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项立升那里出来后,直到现在,他都因为那件事没有来得及去翻看庭审的结果,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想要知道周彩妹为什么会在外面的夏明义赶紧去翻看手机,看完庭审结果后,对这个跟之前说过的结果不一样感到好奇的夏明义,不便给李一川打电话,只能给江别辞打电话,怎么换了律师以后连起诉罪名都换了?
正跟李一川碰面的江别辞,接电话时,一只手拿着茶壶给对面的李一川倒茶,“喂?”
“江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雅宁夫人不是死刑,为什么周彩妹会在外面?”
此时收到信息的江别辞,拿过放在旁边的平板,一边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一边给夏明义回电话,“考虑到那些罪行公布出去,会引起很大的负面影响,所以就临时改变了计划,周彩妹没有出席庭审,在庭审结束后周彩妹自己离开了。”
“我刚看到新闻,发生车祸身亡的人好像是她。”
“是吗?”
江别辞的语气很冷漠,一点伤心都没有,好像只是死了一只蚂蚁。
周彩妹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事故现场那个人真是她,那也只能说是报应了。“江律师,如果没别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
电话挂断后,江别辞将手机放回旁边,看了眼几眼后就合上平板电脑,正要说话,对面的李一川手机就传来信息。
看了眼信息后,李一川端起桌上的陶瓷杯,一口气喝光杯中的茶,“凌可萱也已经解决了。”
“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没必要脏了你的手。”
“我担心你处理不干净,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会连累你。”凌可萱那种肮脏又贪婪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江别辞。
钧子有深哥那么个好哥哥疼着,他也不用羡慕,因为,他也有他师傅护着,江别辞笑着又抬起茶壶给李一川倒茶,“师傅,辛苦你了,之前你来景城,为我的事情忙碌,醒来以后,一直都没好好谢谢你。”
“你是我李一川的门生,谁动你,那就是动我,昨天晚上,已经讲清楚了,董雅宁欠你一条命,我本该让她一命偿一命,看在你的份上,我才答应留董雅宁一命,但她永远都不能踏出那个大门,否则,这笔账,我算在他们兄弟俩的头上。”
他师傅,从来都是那么霸气的人,只不过,自从师傅“退休”以后,他也好久没看见师傅站在庭上,虽然师傅偶尔会接些案子,但是大部份都是家里求助无门,受了冤屈那种,只是师傅并不会出面,而是在背后指点几句,大概是为了一些事情赎罪吧。
“师傅,你放心,董雅宁不止欠我一条命,还欠着不少人的命,她是绝对不可能出来的,以后,你就放心吧,景城这边我会继续跟着。”李一川可是他一直梦寐以求要成为的人,也是他心目中学习的榜样和追随的目标,能成为李一川的门生,是他莫大的荣幸和福气。
江别辞还想给他倒茶,李一川竖起手掌对着江别辞,“不用了,董雅宁跟纪廖升的事情完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有事忙,就先走吧。”
听到李一川要走,舍不得李一川的江别辞,起身后绕过桌子走到李一川沙发扶手坐下,“什么时候走?”他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出了事,已经“退休”的师傅,绝对不会重回业内,是他打破了师傅的原则。
他这辈子,只收过一个门生,就是江别辞,只因为江别辞身上拥有的是自己曾经无法拥有的,大概是因为江别辞可以替他实现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收江别辞也那么重视江别辞,他已经不太想管业内的事情,往后他的衣钵,就会交给江别辞了。
垂落的手抬起落在江别辞腿上,轻轻拍了拍,“今晚八点的航班,走之前还要替纪先生那边做点事情,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别光顾着忙工作的事情,遇到个真心待你,清白人家的好姑娘,就早些成家吧。”
时间过的太快,快的让忙碌在工作的他,没来得及留意别的事情,等他听到别人催促自己结婚时,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这大概是不少工作狂都会遇上的一件事吧,“知道了。”他可不敢劝李一川找,感情这种事情,是李一川的硬伤。
“行了,快走吧。”
好久不见李一川,他都有些想念了,就算是因为董雅宁的事情,两个人才有了再次见面的机会,就算李一川在这里,因为他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也不是天天能跟李一川见面,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没通个信息,这次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师傅一面。
舍不得分开的江别辞用力抱紧李一川,“我不想你走,留下来吧。”这些年,师傅拒绝过无数权贵,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不止这样,还有那些因为师傅的帮助而触动了利益的人,都想要师傅的命。
胳膊越过江别辞的背,李一川也抱紧了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当年,她父母跳楼后,她在分手后,也当着他的面从楼上跳下来,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为了不让她痛苦,这些年,他背负一身的罪恶感四处流浪躲避跟她见面。
自从收了江别辞这么个门生以后,他那片布满痛苦和自责的世界里,至少多了一样东西,有了牵绊,活着,也不再是漫无目的痛苦和煎熬,至少除了痛苦,还有希望。
江别辞对他来说,不止是肩负着他无法达成的愿望,还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他知道江别辞是担心自己,可他只要呆在这里,迟早会见到她,“这个地方,只会令我感到痛苦。”
师傅为了保护他,打破原则重出江湖,已经得罪了昔日那些拒绝过的权贵,只要离开景城一步,没了人跟在身边,他担心师傅随时都会命丧那些人手中,如果因为自己,而害了李一川,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跟我生活在一起,也会让你感到痛苦?”别过脸的江别辞,看着李一川这张难得会流露出悲伤表情的面容。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松对你的教导,你敢输一场官司,我就逐你出师门!”
