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夜:前些日子眼疾发作,不能够坚持再写下去。但如大家所讲,弃之不顾又甚遗憾,所以世隔多日,眼病稍好,即刻便从新拾笔。对不起各位,谢谢大家的支持,借这段时间我又丰富了自己的思路,希望能更让朋友们满意……起点不让我小号发言,以后有问题只能在篇中解决,见谅!)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撤头撤底的,所有的计划,即使每一步牺牲他人的利益又或者是性命,对他来说,也仅仅能算是计划中代价的一部分。
这就是唐暗!
他怎么会不知死活?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天君三宝’是趟骑旅兄弟加入我们的筹码,也是大家寄托未来的最重希望,野心欲图的他又怎么会对此马虎?
解释只有一个,这根本就没马虎过,这只是他从头到尾早计划好的,专门针对赫连兄弟的手段。也许三宝真的全部存在于世,但唐暗的作法只是过分夸大了它们的诱惑力,而对于所要付出的代价只字不提。
我不得不承认,他有这样的能力,能牵着人们的鼻子为其所用。
‘天君三宝’究竟有多大的价值,它们是否真得值得大家去倾注?要倾注多少?一条命?两条命?还是更多赫连兄弟在他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这些我却不敢去承认,我都不敢承认。
我甚至害怕去面对他,害怕去思考一个问题?
“许久已来,唐暗对我又是存在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心情极快得恶劣下去,这不仅是对趟骑旅众人的一种同情,而且也是对唐暗所拥有人性的一种惋惜。我希望自己猜疑的不是真的,我希望所能看到的未来也永远不会向这样发展。
没有魂,没有魄,没有任何神经骚乱的纷绕,但有时我感觉到更多的是心痛和悲哀。
没有再说一句话,在夜色的航行中,我变得沉默下来,在船舱的一个角落里坐下再不说半句话。直到原本泰然自若的唐暗也能体会到这些变化,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轰……轰……”不知道是海深浪大了,还是身边的夜变得更加寂静了。
过了很久很久,唐暗依然是那个蹴立窗边,观望大海的冷漠姿态。
“这个天下,不是你坐就是别人坐。而差距就在那个时候,你坐不上去,所有再美妙的想法也都会变成一堆垃圾。没有人在乎你,除了你自己……”唐暗的声音感叹,终于用压抑的语调说出话来,“苍白,你究竟在想一些什么?”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明白有些事情只有保持沉默。
“我想……我在想阴血教。”我随口乱答了一句,心中更多欲吐质问的话堵塞得难受。
“阴血教?哼,那当然是好的很。”唐暗的态度漠然,“只要你真的明白一些道理……”
“明白什么?”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头生气发问。
“明白我当你是兄弟。”唐暗突然转脸,紧紧地盯着我,冷酷地说道:“而且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自己的身份和命运你更应该明白,去自己决定。”
“可你……”话停住,他的话让我心中突然泛起太多的感叹,“唉……你看吧,我什么想法也没有。”
这一刻,我真有一种意念,如果我一直就是个疯子,或者从来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那有多好?那该多自在?
唐暗的话没给我反驳的机会,从许多方面我又根本无法反驳。也许唐暗是对的,事实上他对我也真的与众不同,的确做到了兄弟情谊。
我感到胸口发闷,用手捂揉间也转变了这个令大家不开心的话题,“天博士呢?自从到了寒林渡我怎么没有见过他?”
“嗯,他早被我安排到另一艘船上了。”唐暗的情绪也缓和下来,走近了过来。可这时看我眼中又有疑惑,马上开口解释道:“那是趟骑旅船队中最先进的一只战船,你说过他对‘能量炮’之类的物品有研究。还有这些造船的材料都需要人去搞清楚,以便将来……”
我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根本已没有自己再听下去的必要。我所关心的只是天博士的安危,其他的事情安排,唐暗所做我现在也无力去反对,更无法证明对与错。
脑中思维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手上毫没有根据的在胸口乱加搓揉。忽然顿手隔指间,一件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阴血经》我把它再次掏出的时候不由兴起无数感叹,这件在血魔身上所得的阴血教的宝物我甚至再没看过第二次。这许多天来,渡日如月,每一刻都在紧张危机中经过。
“《阴血经》?”唐暗看到那特有防护油纸马上惊问道:“看来你真的是对阴血教产生了什么兴趣?嘿,难道现在又要研究这东西?”
