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司徒王允
作者:桦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578

那家丁对我打量了一番,觉得我长着一脸猥琐的相貌,心中已然甚为不悦,遂冷哼一声说道:“华神医如今不在府上,前二天他已然离开了,你们到别处找吧,别在这里挡着门口。”

我听后心中为之一震,心想:莫非他们是为了打发我们走了,才这说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那家丁,那家丁脸色肃然,并不像是说慌的样子。

半晌,我转过脸看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华琴,只见华琴脸上充满失望和郁闷之色,刚才那喜悦神色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了想,谈然问道:“请问我师父是不是因为有什么急事才走的呀?”

那家丁茫然摇手,不悦地说道:“不知道。”

师父临走前叫我们等典韦伤好后就来王允府中找他,现在师父绝不会不等我们来就走的,一定是有别的原因,还是先见了王允问一下情况再说。

我皱了皱了眉,洒然说道:“在下想求见你们的主人王司徒,请二位通传一声。”

那家丁眉梢一扬,双眼瞪圆冷冷地说道:“我们家主人又岂会见你们这等闲人,请速离去,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典韦在我身后见家丁竟对我如此无礼,心中大为不悦,怒目圆瞪,猛地提拳上前。

华琴忙拉住典韦,柳眉一张,对着那家丁愤然说道:“我和我爷爷华神医以前常来这里帮王司徒看病,府中的人我也认识不少,但从来没见过你们,想必是新来的。

我爷爷和王司徒相交甚深,今日我登门拜访怎么说也是客,如果让王司徒知道你们今日这样对待我们,看你们到时怎么收场。”

那两个家丁听后心中为之一惊,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华琴看到那二个家丁正在犹疑不决,遂缓缓说道:“如若不信,可叫你们管家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家丁身后的金漆大门缓缓地移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神色平静,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嘴留长胡的人。

那人朝着守门的二个家丁厉声问道:“因何事如此吵闹?”

那家丁指我们说道:“黄管家,他们一个自称是华神医的徒弟,一个是华神医的孙女,想入们府求见我家主人,我见他们相貌古怪,且面口生疏,恐对主人不利,所以不让他们进府……”

华琴一眼认得出来之人黄管家,便脸带笑容,行礼道:“黄管家,好久不见。”

黄管家转脸一看,脸上刹时浮现出高兴的笑容,走了过来作揖道:“原来是华小姐到来,这二个是新来的下人,刚才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华琴轻轻一笑,婉然说道:“黄管家言重了,只是误会一场,他们也是为了司徒大人好。”

黄管家欣然笑道:“华小姐从小到大都这么懂事,老夫还真羡慕华神医。”

黄管家说完,正欲带华琴入府,忽看到华琴身边站了几个人,遂转过脸对我打量了下,见我相容猥琐,又朝典韦看了看,看到典韦脸带刀疤,接着举目看了一下跟在典韦后的柳枫,萧飞等人,心中甚为疑惑,然后转过脸对着华琴轻声问道:“请问他们这几位是……?”

华琴从黄管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因为我们的相貌丑异才脸露疑色,遂指着我娇笑道:“黄管家,这位便是我爷爷近来才收的徒弟,另外那几位是爷爷以前认识的朋友,是受爷爷之托护送我到这里的。”

黄管家笑了笑,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好了,一路上你们也辛苦,请随我来吧。”

