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苒今天没来,他们设局捉人,她在不在,关系不大,她有别的事情要忙活。
过来参加宴会得各种准备,化妆、造型、服装样样麻烦,她胃还有些不舒服,干脆就不来了。
可凌颢不干,大家都去了,只有他不能去怎么能行,于是,闹着要跟来。
许方诚和何轩宇跳出来拍着胸脯说,能带好小师弟。
加上还有连烜和黎菲在,薛小苒想了想,就让他跟来了。
谁知,几个粗枝大叶的小子们,这会儿不知都跑哪去了,把憋尿的凌颢留给了穿着晚礼服的黎菲。
黎菲俯身想抱起胖球,可她穿着紧身礼服,加上穿着尖细的高跟鞋,想要抱起胖墩墩的凌颢,着实有几分难度。
边上伸出了一双手,径直把胖球抱了起来。
一身高定西服的许泽年,抱着白胖可爱的男娃,笑得一脸和蔼。
可胖娃却嘟着嘴,揪住许泽年的衣领,憋气催促,“许伯伯,我要尿尿。”
没有他娘看着,他一晚上喝了好多饮料,快憋不住了。
看着小娃憋红的脸,许泽年笑脸僵住,抱着孩子拔腿就往厕所方向冲去。
大总裁着急忙慌的样子,让人群发出笑声的同时,也暗自心惊,许泽年与这孩子这般熟悉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与黎菲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有人带着胖球去厕所,黎菲松了口气,她挺直身躯,神态从容的左右看了一圈。
那些叵测复杂的眼神,立即四下散开,状若无事杯觥交错。
黎菲嘴角挂起一抹浅笑,妩媚优雅。
一个服务生端着酒杯停在她身旁,半垂着脑袋把托盘往黎菲的方向移动。
来了!
出发前仔细瞧过唐家姐弟俩相片的黎菲,一眼认出了眼前人。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淡定地从托盘里端起一杯酒。
对方嘴角微扬,端着托盘刚想离开。
突然,面前堵了一个壮实的身影。
抬头一看,瞳孔猛然一缩。
少年一张胖脸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服务生胸口似被重击,手里的托盘猛地往那张胖脸上甩去,转身就要钻入人群。
“想跑,抓起来!”
许方诚侧身避开砸过来的托盘酒杯,沉声大喝。
两名保镖一前一后堵住逃窜的服务生,抓住他胳膊一旋一扭。
“啊——”
惨叫声响彻厅堂。
人群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呆。
黎菲端着酒杯轻轻摇晃,唐悦茹的弟弟唐家豪,特地给她端来的酒。
呵,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什么事情都没有收拾她认定的情敌重要。
这酒里不知添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去验一验就知道了。
总之,这是重要的物证之一。
她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
“表姑~”
撒完尿的胖球欢蹦乱跳跑过来,身后跟着眉头紧蹙的许泽年。
他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变数就发生了。
“爸,抓住了。”
许方诚兴奋又得意,一把抱起敦实的凌颢,在他肉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
凌颢皱起小眉头,嫌弃地擦了擦脸,“我爹说,不可以让别人乱亲脸蛋。”
“我又不是别人。”许方诚不顾他的嫌弃,稀罕地又亲了一下。
许泽年看了眼被保镖按住的唐家豪,眼神晦涩而复杂。
一开始说要设局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觉着以唐悦茹的谨慎,应该不会轻易入局。
没想到,她不但来了,还带了帮手,这个帮手还是谋害方诚的重要人物之一。
“这是送来的酒。”黎菲举着酒杯示意。
许泽年带着歉意看她。
虽然说好是设局,可给她招来这等祸事,他也心有愧色。
他不过与黎菲多了些互动,龌龊的手段就冲着她去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呀。
连烜从人群背后走过来,伸手把凌颢从许方诚怀里抱过来。
“爹,你们刚才去哪了?”凌颢有些委屈,他想尿尿都找不到他们。
许伯伯带他去厕所,帮他脱裤子脱了半天,差点都尿裤子了。
“去盯坏人了。”连烜扫了眼四周,明明让何轩宇那小子看好孩子的,他把人扔给黎菲,自己溜哪去了?
不靠谱的家伙,得让他长些记性才行。
二楼书房,唐悦茹把博古架上小件的玉器摆件、陶瓷古玩全都塞进带来的背包里。
这些都是从许家老宅搬过来装点新宅的古玩,全都价值不菲。
是她一样一样亲手摆放到博古架上的,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想到刚才那幅刺眼的画面,她的面容扭曲到不成形。
从背包侧兜翻出事先准备的打火机和一瓶酒精。
拧开瓶盖,毫不犹豫的把酒精往书桌、博古架以及窗帘上洒去。
“我得不到的,那就全都化为灰烬吧。”
疯狂怨愤的言语一落,书房门口被猛然推开。
“不许动,警察办案,举起你的双手……”
施贤爆喝一声冲了进去,气势十足,可惜,手里握着的不是枪,而是一根棒球棍。
他下了班溜去静澜苑,临时跑过来凑热闹,身上并没有配枪。
他身后跟着同样凑热闹的何轩宇何轩宸两兄弟,以及许家提供的两名保镖。
“啊——”
唐悦茹尖叫,扔掉手里的酒瓶,“啪嗒”一声打火机点燃,
“不许过来,要不然大家都同归于尽——”
书房内浓浓的酒精味刺激着众人的鼻子。
施贤面色微变。
他们从监视器房间出来的时候,唐悦茹还没洒酒精,从一楼跑上二楼这么短短一小会儿时间,她就开始发疯了。
“唐女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施贤沉声劝告。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唐悦茹继续尖叫,听到有警察,她就知道,她完了,她跑不掉了,她要坐一辈子牢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死心,她要发狂,
“啊——把许泽年叫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原本是来凑热闹的何轩宇何轩宸面色有些凝重。
这女人分明是疯了。
许泽年还是来了,唐悦茹发疯似的大喊大叫,一楼的宴会大厅都听到了动静,管家疏散了宾客,老爷子老太太也派车送回老宅,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状若癫狂的女人,手里的打火机一直燃着,浸湿酒精的窗帘就在她旁边,随时都可能被点燃。
许泽年倒不觉害怕,酒精燃得再快,也不会瞬间爆炸,顶多是把书房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