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天痕
卷二怒海狂涛
第十三章暗夜刺杀
大凡天下武学心法都如同魔法中的九大属性般各具特性，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暗黑，天光两族的武学。暗黑一族的七大绝学中的‘魔天劫’，‘暗黑真魔功’，‘灭世魔道’，‘九幽极灭’，‘大罗煞功’便是属暗属性，‘不灭暗炎’则兼具暗系和火系两种属性，‘黄泉镇魂曲’却又是无的属性。天光族的三大绝学‘天阳大法’，‘皓月心经’，‘寒星诀’却都是光系属性。
除这两大族外，神州大陆的心法大都为无系属性，而具有无系属性外的其他八种属性的心法数量相对就少得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无系属性的心法威力就不如其他属性的心法，千年来被誉为神州第一武学的‘皇龙秘典’便是无系属性的。洛羽所修炼的‘天心诀’原本也归为无系属性一类，但经过多番遇合天心真气发生了奇特的变异——‘天心九诀’各具一种属性，九诀归一再结合了他自身潜藏着的那股神奇力量后，而今的天心真气则变成一种奇妙的浑沌之力。现在的洛羽还无法体会到这股浑沌之力的奥妙，发挥出它道威力，但终有一天，当他的力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后，一个从未有人踏足过的武学至境将会展现在他面前，当然这个过程需要多少时间没人知道！
楚傲云所修练的心法学自剑神的‘浩然正气’，本也是无的属性，但似乎为了配合他自创的‘流风剑诀’而经过改良，变得微微带着点风系属性，也因此他能使得周围的气场生出出那种奇异的效果。借着天心真气的探测异能，洛羽掌握了楚傲云真气的基本特性，但了解是一回事，如何应付又是一回事。
一声长啸，楚傲云身体急旋，有如龙卷风般向洛羽攻来。
洛羽心如明净，无有遗漏的瞧着楚傲云的剑势。他的每一个旋身，都充满奇特的节奏感和无穷的劲力，整个人已经化身为这可怕‘风暴’的核心，竟似有点螺旋真气场的味道。但这模拟出的真气场在洛羽这螺旋真气的大行家面前，实在是不值一顾，但那隐藏其后的真正杀招，却让洛羽生出看不透的感觉，那凝云剑就如风般变幻莫测，即便知道它袭来的方位，却也难以准确预知它袭体的精确时间，让人生出无法捉摸的颓然感！
以不变应万变，不动如山！洛羽急转‘狱岩诀’，仿如化作崇山峻岩，任他狂风大作也不能动其心志分毫。灵邪剑平平推出，一个有如实质般的巨大岩盾挡在了身前。
明知这只不过是洛羽真气虚拟出的效果，但这凭空出现的‘岩盾’依旧让楚傲云吃了一惊，但攻势却未因此有半分停滞，‘龙卷巨风’悍然拼上‘岩盾’。
“轰！”
两人竟拼了个不分上下。楚傲云不欲倚仗内劲上的优势，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力量。
洛羽的脸色不由变得万分的难看：“莫非楚兄看不起洛羽，竟不肯全力一战！”
“楚某只是不想徒仗内劲之强，以免胜之不武！”楚傲云淡然道。
“笑话，你我比斗本就是各凭本事，虽然楚兄的内劲远强于我，但洛羽并非没有一拼之力，谁胜谁负犹有未知，更那来什么胜之不武之说，如果楚兄依然坚持如此，只不过是对我的羞辱，这剑决不比也罢。”洛羽气愤道。
感受到洛羽强大的信心，楚傲云长笑道：“洛兄弟好豪气，倒是楚某想不开了。”话音刚落，凝云剑破空袭来，发出龙吟般的鸣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攻向洛羽。
洛羽运转‘狱岩决’，灵邪剑发出淡淡黄芒，狠狠的劈在了楚傲云攻来的剑锋处。
‘闷’哼一声，洛羽退后三步，喷出半口鲜血。