“没什么兴趣,只是刚才偶尔碰到才突然兴起拿出来一看的想法。说起来,我们根本还没弄清楚这东西的重要性。”我心境松费地回答道。
“什么重要性?肯定是他们教内秘传休习能力的法门,不然还会什么?”唐暗围了上来,在旁边坐下说道:“对了,那白风驰不是也好像说过丢了什么密辑,还说是你拿了去……”
“我根本不知道他说什么,也没见过他们的什么密辑。”我打开油纸包,看着那横提竖挑的‘阴血经’三个字说道。
“我想,也许和小玉儿有关吧。”唐暗又说道。
“小玉儿?她和白风驰回风阁去了,怎么又和她有关,总之我真的什么也没见过。”我手持着《阴血经》转脸对唐暗说道。
“嘿,这些我也不管,反正白风驰或者他们风阁的人敢来,我们打跑他们就是,先看看这个……”唐暗的笑有点暧昧,夺开了我一边的手指,翻开了《阴血经》。
***
“不能得其全本一观,实乃生平一大憾事,若有全书,何愁不能天下之无敌?”唐暗低头轻声阅读书上第一页的批注,转而忽然大笑道:“什么东西这么夸张?此人也是愚昧的很,难道一个人的能力强悍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吗?那从前王朝光明皇帝哪还会丢失江山?就算丢了,岂不是也能简单夺回来了吗?哈哈,这人真是不懂的世上最险恶,最可怕的东西是人心和谋略吗?”
唐暗根本没有仔细溜滥过《阴血经》,但现在他的话多少让我觉得有些无奈。不管是批注之人还是唐暗让我觉得都是多了一些张狂和偏激,而且唐暗提到光明皇帝的口气和语调也让人难以接受。不管如何,现在从心理上讲,我已承认了他这个家族的先辈。而且对于光明皇帝的一生,我觉得值得同情的远比讽刺要来得多。
“这是《明真典》。嗯?《明真典》?光明皇帝?”我想回答唐暗的问题,但突然由其发现了其它问题。
这会儿,连唐暗也注意到了那半页纸上的不全书名,又听我在旁边念叨,立刻动容接话说:“难道这应该叫《光明真典》?是光明皇帝传下来的书?可怎么会落入阴血教的手中?”
“有可能,但这绝对不是书的全部,肯定还有别的部分不知在哪里,只是这部分《阴血经》在血魔手中,接着又落到我们手里。”我看唐暗看过来的惊异表情,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可这全部是豪无根据推解而来,至于《阴血经》和《光明真典》有什么具体的联系,现在根本无法判断。心神犹疑间,手掌又轻轻翻动,揭开了《阴血经》的序幕,唐暗与我不约而同的一起首仔细阅读起来。
一样发黄的绣纸,一样纤细秀丽的笔体,正是《光明真典》原作之书:
‘古尝闻,有异物多治能力。于,走山川遍游水,所得数项备其中:
甲)以彼之补法:即用彼之物,强己。
常用血腥器官以充体之不足,又或增强能之力量。如:常食内脏者常补血,常饮腥者常补气。故取聚能之所在,食用之,必可提能。
然,又分‘以物之补法’及‘以人之补法’。
‘以物之补法’:既多取各种灵性毛兽野逐,宰杀之,取心脑又或其它器官,加补合异种活草调和,配合天主地支抛‘神’掘‘体’。食用,多而久,加之服用者用技匹配,吸混方能入体。
此法全宁且不伤人性命,但唯速进慢。另有‘以人之补’法胜之。
‘以人之补法’:顾名,杀性命以祭天,夺生机以合地。但此法多被世人采,故此也稍待详论。
主取人脑。有生食物者,又有熟享者(建:生食,效强。)。
摆天地玄阵门,吸日月阴阳气息,以防冲杀气足,破己害身。咀嚼含浆于口中,再行本‘神’‘体’渐吸牵入食道。
初道!味腥腻,过程玄密危险。克制,不可疑惑,猜解,多寐,恐喜,热寒外感等之。稍有不慎,必将走魔入火,入不复死境。
多饮之,连续之,事必功多。
乙)修习之循近法:此法则多存于古老能力运用族氏,少流通,外人甚听闻之亦颇少。
此法即通过后天努力孝竞,惯左右常强者助,以恒持破不足,弥先天。故,此法虽时消旷久,耗精力,但易推广。
呜呼,得一日王朝推行之,岂还有国势不力之时?
丙)种道得种之法:此法似借某天合人形的关系,以强者渡弱者以能,有灌输强通之概念。有直接,间接之分,然,使用者甚少。
次法本书少提,亦有迷惑。
丁)刺激强迫之法:此法归后,其究竟或是吾甚觉可笑。
此法以刺激本体自身为主,或破坏神经,或绞断肉体,以走偏执。此彼时,‘神’不‘神’,‘体’不‘体’,能更非能。十有九死,但一成者也必强。
此路行者,多为怪寐之人。貌陋形蠢,神无言笑。
痛哉,除去神经体肤存于世上又欲何为?
