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纪泽深的住处后,离开饭还有段时间,木兮在楼上陪着梁浅看菜单。
“阿兮,不要准备这些了。”准备了也用不上。
“怎么不用准备,这可是大好事,你也真是的,干嘛不跟我说这件事,连这种事情都要瞒着我。”事情太急,来的路上,又不好空手而来,知道婚礼没得办,可木兮也不想梁浅心里太失望了,就去珠宝店选了一样东西。
木兮将自己的包包拉到旁边,拿出两个盒子递给梁浅,“呐,给你的,我跟澌钧一人一个,小宝出了手工费,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心意。”
看到两个盒子,梁浅就知道是什么,“我都说了,不用费心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说我坑他弟弟的钱,跟我急眼。”以纪泽深那病态的宠弟行为,说出这种话不是没可能。
嘴上在抱怨的梁浅,拿过盒子后,迫不及待打开。
看到两副手镯,心里有些激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婚礼办不成了,梁浅就叹了口气,“这些也戴不上。”
“好了,别难过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戴的上的。”
“嗯。”木兮就知道安慰她,她也不想让木兮跟着自己难过,既然木兮说要一家人吃个饭,那她就跟着挑选菜单,就算是给自己最大的安慰吧。
木小宝在楼上瞄了几眼后就跑下楼去找纪澌钧。
梁浅递了眼跑走的身影,“哎,果然是老鼠的儿子精的会钻洞。”
“他才不是老鼠呢。”什么叫做钻洞,明明就是打洞,都描绘错了。
“是,我当初就说过,他精打细算,他老子一定是奸商,你还不信,呐……”
木兮递了眼梁浅的肚子,“我倒要看看,你孩子生下来会干什么。”
她的孩子,一定会比木小宝乖巧听话,懂事,至少不会拿着计算机在那里算菜钱,抠门抠的都让人以为是吃不上饭的人,她听梁栋说,以前还经常接济木小宝尿包跟奶粉,纪澌钧的儿子会穷?不会。
楼下,纪澌钧坐在纪泽深对面,给纪泽深倒了一杯茶,“哥,昨晚……”
知道纪澌钧要说什么,纪泽深笑着挥了挥手,“我们兄弟,那么计较做什么,你不让我去,是明智的选择,我要去了,别说不能化解矛盾,恐怕还得跟阿辞吵起来。”
这件事,纪泽深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另外一件事……
“……”
随着两人喝茶没有说话,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后,纪澌钧就察觉到,对面的纪泽深一直在观察他的面色想说什么。
“钧子。”纪泽深落在桌上的手,转动着掌心内的茶杯,“我听说沈董他们回去了。”
纪泽深下一句就是想劝他吧,纪澌钧正准备又一次让纪泽深“失望”时,身后传来笑声。
“我说你们俩,怎么那么早就喝上,也不等我。”
江别辞来的不是时候,他本来要劝纪澌钧的,就被江别辞给打断了,纪泽深笑着,拿了一个杯子给江别辞倒茶。
“深哥,谢谢。”
“客气什么。”要是迟来个几分钟就好了。
入座的江别辞,端起手上的茶杯时,侧着身子冲着望自己的纪澌钧眨眼,钧子啊钧子,要不是他来的及时,恐怕你又得让最疼爱你的哥哥难过了。
先前谈过这事,现在一个眼神,纪澌钧就看懂了,看来,他让老冯盯着姜轶洋股权是正确的,他可舍不得让心向自己的大舅子脑袋被人当马桶使。
“开饭了吗?”
这才刚坐下,怎么就叫开饭?“没吃早饭?”他还想拖会时间,找机会跟钧子说说那件事。
“三点我得去办魏生津离婚的事情,深哥你家的饭菜好吃,早点吃饭,我就能吃多点。”
这件事,早上老夫人就给他发信息了,他也知道,“好,那就提早开饭,别饿着我们纪家的大律师了。”挥手叫人去催厨房那边抓紧做菜。
江别辞看了眼四周,“怎么没看到费助理呢?”那可是跟纪澌钧形影不离的家伙,姜轶洋不用问,他老妹母子没在这里,估计随着当“保姆”去了。
“有点事,让他去办了。”对付南清和那种耍赖的人,只有费亦行出手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为了想尽办法让纪澌钧留久一些,知道纪澌钧喜欢喝酒,纪泽深特地叫人拿了一瓶好酒过来,给纪澌钧和江别辞各倒了一杯。
纪澌钧这酒杯刚到嘴边,还没碰到唇,余光就看到一个小身影举着手机冲着他拍照。
正好,他找到一个借口拒酒。
见纪澌钧放下酒杯,对面的纪泽深问了句,“钧子,怎么不喝?”