胳膊搭在李一川肩上的江别辞笑了笑,赶紧收回双手,“为了我的荣誉,我还是赶紧去努力吧。”打出李一川这个名号,他可以青云直上拿下一大片顶级资源,只可惜,他是个实力派,从不卖弄李一川的招牌。
起身的江别辞绕过沙发背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他知道李一川向来说一不二,说走就不会留,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见面了。
刚刚还在笑的江别辞,脸随着心中难舍和担忧的情绪被忧虑占据,走到沙发背后,弯腰抱住李一川,凑到李一川耳边告诉李一川自己会记住一辈子的话,“你是我江别辞一生的荣誉,我会成为你李一川此生唯一的骄傲。”
他这个徒弟,就像他的知音,也像那个因为无数因为无法成为的自己。
垂落的手握住江别辞抱住自己时落在肩膀的掌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有一别。
别过脸的李一川在对上江别辞那双布满难舍的眼神时,他看见江别辞的眼眶瞬间红润了。
“别让我失望。走吧。”
李一川对他来说,不止像人生路上指引光明的太阳,更像自己内心不可缺少的灵魂,他是纪家的家生律师,在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斗争后,特别是父亲走后的日子,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钧子,能有深哥那种事事以钧子为先的兄长,因为他没有,所以他才拼命让自己成为深哥那种人,把小兮当做那个没有人可以义无反顾去保护的自己。
自从李一川出现了,他有师傅了,有一个为了他,打破原则,不顾危险,敢于为了替自己报仇,要跟深哥和钧子兄弟俩“宣战”的人。
那种感觉真好。
哪怕终究会失去,至少他也体验过跟钧子一样被庇护的感觉。
“拜师都有礼物,唯独你,什么都没给我,我要你活着看着我成为你李一川一生的骄傲,这是我跟你要的拜师礼物。”笑着将脸凑到李一川侧脸,印下一吻,“再见,师傅。”
以前他对江别辞很严格,从不允许江别辞犯错,大概是因为董雅宁这件事,经历了生死,所以才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好久没有人近他身了,他这个徒弟,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但是,不大胆,就没资格做他李一川的徒弟,更没有资格接他的衣钵。
兴许,他会一直活着,等着他徒弟成为自己骄傲的那一天。
……
跟着木小宝回到家,下车后,简涣之打量着四周。
董雅宁判刑了,意料之外的结果,不过李泓霖第一时间联系了她跟她解释清楚了那些事情,知道董雅宁永远都不可能出来,还要在里面经历又一次的失望,饱受永无出头之日的痛苦煎熬,她的心里才算是有了一些平衡和安慰。
正在家里准备晚饭的骆知秋,听到木小宝回来了,把东西交给莱恩后忙出去迎人。
远远地,看到一个比木小宝高出一些的小男孩跟在木小宝身后,骆知秋笑着上前迎人,“小宝,回来啦。”
“秋奶奶,好。”
“真乖。”摸了摸木小宝的脑袋后递了眼这张陌生的面孔,“这是?”
“他是我的弟弟。”木小宝转身做了一个介绍。
“弟弟?”仔细一看,不说七八成,二三成像是有的,“跟你是长得有些像,他叫什么名字?”二三成像就不会是木兮跟纪澌钧的孩子,难道是木兮亲戚的孩子?
简涣之主动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小涣。”
“真是个有礼貌的小孩。”
就在骆知秋跟简涣之互相打招呼的时候,佣人来跟骆知秋汇报一些事情。
见骆知秋有事要忙,木小宝便说道,“秋奶奶,你去忙吧,我带小涣去休息。”
“好。”
从进门开始,木小宝为简涣之做介绍,最先介绍的地方就是跟纪公馆一样拥有一个方便大家阅读又能谈事情的公共书房。
“这里是……”一边听着木小宝在说话,一边回头找着冯少启。
看到桌上放了水果,说话的木小宝爬到凳子上,拿起水果丢了一个给对面的简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