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施亦从病床上醒过来,阳光明媚,立刻看到了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姚翠兰:“妈,你怎么来了?我没事。”
姚翠兰掩饰眼底的冷漠,面上担忧地说:“唉,你这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主持大局吗,好了,你没事就好,嗯。”
姚翠兰从床上下来,走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地将写满诬陷梁炎栩的那张纸拿了出来:“这个,这是,要不然你就签了吧。”
施亦不明所以,接过来看了眼后,眼泪立刻涌出眼眶,声音满是委屈的呐喊:“妈,我是你的女儿啊。”
“哎呀,你说什么呢你这丫头,你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签就不签,你别瞎想,你肯定是我的亲女儿。”姚翠兰快手将施亦手中的纸夺过去,折好后放进衣服的口袋里。
施亦并没有阻止,她抬手将眼泪擦了一次,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清晰:“妈,你告诉我你们有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情?”
姚翠兰立刻下意识的撒谎,梗着脖子瞪眼说:“当然没有……我这不是看彭昱丞那孩子为了救你变成那样内疚吗?正好有人来找我,我就想你签个名,就能得到一笔钱,我寻思着正好我们可以用这钱用在彭昱丞那孩子的身上,我们良心上也能过得去。”
“妈,我如果签了字,就具有法律效力了,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彭昱丞怎么样了,他受的伤很重吗?我要去看看他。”施亦担心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哎哎,你别下来,你千万别去,彭昱丞的家里正憋着火想要找你麻烦呢,我们等那边的情况稳定了,他家人的火气没有那么大了,我们再去道歉,谢谢人家。”姚翠兰将施亦推回床上,并将被子给人盖上。
施亦老实地坐在床上,不敢反抗,但还是求道:“妈,彭昱丞他拼死了救我,就是不想我卷入这件事中,我们就别造了好不好?”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们家都是奇葩,就你一个脑子清楚的。”詹佳恒一边闯进来,一边与施为沫拉扯。
施为沫脸色难看中带着焦急,他不是詹佳恒的对手,再加上对面的人本就比他高壮,才被人给硬闯进来的,他冷声道:“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詹佳恒一把将人甩开,大咧咧走到施亦的面前:“你就是施亦吧,我告诉你啊,这做人呀就是不能走邪路,这人要是邪乎了,我詹佳恒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施亦看着闯进来的人:“我不认识你。”
“哦,我自我介绍一下,那个一直拿你陷害的人是我表弟。”詹佳恒自报家门。
微胖的姚翠兰出现一抹慌乱的惧怕,朝施亦的床后躲了躲。
“你说完了吧,说完就可以走了,我们不欢迎你。”施为沫冷冽地拦在两人中间。
“我和你妹说话,又没有跟你说话,你妹还没有撵人呢?你怎么那么着急,心虚啊?”詹佳恒讽刺道。
施为沫的身体瞬间如入冰窟。
施亦奇怪地看了眼一脸僵硬的二哥,为其解围说道:“你要是为昨晚的事情来的,那很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药晕我的那个人。”
“好了,你都听到了吧,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那个下药的人我也认识,我都可以回答你,你不要再打扰我妹妹休息了。”施为沫抓住机会将詹佳恒推出去。
施亦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
来到门外,施为沫看着一直都站在门口的梁炎栩,将门关紧,压低声音说:“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
施为沫停顿了一下,眼神发狠:“施亦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保证不告诉她真相。”
梁炎栩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真相,呵,你有那个能耐守住?”
“我们会给那个下药的人一笔钱,让她走的远远,她既然拿了钱,自然要将所有的事情背上身。”施为沫冷漠地说。
梁炎栩看了眼施为沫背后的门,直接拉上詹佳恒:“走了。”
施为沫顿时傻眼,“你不想知道是谁害你了?”
梁炎栩侧首看了施为沫一眼,那是毫不掩饰带有一抹嘲讽的冷厉。
是夜。
下午的时候姚翠兰就被她大哥的一个电话叫回老家了,施为沫不知道去忙什么了,病房里的施亦从床上下来,直接跑到护士站问了彭昱丞病房的地址,这一问吓了一跳,彭昱丞居然在重症监护室。
她跌跌撞撞地赶紧找了过去。
她刚过去就遇见了彭昱丞的母亲,那是一个时尚而注重保养的女人,而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她仿佛就憔悴地老了十岁。
当她看到施亦的时候,二话没说,直接走了过来,在施亦的面前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施亦心中一跳,赶紧跟着跪了下去,眼眶立刻溢满了泪水:“阿姨,对不起。”
“施亦,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那个母亲实在是。”丁美秀摇头,说不下去了,口气一转说道:“在丞丞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但是今天见了你的母亲,我,你们那样的家庭,我们实在不敢沾啊,你放过我们家丞丞吧。”
两行泪留下脸颊,施亦咬唇压抑哭泣的声音,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谢谢你啊,施亦,谢谢,阿姨谢谢你。”丁美秀伸手抱了抱施亦。
却让这一刻穿着单薄病号服的施亦身体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