“痛快。”与楚傲云毫无花巧的硬拼了一记，充分感受到那地元绝阶力量给他带来的压迫感，以‘狱岩劲’强大的防御能力，洛羽仍旧不免受了轻伤，但战意却越发的高昂。
本来洛羽这一剑无需硬挡，也不会受伤，但刚才那一击却让他耿耿于怀，在楚傲云那有如龙卷巨风的一剑下他本会受伤，却由于楚傲云‘放水’，而以平局收场。洛羽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分外受不得楚傲云这一‘让’，此刻便将‘欠账’奉还。
楚傲云一声长啸，手中长剑看似不经意的扫出，却是循着一特异的轨迹向洛羽斩去。凝云剑一路幻出淡淡的残影，剑速之快匪夷所思。
洛羽变转心诀，由‘狱岩诀’换作‘疾风诀’，以快打快，以风破风，灵邪剑也带起一片淡绿色的光影，竟与楚傲云的剑势有几分相似之处。
双剑交击，两人虎躯同时巨震。
就在这一刻，两人的剑式不约而同的发生变化，楚傲云长剑幻出层层叠叠的剑浪，一重猛似一重，重重往洛羽攻去。让人置身其中不由会生出透不过气的感觉，换个稍微差点的人，面对如此声势，早已心寒胆丧，那还有反抗的可能。
洛羽的剑势却愈发缓慢，灵邪剑似乎变得万斤重般，慢得不可思议，却偏偏能在关键时刻将楚傲云攻来的剑浪抵挡消卸，正是其徐如林，在‘神木诀’配合下的‘荡天势’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固守之余每一招又隐含反攻之势。
两人变为近身搏斗，双方均是全力出手，不但动辄分出胜负，且会判别生死。这便是为何神州的宗师级人物彼此之间极少发生比斗的原因，当他们倾力投入一场决斗中时，轻易是无法停下来的，甚至结局也往往无法由他们所掌控。
洛羽此刻才真正见识到楚傲云的惊天攻势，剑浪滚滚而来，好似无穷无尽般。
见洛羽在他强大的攻势下，竟仍能坚持，楚傲云不禁心中暗赞洛羽韧性至强。但洛羽却是有苦自知，即便是他那独特悠长的气脉更借着‘荡天势’的强大卸御之效，也不能完全弥补他内劲方面和楚傲云的差距。更何况每一时刻，他都要比楚傲云投注更大的心力，方能在这如潮的攻势面前保持住不败的局面。
但他却不能退避，在这种胶着状态下，而且两人的剑术相差无几，在气机的牵引下，任何一方的退避就将意味着失败。
在楚傲云的‘流风剑诀’奥义‘卷风浪’的攻击下，洛羽终于被逼到了最不愿意的境地——内劲的比拼。
苦撑之下，体内的真气达到极尽，真元也达至油尽灯枯的局面，与在冥邪洞窟中因嘟嘟而出现的那种真气真空态不同，此刻他可以说是站在生死的边缘，战到此刻，纵是楚傲云想收手也不成了，洛羽只能凭着仅余的一点真气，依靠坚毅无比的心志硬撑到楚傲云劲气转衰的一刻，那时两人或许还有一同全身而退的可能。
生去极则死，死至极则生，生可复死，死可复生！就在洛羽再无一丝真气抵抗楚傲云那虽然同样变弱但足以让他性命不保的气劲的攻击时，一股新生的力量从体内涌起，不断的壮大，极速流转。
‘叮’洛羽飞刺一剑，挑中凝云剑剑锋。
楚傲云的剑浪无以为继，攻势顿告被破。洛羽却也无力追击，两人齐齐避开，再度回复到隔远对峙之局。
楚傲云心中一惊，洛羽心中却是一喜，在那生死压力下，洛羽的修为再作突破，一举晋至了地元霸阶的境界。
直到此刻洛羽才真正明白当日萧别离所跟他讲的那番话的意思，他的武道修行每次的突破都是生死大战的结果，也正因为此他的修为才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作出如此巨大的飞跃，凭借着‘天心诀’和超乎常人的灵觉，没有人能比他更能把握那生死一线间的玄妙。
清楚的感受到洛羽的变化，楚傲云心中虽然惊异，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信心和气势，反而越发的战意四溢，白衣无风自动，洌洌作响。
