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两个来送南丰璇的人,对南丰璇既是客气礼貌,又是态度强硬没有昔日那种恭恭敬敬。
保安和行政部的人走后,南丰璇走到自己的车门旁边,刚把东西放上车,身后又一次传来脚步声。
随着这场董事会的判决,她已经彻底败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南丰璇,并不介意外界的人怎么看待自己,面色平静关上后排车门,正要去驾驶室开车,就被身后走来的人叫住。
“南女士。”
“冯律……”现在该改口了,“冯董,纪总还有什么吩咐要你转告我?”不用纪澌钧主动来找她,她也会去找纪澌钧。
什么冯董冯律师,在他眼里,不都是一个任务。“纪总说,他跟太太要在景城定居,不想看到你们出现在景城破坏了太太的好心情。”
只有这样,没有其他的报复?“我也想离开,但是,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总得给我们一个……”
冯少启从兜里拿出几张机票丢到南丰璇面前,“回到你们原来的地方,永远不要出现在景城,念在你们过去曾经救过太太的份上,只要你们不再插手南昌荣和南清和的事情,纪总也不会再把帐算到你们头上。”
“只要我们离开这里,他真的放过我们三人?”
“是。”
话已经带到了,剩下的南丰璇自己做决定吧,冯少启转身离去时,心里并没有多大的痛快,虽然他不是当事人,但他却为纪澌钧和木兮打抱不平,对于他来说,以命偿命才是最好的办法,这么斯文的报复,不是他能接受的。
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三张机票,南丰璇的目光挪到左手上又一次来电的号码。
南丰璇立即接通电话。
“喂,妈。”
“丰璇啊,网上的那些事情……”
“已经过去了,纪澌钧说只要我们离开景城,不再插手爸跟清和的事情,他就会放过我们,我决定好了,我们三人收拾东西离开景城,回家。”她相信纪澌钧是个有信用的人,不会出尔反尔。
南丰璇那如释重担却又有几分失落的语气,让电话那头的南老太太心里多了几分伤感,“好吧,那就回去吧。”
外面都是记者,出不去的卓翰危,只能回来,刚开门进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捂着嘴巴在痛哭的外婆。
那凄凉的身影,让卓翰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知道,南氏被冯少启拿走了,是报应,可是他们三个人是无辜的,特别是他母亲和他,可是一直都是在暗地里尽可能的去保护木兮。
哪怕是要报复他们,至少,也得给他们一些解释的机会,不能一杆子打翻一条船,让所有人都随着仇恨沉入谷底吧。
如果没有南氏这一出,他是绝对不会这么想,可他现在真的是害怕了,害怕这是一场永无休止的报复,今天只是开场……
卓翰危立刻将门带上,走到廊道尽头,马上拨通木兮的电话。
没想到今天的豆浆,全部都送出去了,还有回头客要第二杯,开心的木兮从纪记堡出来时,脸上洋溢着小有成就的喜悦。
在回去的路上还跟纪澌钧聊着下回要改送别的。开心的木兮完全没注意到,从她们回去的路上,这一条路看似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一路上畅通无阻,连一个红绿灯都没停,直到木兮话没说完,车子到了家门口,木兮才嘀咕几句,“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以前我都能多说几句的。”
看到他家兮兮,傻乎乎的模样,男人眼里多了几分宠溺。
从车上下来的纪澌钧,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兮兮,我要去处理点事情,你自己去休息可以吗?”
非常可以,除了在公共场合还能有所节制外,在任何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地方,木兮都认为纪澌钧很危险,一脸爽快冲着纪澌钧挥手,“费助理,快陪你家纪总去工作吧。”
“是,太太。”瞧瞧太太这挥动手的频率,啧啧啧,一定是被他家纪总吓多了,都不敢跟他家纪总呆在一块了。
木兮特地等纪澌钧进去了,再跟在后面,跟纪澌钧拉开一段她认为安全的距离。
快到楼梯的时候,木兮手里的手拿包传出手机的来电铃声,把小宝送去医院后,木兮就一直忙着在吧台给客人送豆浆,都没时间去看手机。
听到响声,赶紧拿手机。
在木兮接通电话时,到了书房的纪澌钧,手机也跟着传出特定的消息提示音。
走在纪澌钧身后的费亦行,听见前面的手机传来一声木兮还有其他人的声音,立刻明白的费亦行,因为要给纪澌钧倒水,快了纪澌钧一步,路过纪澌钧的时候,他要澄清一点,他看他家纪总,完全是防止自己没看清路撞到他家纪总。
可谁知道,他家纪总却误会了,用那种做了什么小动作,却被撞见的心虚和恼羞成怒的眼神盯着他看。
费亦行马上解释一句,“纪总,您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
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可费亦行那个眼神,却让他很不喜欢,好像他背着她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什么。”笑到面僵的费亦行,回过头后,用嘴巴挪动自己快抽筋的脸。
端起桌上的水杯,费亦行去茶几那边煲水时,竖起的耳朵想偷听什么,却除了他家纪总死死盯着他看的视线外,一无所获。
这个费亦行,总喜欢听墙角,什么时候,得让老吕把费亦行的耳朵缝起来才行!