言罢,便领着我们入府。

穿过前庭,迎眼而来的似乎是一幅百花争艳图,只见院中大大小小栽种着上百种各式各样的名花,姹紫焉红,色泽鲜艳,体态秀丽,芬芳扑鼻,轻柔的体态随风舞动,似乎正向别人展示着自已优美的舞姿,蜜蜂正停在花蕊中轻快地采着蜜,而轻盈蝴蝶正围绕在花从之中翩翩起舞……眼前这一切不得不令过往之人神往,虽然穿过这花院只是用了很短暂的时间,但足以在别人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通过一拱形的庭门,仿佛又进入到了另一片令人心舒神闲的庭院,四周一片幽静,眼前是一个约长约三十米,宽约四十米的湖,湖面静得仿若一块镜子,湖水碧青,清彻见底,足可与天下第一的漓江之水相媲美。湖中养着青一色红鲤,正在水中欢快地戏嬉着,每十多条便骤成一簇,见有人到来,便像受过训练一般散将开来,有的环形散开,有的菱形散开,有的方形散开,刹时间湖面形成一片世间少见的妙景,异常壮观。湖的中间架着一座拱形桥梁,一直通向另一个庭院的庭门,桥的中间左右各分出一座小桥,分别连接着两个别致的亭子,应该是方便客人乘凉和观赏湖光秀水之用。桥的上面惟俏惟妙地雕刻着百鸟朝凤,百鸟翎翔等图案。

穿过小湖的庭门,呈现在眼前的是弯弯曲曲的回廊,回廊四通八达,错踪相连,回廊的一边是一间间房门紧闭的厢房,我们随着黄管家在回廊中迂迴曲折穿疏着,少倾,走到一个厢房前面停了脚步,随手轻轻地推左边的房门,然后右手往厢房的方向一摆,对我着我恭敬地说道:“这里是平时用来招呼上宾的客房,请!”

黄管家接着领着典韦,华琴等人到别的厢房去了。

房中书桌,书架,椅子,床铺摆设得十分雅致而又整整有条,墙上挂有几幅山水画,桌子上摆着灯盏,茶具和檀香炉,檀香正在燃烧着,袅袅轻烟徐徐升起,淡淡的檀香时而扑鼻而来,让人一进入房间就有种神闲安舒的感觉。心想:这房间的摆设这么有书生气,想必是个风雅之人。

我把肩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忽然感到有些口渴,看到茶壶口中正冒出一丝丝热气,我便细细地品尝起茶来,但觉此茶清香扑鼻,入口后茶香凝骤不散,颊齿留香,没想到王允还是个茶道高手。

盏茶间,黄管家和华琴走到我的房门前,黄管家躬身道:“前些天华神医到过府上帮我家老爷看病,但到现身体还是有些不适,不便到大厅见客,所以请二位随我到老爷房中一见。”

我暗思:怎么王允的病连华神医也医不好?还是先见了王允问清楚再说吧,

想罢,站了起来轻声答道:好的,有劳黄管家带路。”

少倾,我和华琴便随黄管家来到王允的房前,黄管家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问道:“老爷,客人已带到。”

一把年老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恩,请进来吧。”

黄管家推开房门,对着我们说道:“二位请。”

说完,便施礼离去。

我和华琴进入房中,只见一个年约五十三,四岁,头发,眉毛和胡子斑白,眼角额际满布皱纹,两眼微陷,双眸精光闪闪,鼻梁高挺,肌色红润,脸色显得有些憔悴,身穿睡衣,外披一件白外褂老人正坐在圆桌旁。

我暗暗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老人,暗忖:想必眼前这位便是日后巧施连环计,使得吕布诛杀董卓的王允吧。虽然他神色详和,但从眼神隐隐浮现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猜测不定,深藏不露的神情。非能与一般的老人家相比。

华琴脸露悦色,走上前欠身道:“琴儿见过司徒大人。”

王允详和地笑着说道:“琴儿呀,怎么不见半年就变得这么客气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叫我王爷爷就行了吗?”