此四法,除丙,丁两则不在此章再提,乙法也会稍稍作醒。
本章主以‘以彼之补法’描述……’
“这里强调说‘本章’,那么就是说……”我读到此处不由控制的脱口而出说:
“《阴血经》是《光明真典》的其中一章。”唐暗与我同时说道。
“这里这什么‘以彼之法’,好像就是血魔修习魔能的办法。吃人脑,摆邪阵,而且……”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暗打断。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现在这已经证明是光明皇帝所遗书,咱们就不用再管他那么多,能多见识点也好。快往下看,往下看……”唐暗兴趣昂然,突然兴奋起来,一边催促一边急迫帮我翻书。
“那也许是他更在乎一些我所不在乎的……”
我的心中虽然也有了点兴趣,但远不似他那么强烈,随意继续翻看下去。
紧接下边的文章就明白得多了,全是解释什么‘以彼之补法’。还绘有各种相应图解释,有时候是动物,有时候是植物,有时候还有一些看不明白的阵门,就和当初血魔催练时候的相似。
“这些都没用,咱们也不靠这法门修习,是吗?”我看了片刻,觉得已没意思,不禁试探唐暗问道。
“嘿,这是没意思。但刚才书里提到的乙类法门,不就是我们现在大多数人的修习法门吗?我们看看也好!”唐暗依然地头回答道。
我被他说的心中也再有了少许兴趣,但随后翻了数十页,依然是不尽关于‘以彼之补法’的详说细谈,最后连唐暗也忍耐不住起来。
“好了没?还没完?”唐暗一口气翻了数厚层,一下到了另一页多是空白之处的纸张。
只见上写:‘修习之循进法类:破血变体神功,灵气纵。’
“就是这个!”唐暗惊喜大叫道。
“这是什么?”我不懂他为何突然如此变化。一向阴沉的他,很少有今天这么兴奋的时候。
“谁知道,咱们看了再说。”唐暗头也不抬回答我。
他的手翻开了又是一页,这一页……
***
我开始觉得腹部臃涨,喉内恶心,头晕目悬。眼前那《阴血经》里行行字列也突然像海里的波浪一样,上下翻滚层层推涌。而所看到的东西,似乎是前眼进,掉到心里就再也难找到,难消化了。
船晃的太厉害,第一次海行就让我如此难受,到了最后,甚至连呼吸都不再愿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呕吐出来。
“你怎么了?”唐暗发现我的变化的时候,或许我已经撑到了身体所允许的极限。
“吐,吐……”我再忍受不住,推开他,一揭门闯了出去。
站在船楼的走廊上,我对着大海猛吐。惶惶忽忽中盯那黑色浪潮扑来,让人感觉天在转,海水在跳。我的整个人也完全找不到了方位,身体软弱之间,腿脚发酥,有种虚脱在侵蚀着我。
“你这样子也许用不着再看什么了……”唐暗的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不停晃动的我说道。
我连连摆手,“不看了,不看了,我要躺一会儿。”
“吃下这个,也许会好点。”唐暗把书夹在怀里,递过来两粒药。
“这……”我有点神经过敏了,特别对药丸。
“是防海晕的药,不会骗你。”
迟疑中,我张口吞下,唐暗却在我耳边说道:“他能帮助你睡一会儿,一直到明天。”
恍惚间,我不记得唐暗什么时候把我扶回船舱。还有,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唐暗突然跑我身边,兴奋地叫道:“苍白,原来阴血教的人全练差了,这东西是真正的好东西。怪只怪他们……”
这些我都不记得了,等我想记得什么,感觉有些清醒的时候,日头已升的老高。
我记得出行前,唐暗让我对赫连尤下命令,“离开寒林渡,夜行北上,明日中午再在海上做调整。”
那当然是为了躲避红色区域的追杀。
“这是哪里了?”我捂着依然有些悬晕的头坐起来发问。
“还是在海上,不过没再走了。你醒了正好,书给你,我出去看看。”唐暗回答道。
“书?”我问。
“嗯,我已经贯通了‘破血变体神功’的要指,‘灵气踪’还没看。”
“是吗?这么快?”我心里疑问,接住了他递过来的书。
唐暗关门离舱而去,我又再次打开,随手翻向‘破血变体神功’的最后几页。
‘灵气踪:万变出阴阳,纵气吞气衡,迹踪不遗处,浅变生万像。
有战,曰:生存之,活闭之,全在身形法能。
如此,行浪天下,刻习此神能,保命应尤全。’
“这是……”我在心中轻叹,突然脑海中浮现出赛玉妲美妙多姿的身躯,还有她的纵气飞行身法……
苍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