冲着角落递眼色,“你那小侄子,正四处搜集我的小把柄要跑去告状,我要喝了这杯酒,恐怕兮兮会不高兴。”
“小兮要不高兴,万一气起来,动了胎气就不好了。”他还瞧不出来深哥那心思?明摆着就是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找机会跟钧子说沈氏的事情,他怎么能让深哥得逞。
听到木兮不喜欢纪澌钧喝酒,纪泽深这才让人把酒拿下去,他只能另想办法了。
江别辞跟着放下酒杯,看着旁边的两人说道,“你们可不知道,魏生津找的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灯,这还没离婚,就给我打电话,打听离婚协议的事情,看来魏生津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江别辞在这里扯这些话题,不过是为了阻止他大哥找到机会提沈氏的事情,看在江别辞如此积极帮自己的份上,纪澌钧亲自给江别辞倒了一杯茶,“大舅子,喝茶。”
“哎,妹夫。”这声妹夫,也就这会子喊得双方都高兴也顺口,过段时间,等哪天他跟钧子不是利益共同体了,到时钧子就发挥翻脸不认人的本性了。
这个性他太清楚了,父子俩都一样,想当初,木小宝笑嘻嘻跟他打招呼嘴甜的一口一个叔叔,结果木兮前脚进了旅行社,后脚木小宝就挥手对他下逐客令,这翻脸不认人的本性绝对是遗传钧子的。
见江别辞没跟纪澌钧说话,纪泽深正要开口,纪澌钧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拿过手机,纪澌钧看了几眼后,从位置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拿着手机接电话时,纪澌钧冲着躲在角落偷拍自己的儿子招手。
“喂?”
“纪总,南副总使诈,找人录像,幸好我进去就识破了,现在怎么办,还要拿吗?”
“跟他要张支票。”
啊,支票?“这,他会不会嫌麻烦,不肯给?”
“你知道,这是什么钱?”南清和的小动作,在意料之中,费亦行的这通话电话也是意料之中,有些话,只能等费亦行到了那边再让费亦行知道,效果比一开始的时候让费亦行知道要好很多。
“我不知道。”他家纪总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不说,他也没问。
“他说,要给我三十万,让我跟太太离婚。”
“什么?”他家纪总,居然成苦情“女主”了?“这姓南的太过份了,三十万,当您是什么了?”
听到费亦行生气了,连南副总都不称呼,直接就姓南的,激怒了费亦行,看来南清和会被教训的很惨,“我跟他讨价还价要到一亿,我跟他先要了三千万,我料那七千万他不会给,这三千万,你要是能拿到,就给你了。”
“呸,这种脏钱,我要来干什么,纪总您放心,这事,我替您搞定了。”纪总要跟太太离婚了,他能好过?分分钟又成活沙包了,这个姓南的怎么就那么坏呢,尽想些馊主意连累他。
“嗯。”
挂了电话,纪澌钧就听见过来的儿子问自己,“我听到小狒狒很生气的声音,他为什么生气,你为什么又那么高兴?”
“因为有人欺负爹地,小狒狒替爹地出头,他当然生气了,我当然开心。”
“谁欺负你?”小狒狒出马,不用几拳过去,那个人的脸就不能看了。
本不想让儿子知道那些事,可南家这一次实在是太过份了,他并不打算原谅这些人,纪澌钧捧着木小宝的脸,语气严肃说道,“因为,南家的人要给爹地一笔钱,让爹地跟你妈咪离婚。”
“什么?”生气的木小宝,不断跺脚,“他们太过份了,早知道他们还是那么坏没有变好,我就不让南家那个老太太来咱们家做客了,哼,以后再也不要让他们来了!”
瞥了眼纪澌钧,“他们给了多少钱?”他倒要看看,他妈咪和老纪在别人眼里值多少钱。
“三十万。”
“三十万还够不上小狒狒的一块表,就我妈咪,养起来很费成本,没有很多钱钱,买不起,还有,我不花钱吗,我也很值钱的。”这群坏人,以前欺负他家老纪跟妈咪,现在又来打老纪跟妈咪的念头,哪天他见到帅叔叔,一定要跟帅叔叔说这件事,让帅叔叔提防着这群坏人。
“可是,我没听到人家说要你。”纪澌钧叹了口气,“儿子,那些人真狠心,只买你妈咪,不要你。”
“哼,我才不卖给他们。”也对,那些人要他干什么,十有八九是想让老纪和妈咪离婚了,把妈咪嫁给帅叔叔讨好帅叔叔,木小宝生气背着手,“三十万,也太瞧不起人了,就算拿兆兆兆我也不把我妈咪卖给他,这些没底线的坏银,我用鼻孔鄙视他们一辈子!”
“儿子,你知道兆是什么意思?”他儿子生气的样子就是可爱。
木小宝眯着眼睛打量纪澌钧,“老纪,你也别瞧不起人,我虽然只会加减乘除,字也不能认全,但是跟钱有关的单位,我会不知道?”
等什么时候,他找到机会一定要跟妈咪说这件事,背着手往旁边走了两步的木小宝,想起什么事,回头看了眼纪澌钧,“老纪,你没有答应吧?”
“没有。”没有证人的空头承诺是最无效的一种约定,算不上答应。
“没有就好,你要是敢为了三十万卖掉我妈咪,我拳头可是不长眼。”冲着纪澌钧比划自己拽的紧紧的小拳头,生怕不足以震慑纪澌钧,木小宝在附近找了一根树枝,想对着膝盖一分为二,试了几回,树枝没断,膝盖被撞痛了。
见纪澌钧还盯着自己看,拉不下脸面的木小宝,直接把树枝一头抵在地上,脚踩在中间,使劲踩,踩了几脚,树枝没断,自己摔坐在草地上,场面一度尴尬到让木小宝面红耳赤。
憋不住的纪澌钧,一手环抱,一手抵在手背上捂着唇角,他实在是不该笑,可他忍不住了,他纪澌钧的儿子,连一根树枝都奈何不了,还要用拳头对付他,在纪澌钧快笑出声时,听到身后传来木小宝发飙用树枝拍打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