华琴婉嫣一笑,说道:“好,好,王爷爷。”

王允抚着胡笑道:“琴儿真乖。”

华琴想起还没给我介绐王允,便走到我旁边笑盈盈地说道:“王爷爷,这位是我爷爷近来收的徒弟。”

我走上前施礼,恭敬地说道:“在下姓江,名月亭,字子羽,拜见司徒大人。”

王允眯着双眼对我打量了几眼,脸上似乎带有些不欢之色,但只是瞬即而逝,遂脸带笑容,客气地说道:“原来是华神医的徒弟,不客必气,请坐。”

从王允那一逝而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王允虽对我猥琐的外貌感到不悦,但不悦的眼神也只是一闪而过,所谓喜怒不现于色,由此可想而知王允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要不是我看过三国熟知他的为人,想必很难察觉出来。

华琴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对了,前些日子我和爷爷应王爷爷你的邀请来这里治病,后来因为在来的路上遇到要急于医治的病人,所认延误了来这里的时间,后来我爷爷怕延误的时间过久,便先我一步来这里,临走前曾叫我等病人伤一好便赶来这里跟他会回,但刚才我在门口听到守门家丁的说我爷爷现在不府上,请问这是真的吗?”

王允点了点头,咳嗽了二声,轻声说道:“恩,数日前你爷爷来这里给我治了几天的病,直到前二天,因闻陈仓一带最近流行瘟疫便忽忙向我告辞,临走前交待我让子羽先送你回家。”

华琴听后满脸愁色,眼中充满伤感之情,和当初与华佗相离别的神色有几分相似。

王允看华琴露带忧郁之色,遂安慰地说道:“琴儿,你爷爷现是去救人治病,为民请命,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呀。”

华琴也觉得挺有道理,脸上愁色渐渐消去。

王允见华琴愁色惭消,便转过脸对我说道:“华神医来这里看病几天,常常提到你,常赞你悟性高学东西快,日后在医学方面必有一番作为。”

我笑了笑,忙说道:“这都是师父他过奖了,这都是多得师父他教得好。”

我顿了顿,疑惑地问道:“我看司徒大人脸容憔悴,想必身患疾病,但我师父曾来这里帮司徒大人你治了几天病,难道连我师父医术这么高明也医治不好你的病?”

王允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唉,我身所患的是一般老人病,人老了,身体就是不中用。

华神医来这里试过给我开过几次药,虽身体有所好转,但还是断不了根。所以到现在还没能完全好。”

王允顿了顿,眼亮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遂轻声说道:“华神医临走前曾说过,说我的病是心病,或许子羽你才能冶好。”

心病?连华神医也治不好,我又怎么可能治得好呢?便师父既然这么说,其中必有道理。

我沉思半晌,洒然说道:“江某自知学医时日尚短,对医术只是粗通皮毛,但是既然师父这么说,江某愿一试。”

王允点了点头,拉高衣袖把手放在台上,我深深吸了口气,心想以前虽然在学把脉的时候在华琴的手上实践过多次,但心中仍然十分担心。当下便回忆了一下以前曾读过的把脉的章节和跟华琴把脉的情形,然后把手搭在王允的脉门上,但觉王允全身脉络通畅,唯独心脉显得比较衰竭,我想这应该就是致使王允体衰力竭的病因。

我闭上双目,沉思了起来,暗思:王允的病在于心,但为何师父自已不能医好,却说或许由我才能医好呢?难道师父所说的心病,就是指……”

我沉思良久,倏地张开眼来,神光电射,沉声说道:“司徒大人,你的病是在于心,所以才会令你脸容憔悴,体衰力竭。”

王允看着我脸露惊异之色,缓声说道:“咦?华神医帮把脉的时候也曾经这样说过,请问用何药物才能治愈?

我顿了顿,淡然说道:“你所患之病非是药石所能治疗,你的病是因心中有解决不的事,但你又放不下,日思夜想,再加上你年纪老迈,才导致你心不从心,心力交悴。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看来我是帮不了你。”

华琴双眸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带有疑惑之色。

王允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惶恐之色,双眼凝视着我,信服地说道:“恩,子羽诊断得没错,难怪华神医常在老夫称赞你。”

王允接着说道:“华神医临走前曾说子羽能帮老夫,难道华神医只是信口开河?”

