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知道我把沈珏送的砗磲不小心弄丢了,气得直骂我不中用。我也在心中十分懊恼自己,但这也无济于事,若是再想要寻回来,那无疑是大海里找别针,难上加难了。
我在高龙国的第一个上月节,就这么草草过去了。
都说人生平平仄仄平平仄,我的生活诗篇却好像有点不成调,我怀疑我的人生已经被那个臭神仙调成了困难模式,要不然怎么所有的倒霉事都能让我摊上?
承平十三年九月初九,关内侯南宫拓渊在京中广布请柬,邀请了众多名门望族的夫人小姐和皇亲国戚们前去侯府庆贺,为的是他的两个宝贝女儿——南宫英,南宫妤的十八岁生辰的到来。
接到请柬时,我正在傅府后花园给刚刚发芽的秋海棠浇水,这秋海棠花种是前不久底下的官员送给爹爹的礼,如今被我拿来种着玩打发时间了。
我拿过那张贴有精巧刺绣的邀请函看了两眼,就随手扔在了一边。
“这劳什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与世无争的在家里种种花,养养草痛快些。”
雪碧可乐吓得赶紧替我捡了起来:“小姐啊,关内侯可是皇后的亲哥哥,老爷夫人都不好驳了这位大人物的面子,再来这帖子里白纸黑字写了小姐的名字,若是小姐不去,到时平白落人口实。”
我扬眉:“就是情哥哥我也不去。”
管他什么关内侯关外侯的,咱们这位南宫皇后养得好儿子,屡次三番对我家下狠手,劫持,陷害,下毒简直一个不少,我可是打心眼里和南宫家的不对付,偏偏如今她的狗屁侄女要过什么生辰,去了还不知道怎么个憋屈劲呢,我平白无故的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许是她俩搞不定我,晚间全家人一起进餐的时候,我正要给自己夹一块鸡肉大快朵颐,母亲用筷子一把敲掉了我刚夹上手的,我索性又去夹面前的红烧鲫鱼,母亲又是一个闷棍给我拍掉了。
我爹在一旁憋着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娘!这是为哪般?”
娘亲好整以暇的放下筷子:“如今我们当爹娘的可还能做嫣儿的主?”
我知道她所为何事,捡起筷子继续吃菜:“那要看什么事了。”
爹在一旁开导我:“就算咱们再怎么心知肚明,但是面子上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然爹的仕途不保啊。”
我:“那如果此时此刻的嫣儿被害的只是一捧黄土,爹娘也要如此隐忍吗?”
娘亲听了,重重的扇了一个巴掌过来:“混账!”
打在我身,疼在她心,娘亲开始自顾自的抹泪。
我虽然委屈,但是何尝不知道娘亲对我爱之深,忧之切。
我服了软:“嫣儿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让爹娘担忧了,我乖乖听话去赴宴就是了。”
承平十三年九月初九这天,嗯,天气晴好,辉煌金碧的关内侯府门前,宾客满座,车马盈门,往来人流如云,满朝的达官显贵,知名人士都赶来为了两个屁大点丫头片子过生日。
一时间,想起了刚穿越回来的那段日子,府里上下人人供着爱着,爹爹娘亲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又怕摔了,本觉得已经实在是众星捧月,受宠至极了,如今和这两位郡主相比,不,比什么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关内侯府正厅,我们找了位置坐了下来。满满一个履舄交错的厅堂,男人们觥筹,女人们笑语,好不快活。
我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者,见厅中央上座着一个妆容十分精致,着上好金缕衣宫装的女人,梳着一个干练华贵的发髻,身材很是妖娆,举手投足间带了些雍容优雅,我猜测年纪大概有四五十岁了吧,但是依然能看得出来这张脸年轻的时候该是多么的勾魂摄魄,虽历经岁月的洗礼,这个女人不但宝刀未老,反而平添了些妩媚,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子凌厉而又不失温和的气度,她的眼光扫射开来,见大家都坐满了,便咳嗽了一声,像是要发话了。
她的目光扫到我的时候,略带探究的顿了顿,我被她犀利的眼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心想莫不是这个女人知道我是什么来历了?正心虚着,她这才又飘飘然的移开了视线。
我吓得三魂飞了七魄,好死不死的,我早晚得吓出病来。
正暗自抹着汗,突然众人齐齐整整的跪了下去,齐声叫着:“躬请皇后娘娘圣安......”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大皇子迟夜麒的生母,我朝的南宫皇后!
我被娘亲扯着跟了一起跪拜下去。
一个高亮的声音愉快的传来:“众位平身,不必拘礼。”
起身后,我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座位上端坐着,虽然我对她那个儿子十分有意见,但是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我不好惹”的气场,我可不敢和她对视。
我在心里腹诽,明明是南宫英和南宫妤两姐妹的的寿宴,倒活生生的被她带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娘娘省亲来了。
“今日是我两个爱侄的十八岁生辰,我这个做姑母的平日里见得少,如今也来跟着凑回热闹,在座的贵宾受邀前来同乐,大家都需尽兴才好啊。”
话毕,又一阵齐声的回道:“得见皇后娘娘贵仪是我等的荣幸,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这些人异口同声的准确度让我怀疑人生,我的个天皇老子啊,难不成这些人是受过统一的训练吗?怎么张口就来还不带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