洛羽喜悦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自然无比的晋入天心境界，灵觉向四面延伸，随着修为的增长，这天赋的灵觉竟也越发敏锐灵动！
胜负在此一击。
就在两人的气势都要达到顶峰时，异变顿生。
一声震天的轰然巨响，大地似乎也因此震动。竹心小苑所在的方位一片火光，洛羽的心神顿告失守，因为程紫薇暂住的雅兰轩也在那处！
“洛羽兄弟既然心有牵挂，不如我们改日再战！”楚傲云道，此刻的他终于深刻了解到当日师父为何‘放过’萧别离，对手难求，他同样不愿意在洛羽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浪费这精彩的一战。
此时的竹心小苑一片混乱，几处火起，守卫的兵士忙于扑火，原本严密的防守露出一一丝疏漏。
今夜本就难以入眠的亚兰斯八世已然从床塌上起身，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暗系魔力波动，自己的寝居竟然被几乎在大陆上绝迹的黑暗系魔法中的‘暗黑天幕’所笼罩，看来自己已经被孤立起来了，察觉到自己身处劣境，亚兰斯八世依旧镇定自若。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亚兰斯八世的语气不带半点情绪波动。
五个蒙面黑衣人缓缓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虽然打扮相同，但居中一人所散发出的气势令人望之生畏，一看便知是首领级的人物。
旁边的四人包裹在黑衣中，几乎分辨出他们的差异，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唯一特别的是那让人感觉极不舒服的冰寒刺骨的目光，给人一种冷酷无情，漠视生死之感。
四个地元霸阶的高手，一个天元级的高手，亚兰斯八世心头微震，看来对方是不惜一切也要杀了自己。
“各位出动如此阵势，真是太看得起寡人！”如此局势下亚兰斯依然不失皇者风范，这份气度实在令人叹服。
“杀！”居中的黑衣人显然不想浪费时间，毫不犹豫的下了格杀令。
旁边的四个黑衣人身形齐动，如电般射向亚兰斯八世。
自小便开始修炼‘天行者’威因.亚兰斯威震神州的绝学‘战天斗气’，十多年前便已达到是地元绝阶的境界，面对四个地元霸阶的杀手，亚兰斯八世依旧从容自若，一股强大的金黄色斗气凝聚于身前三尺处，双拳急舞，‘破天拳’毫不客气的轰出。
正面攻至的两个黑衣人，双手泛着幽黑的光芒，毫不退缩的迎上着至强至霸的拳势。两人几乎同时轰中亚兰斯八世的左右双拳。千年后‘暗黑真魔拳’与‘破天拳’两大拳术再一次正面交锋。两中拳术都是霸道无比，二者相斗，力强者胜，当日的‘天行者’便因此败于暗黑族王撒旦的手下。而此刻亚兰斯八世的力量无疑强过面前的黑衣人，即便是以一敌，也是毫无疑问的轰退他们。
“滚！”亚兰斯八世暴喝一声，两个黑衣人顿时被击得飞退。
但他们却已经为自己的同伴赢得了时间，另外两名黑衣人已经攻至亚兰斯八世身侧，一左一右，同样是‘暗黑真魔拳’，毫不留情的轰中了亚兰斯八世。
‘蓬’两人齐齐被亚兰斯的护体真气反震开来。
“哇！”虽然有‘战天斗气’护体，亚兰斯八世也被轰得喷出一口热血。‘暗黑真魔功’那独特得侵蚀力侵入体内，亚兰斯唯有强忍着剧痛，拼着经脉受伤，硬行将其逼了出来。好久没有这种受伤的感觉了，亚兰斯八世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征战杀场的日子。