坐在书桌前的纪澌钧,左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右手打开电脑。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帮忙澄清一下。”
“什么事?”
“我妈和外婆都让我不要再来打扰你,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些,可是纪澌钧他……”
“你说的是南家的事情吧,我知道。”
“那表妹,你应该知道我跟我妈,从来都是站在你那边的,请你看在这份上,在纪澌钧面前帮我们说几句吧,要怎么报复都没问题,可是不能,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那些帐算在我们头上,我们也很看不惯外公做的一些事情。”
“你们现在不是平安无事了吗?”难道,纪澌钧还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南氏集团按照继承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他拿过去,我们没话说,就当是物归原主,但是我担心,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不会放过我们。”
“我不会忘记你跟南女士对我的照顾,如果他真的这么做,我会劝他的,但是至于其他事情,我不会改变支持他的决心,也请你能体谅我。”
“我知道,别的我也没脸没理由求你,就这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打这通电话时,卓翰危的心里特别的不安,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大概是因为,纪澌钧现在都在家里照顾木兮的缘故,所以他才担心被纪澌钧听到吧。
“不要告诉他,我给你打过电话。”如果纪澌钧知道,后果就严重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
“那,我不打扰你了,先挂了。”
“好。”
那边电话结束了,纪澌钧这边也没有了声音。
放下手机的纪澌钧,那深邃的眼眸里浮现起一股凌厉,抓在手上的笔快被他的拇指掰断时,对面传来的脚步声,让纪澌钧收回了力道,将那只被摁压到变形的笔放回桌上。
“纪总,这是家里茶园种的花茶,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对面的男人挂着一幅冷若冰霜的脸,眼睛一直看着屏幕上的电脑,没有回应半句。
他家纪总这情绪看起来不大对劲,费亦行不敢再打扰,回茶几那边坐着喝手磨咖啡。
“费亦行!”
“在。”咖啡刚倒进杯里,还没来得及冲泡开,就被叫过去了,听这叫人的语气,真是够吓人的。
男人的手离开桌上的键盘,往后靠在座椅,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神盯着费亦行。
“过来。”冲着自己旁边递眼色。
咽了口唾液的费亦行小心翼翼绕过书桌,来到纪澌钧旁边后,单手提西裤,半跪在纪澌钧面前。
“纪总,有……”
一只手伸过来,落在他的脸颊。
自从劳动课回来,他家纪总就没有对他那么温柔过了。
甚是怀念那种被他家纪总温柔对待的费亦行,一脸幸福抿着唇,脸正往纪澌钧的掌心靠过去,还没碰到那温热的掌心,半张脸就被揪住用力往下扯。
“嗷……”
痛的费亦行,摔坐在地上,两眼泪汪汪。
收回手的纪澌钧,脸上的表情明显比之前放松多了,转动身子,继续处理工作,“没你事,可以走了。”
他以为,他家纪总又良心发现想对他好,结果,却拿他当出气筒,动哪儿不好,偏偏动他的脸。
挂着灌满泪水的眼眶,鼓着腮帮子的费亦行,捂着半张脸从地上起身回到书桌对面的沙发,掏出小镜子检查自己的脸。
难怪太太见到纪总就躲,连太太都被纪总的“暴力倾向”吓退了,就他傻乎乎的凑过去,瞧瞧,脸都没法看了。
登陆系统连线各地工作的纪澌钧,余光注意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再过不久,那边也该天亮了……
四个小时后,时隔七个小时时差,早上七点的市中心,数辆黑色的轿车开往沈氏集团总部。
坐在覃老五旁边的覃力,困得直眨眼,“爸,怎么那么早就开董事会?”
这个时间点,可是大家上班的时候,他就是要在上班高峰期狠狠羞辱沈东明一顿,“这种事情夜长梦多,过了这个点,其他董事有行程未必腾得出时间。”
他们这些结拜兄弟,均在沈氏集团分得了股权,这分的是利益共同体的合盟关系,只是有些人分的股权数并不多,他是除了老叔父和沈东明以外,股权最多的。
由于沈氏集团是由两派人组成,一派是他们这些结拜兄弟和几个叔父,还有一派就是外来的投资人,主要是他们部份结拜兄弟持股数量不多进不了董事会,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能说服那些外来的董事支持他,才能拿下董事长这个位置。
“那个白一近怎么回事?”他记得这个白一近是覃毅的人,怎么会闹出严重影响商业价值的不好传闻?
虽然马上要迎来胜利了,但是在一个兴奋期过后,覃力因为熬了通宵,一夜没睡,已经顶不住,频繁打哈欠,“哦,二哥没跟你说,他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把白一近转手给了赫战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