪的!不似一个下属该有的眼神,倒是……不禁打了个轻寒,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定是她多想了!周通怎么可能会对太子……不会的!
牢房。
程家本应在十日之前便满门问绞的,但因为程至宗的事情,却被推迟了!
此刻,程老太爷正满脸泪水的看着这刚被送进来的曾孙!难道这就是天意,天要亡他程家,就连最后一棵独苗也不让他程家留下!
“太爷爷!”程至宗扑入程老太爷的怀里,痛声叫道!
“自作孽啊!自作孽!”程老太爷苍老的脸上尽是悔恨的泪光:“当年老夫误信谗言,鬼迷心窍,不仅陷害同僚,更是愧对皇恩!如今这便是报应啊!我程家上下几十口,竟然无一能幸免!报应啊报应!”
“太爷爷!宗儿想回家!这里是哪里啊!”程至宗一脸慌慌的四下扫了下,这里不是他家,满地都是脏脏的东西,小小的屋子,而用栅门栏着,太爷爷,爷爷,爹,大伯,三叔,怎么这么人都挤在一起,而且个个都一脸不高兴,衣服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而且这里还有一味臭臭的味道!他很不喜欢这里!他想回家,那里即干净又舒服,还有丫环们陪他玩儿。“娘呢!爹,怎么没见着娘!”四下看了看,却没见着自己的娘亲,于是哭丧着脸问着自己的父亲!
“宗儿,我们没有家了!我们再也回不了家了!都是太爷爷的错!是太爷爷害了程家!我是程家的罪人啊!”程老太爷悔不当初!人心啊,永远都是不能满足的!想当初,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当着自己的官,让小辈们安安份份的做着生意,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啊!他真是不该偏信谗言啊,本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将宗儿送出去了,可以保住他程家最后一脉香火,却没想到还是在牢中团聚啊!
“程赛,你以为偷偷的命让将程至宗送走,就可以保他一命了?你简直就是痴心枉想了!”正流着悔泪的程老太爷,耳边传来了一声凌厉的声音,传头,却见赫连非靳在周通的带领下,高高在上的立于他们面前的栅栏外,正附视着他!
程赛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呵呵!”一声干笑:“老夫真是荣幸啊!临死了,还劳太子殿下来探望老夫一家,老夫也算是死的其所了!”
赫连非靳居高临下的附神着那坐了一地的程家人:“程赛,你也算是两朝老臣了,却临老晚节不保,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还拉上程家全家几十口性命!”
程赛脸上闪过悔恨:“是啊!老夫真是悔不当初啊!相是瞎了眼,才会相信小人啊!人真是不可貌相啊!”程赛意有所指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语!
“只要你将双玉佩交出,本宫可以在父皇面前求情,或许可以饶程至宗一死,也能为你程家留下最后一点香火!”赫连非靳试探性的说着!
“太子说话算话?”其中一人听得赫连非靳如是说道,脸上泛起了新的希望:“是否只要我们交出双鱼玉佩,你就可以求皇上饶我宗儿一命!”
赫连非靳扬起一抹怪笑:“本宫定当尽力!”
“爷爷!”那人爬至程赛面前:“爷爷,你将玉佩交给玉子吧,这样我们宗儿就有救了!爷爷!”
“哎……”程赛一声叹气:“厚儿!”对着那人投去一抹没必要的苦笑,转头向赫连非靳:“不必了!老夫谢过太子好意了!老夫不放心宗儿一人留在世上,还是老夫自己带着安心点!”
“你……”赫连非靳怒!
“程赛,你别不识好歹!”周通上前一步,双手伸过栅栏一把扯起程赛的衣襟,一脸警告的看着程赛:“太子一翻好意,你别不领情!识相的就把玉佩交出来!”
“爷爷!”被程赛唤为厚儿的男子,对着程赛:“通”的一声跪下,流着泪对着程赛说道:“就算厚儿求你了!你把玉佩交给太子吧!这样我们宗儿还有一线生机!爷爷,孙儿求你了!”边说边对着程赛磕着头!
“厚儿!”程赛因为被周通抓住了衣襟,又因为年纪已比,明显有些不支,有些气喘,但却努力的不想让自己在赫连非靳与周通面前出丑:“你以为,交出玉佩,宗儿就会有机会活命了吗?不会的!他赫连非靳不过只是想要拿着玉佩去向他的父皇请功而已!赫连非靳,你别妄想了,玉佩老夫不会交出,就算死,也是带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