我轻轻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请容在下大胆说一句,我想司徒大人你的病是因董卓之故和操劳国事过度而起的吧?”

王允双眼精光闪烁不定,脸上露上惶恐不安之色,但只是瞬即而逝,遂严谨地说道:“昔日十常侍于朝中把持朝政,玩权弄势,以致民不潦生,天下大乱,后来先帝病笃,得何进大将军掌权扶立太子辩即帝位,朝庭才不置于毁于十常侍之手,但可惜被十常侍中张让,段珪等人谋害,并劫持太子,陈留王逃去内省,此时辛得董太师领西凉入城镇压叛乱,并寻得太子等人,护送回宫,才使朝庭得以恢复平静。如今董太师对朝庭叫忠心耿耿,不为私已,厚待百姓且尽心尽力扶助岂献帝,又用上得老夫再为国事操心?”

我听后顿时哑口无言,脸上露出匪夷所思之色,心中暗思:王允果真是个城府极深,老谋深算之人,竟然把灭国弑君,残暴不仁,一无是处的董卓说成是忠心护主,爱戴百姓之人…

不过董卓势力庞大,奸细甚多,如果王允不是善于演饰自已,可能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华琴似乎不敢相信自已耳朵,以往忠直详和的王爷爷竟会说出这样维护奸贼的话,不由得双眼愣愣地呆看着王允。

我思索片刻,扬眉说道:“董卓乃欺天罔地,灭国弑君,残害百姓,狼戾不仁之人也,昔日领兵入城,只为乘朝中大乱之机,图谋大事,而护送太子等人回害,只为提高自已于朝中之地位及威信,后来用毒酒灌杀太子辩,扶立陈留王为即位献帝,挟持天子,于朝中排除异已,足可见其野心,其所作所为皆仅仅只是为了一已私利,以求独揽大权于一身。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董卓得权后秽乱宫禁,残害百姓,狼戾不仁,民不潦生,百姓苦不堪言,以致使后来曹公征集义兵,发缴各诸候起兵共同讨伐董卓。难道司徒大人会不知道此事?还是司徒大人认为十八镇诸候皆是反贼?”

王允没想到眼前一个猥琐丑陋之人竟会说出如此大义之话,正盯着我细加打量。

少倾,王允双眼寒芒一闪,怒喝道:“你只不过是区区一名大夫,岂敢跟我争议国家大事?

而且还竟敢辱骂董太师是灭国弑君,残害百姓之人。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华神医爱徒的份上,我早叫人把你拿下。”

华琴听后一惊,忙劝道:“王爷请不要动怒,江大哥只是一时口快……”

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以王允对互相视良久,心想:哼,今天我就不信你不说出真心话。劝说不行,看来就只能用激将法了。

我拍案而起,双眉一扬,冷冷地说道:“我时常听师父说你是一位忠君国之人,所以以真心话相诉,想不到你竟是一助纣为虐,视天下百姓疾苦为不顾之人,今天算是江某是看错人,就此告辞。”

言罢,我拂袖转身而行。

华琴花容失色,柳眉一皱,忙走上前柔声说道:“江大哥,有事慢慢……”

王允怒目一瞪,打断华琴的话语,怒道:“哼,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难道你就不怕死?”

我缓缓地拉开门,洒然说道:“如果怕死,今日就不会跟你讲这番话。”

说完,我正欲举步出门。王允忙走上前把我拉住,于门外四下张望,见四周无人,便拉我回到房中,本来充满脸色的脸一下子转成详和的笑脸,遂有礼地轻声说道:“其实我早已听你师父华神医说过,你是个有大志且忠心爱国之人,刚才我所说的话只是第一为了试探你是否是一个既不怕死又忠心爱国之人。第二是董卓势力庞大,奸细甚多,且怕府上人多口杂,一个不小心泄漏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刚才如果有不对之处,还请多多包函。”

我洒然一笑,心中暗思:王允的演技果然高明,如果当演员的话,一定是会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