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回营之后,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所到之处夹道欢迎,尤其是那些亲眼看到林风破阵杀敌的大隋骑兵,他们的眼神尤为炽热,那种在敌阵中来去如风的身姿始终映射在他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将乙支文德交给宇文述之后,林风就去了后面的营帐中洗漱,毕竟一场厮杀下来,汗水夹杂着血水慢慢一身,十分难受。
十名陌刀卫分作两批,一批五人,先后进行沐浴。
这些训练有素的虬髯大汉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死板,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挺幽默。
先去洗漱的是五十五到六十,李五十在门口把风,这是陌刀卫的规矩,不论何时,一个小队里,总要有三个以上的人保持全副武装。
李五十椅在大帐门口,打趣道:“胡五八,我可先提醒你,你别看这特使大人细皮嫩肉的就管不住自己的鸟,到时候特使大人一刀把你的鸟切了,我可不帮你。”
“去你娘的李五十,老子又不傻,你在敢当着特使大人的面提这个,我今年大考一定爆你的菊!”胡五八根本不惧怕李五十,张嘴就骂。
李五十哈哈大笑,一点也不以为意,“就你那小鸟,老子割下来还不够一盘菜的呢,别给我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滚!”
胡五八骂了一声,当即就要脱裤子给李五十比比,结果被其他几人拽进了大帐内。
林风听着双方的骂战一笑置之,他也没有权利去制止别人,再说了就算制止了,别人也不一定听,所以他也就不惹那个麻烦了。
用清水将全身的血水冲洗干净,林风换了一套干净舒爽的衣服,信步走出大帐。
李五十将林风拦在帐前,然后笑着让他在此地等一会儿,他们兄弟几个进去稍微冲洗冲洗,对此林风没有多大意见,笑着点了点头。
结果说是等一会儿,还就真只等了一会儿,前后总共不到五分钟,李五十他们几个就从大帐中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挎着明晃晃的金刀,模样端庄。
林风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宇文述的中军大帐走去,他要看看,宇文述究竟会怎么样处理高丽。
可是还没等他走进中军大帐,一阵争吵的声音就从中军大帐内传了出来,林风皱了皱眉头,快步赶上前。
刚一步入大帐,林风就看到左翎卫的将军王仁恭正指着刘士龙的鼻子破口大骂,而刘士龙的身后则站着乙支文德。
林风悄悄走到于仲文的身旁,扯了一下他,轻声问道:“于将军,这是什么情况,王将军这是干嘛呢?”
于仲文本来也是一脸怒火,不过当他转头看到林风的时候,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只见他按着性子说道:“特使大人你可来了,这个刘士龙就是个叛国贼,他居然想把乙支文德给放走,你说是不是岂有此理!?”
大帐中不仅于仲文恼火,其他武将也是满脸愤怒,这一次如果不是林风从天而降抓住乙支文德,那么他们可能就真的完蛋了,或许他们此时已经要准备撤退了,可以说这是林风用命给大家挣来的机会。
可是这个刘士龙偏偏又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他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希翼着乙支文德回去之后能够乖乖带领大军前来投降,到时候他就是征讨高丽的第一功臣,谁也无法遮掩。
因此他面对众武将,甚至大将军宇文述的时候,一步也不肯退,“王仁恭,招降一事乃是陛下钦点,岂容你在这里指指点点,还不快快退下!”
“我操你妈的刘士龙,这个高丽棒子根本没有想着投降,你居然还护着他,你是铁了心的要当卖国贼吗?!”王仁恭这样一个平时很随和的人能够如此破口大骂,想来也是气到了极点。
刘士龙脸色铁青,不过现在不是和这匹夫争吵的时候,他冷哼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想投降的心事,来,乙支文德,你大声的告诉他们,先前对我的承诺。”
刘士龙让开一个身位,乙支文德从后面站了出来,此刻他表情十分的卑微,实际上内心已经乐开了花,他没有想到自家队友已经够蠢的了,这敌人的队友居然比他们还蠢!
乙支文德看的很清楚,只要他能讨得刘士龙的信任,自己肯定能活着回到高丽,回到自己二十万大军的营中。
想到这里,他的姿态放得更加卑微,甚至可以说是低贱。
“刘大人说的没错,我乙支文德对天发誓,回去之后一定会劝说王上,让他对大隋陛下皇帝俯首称臣,让他赔偿大隋陛下的损失,小的一定会竭尽所能,保证让两军停战,不在多遭杀孽。”
“你听听,你听听,人家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你们还有什么不信的,赶紧给我让开!”刘士龙眼睛一瞪,冷声喝道。
“狗屁,高丽人的话也能信?!尤其是这个家伙的话,他可是亲手杀了麦铁仗老将军,你他吗还信?”王仁恭寸步不让。
“对于麦老将军,我也感到可惜,但是战场上我们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我想诸位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乙支文德说的情真意切,诚恳至极。
刘士龙听了大为赞同,他望向宇文述,问道:“宇文将军,现在能放人了吧?”
坐在主位上的宇文述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声回道:“不行,乙支文德绝对不能走,谁来说也不行!”
“对!绝对不能放走乙支文德!”
“此人才是我大隋的心腹大患,绝对不能放走!”
“不能放走乙支文德,要为麦老将军报仇!”
大帐中应喝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你们!”刘士龙气的双手颤抖,说话都说不利索,他看着满帐都是反对的声音,猛然从怀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高高举起,“圣旨在此,我看谁敢拦?!”
众将军没有想到刘士龙居然搬出圣旨,顿时纷纷跪倒在地,寂静无声。
刘士龙看着众将领,心中冷笑了一声,再次询问了一遍,“圣旨在此,谁敢不尊?!”
无人回答。
刘士龙收起圣旨,拉起乙支文德就要向外走。
所有人,包括宇文述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刘士龙带着乙支文德即将走出大帐的时候,一道略微冰冷的嗓音骤然响了起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