右拳金芒暴闪，亚兰斯毫不留情的一拳轰中右侧黑衣人的胸部，只听一声胸骨暴裂声，他的胸骨被亚兰斯这一拳轰个尽碎。黑衣人的眼中竟然丝毫未露出疼痛或是恐惧的神色，好像碎的不是自己的胸骨，眼中依然一片冰冷，甚至还一丝疯狂的快意。
不好，即便多年未动武，但那对危险的嗅觉却变得更加得敏锐，察觉到不妥，亚兰斯八世飞身急退，右拳同时间却再度轰出。
黑衣人浑身发出奇特的黑色火焰，整个人仿佛燃烧起来般，同样一拳挥出，依然还是‘暗黑真魔拳’，却比刚才的声势更为惊人，隐有压过亚兰斯八世的‘破天拳’之势。
两拳交击，即便在刚才两人的合击下，亚兰斯八世的身形也为半点晃动，此时却被震得连退三步。
但黑衣人所付出的代价更为惨痛，随着黑色火焰的燃尽，整个人也化作灰烬，随风而散，不留半点痕迹。
亚兰斯八世一脸凝重，却不是因为这一拳所带来的伤势，而是在刚才那一拳时他从那黑衣人身上所感受到的能量波动，一种绝不该出现在暗黑一族身上的能量波动……
那些黑衣人却不给他更多的考虑时间，对于同伴的死，他们没有半点表示，毫不犹豫的继续对亚兰斯八世发动攻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不知是年岁的关系，或是因为受伤的原因，亚兰斯八世对上这三名黑衣人时，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身上金黄色的‘战天斗气’也慢慢的变黄变浅。
亚兰斯八世心中暗道不好，一直以来被他强压住的病势此时竟也借机反扑，只要半刻钟，体内的气劲将会完全散去，到时便只能坐以待毙了。
这几年来他的身体一直不好，近几月来病势更是越发加重，这也是他为何仓促决定要对圣教廷动手的原因。如果再有多几年的时间，他会有更稳妥的计划，但是上天似乎不愿给他太多的时日了。如果真有一天他撒手归去，那帝国这一摊子的重担就将压在那丝毫不知政治险恶的莉雅身上，作为一个父亲，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只能下一步险棋，以整个帝国为资本，狠狠赌上一铺。
“轰”一声震天巨响，大地也为这惊世一剑而颤栗，那强绝的‘暗黑天幕’也在这一击下顷刻瓦解。
一切变化的太突然，在场的五个人全都呆愣住了。
灰发男子就这么缓缓步入这已经被他轰掉屋顶的寝宫，那一派傲绝天地的气势神州之上除他之外不作第二人之想——正是‘孤心’萧别离。
“阁下要插手这件事。”黑衣首领用沙哑的声音道。
萧别离仿佛没听到般，理也未理，径直来到亚兰斯八世面前：“我想和你作个交易！”
“萧大侠有托，实在是寡人荣幸。可惜此刻似乎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虽然未见过萧别离，但以亚兰斯的见识和眼力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萧别离闻言，转身对黑衣首领道：“我要活着的亚兰斯八世。”
黑衣首领知道如果自己四人再坚持留下，必然会惹得这几近无敌的‘孤心’出手。‘孤心’萧别离已经用他的剑一次次的证明，任何惹怒他的人，无论是一个拥有数十万军队的强大帝国，还是拥有天元级修为的强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刚才那一剑破去他全力支持的‘暗黑天幕’的同时，亦将他震伤了。
“退！”黑衣首领断然下令道。
“萧大侠的任何要求，寡人都会答应。但寡人有一个要求，如果寡人有一天不幸身亡，那你就将成为我的女儿莉雅.亚兰斯的监护人！”亚兰斯八世大声道，这一句话却不知更多的是说给萧别离听，仰或是为了警告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