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闭月羞花
作者:桦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882

王允仰面长叹,声色沉重地说道:“自董卓把持大权以后,于宫中横行无忌,秽乱宫禁,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朝中百官人人自危,为求自保,皆纷纷向董贼投诚。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夫身为二朝老臣,理应以身作则,但只惜人单力薄,难成大事,真是惭愧啊!”

我笑了笑,安慰地说道:“司徒大人切莫太过自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在下愿为司徒大人分忧。”

王允抚着胡子,有礼地说道:“如今朝庭豺狼当道,朝中大多数官员都是无胆鼠辈,很少像子羽你这般大胆直言之人,老夫十分佩服,以后还请子羽多多相助、“

我洒然一笑,恭谨地道:“司徒大人过奖了,既然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之人,以后大家就是自已人了,晚辈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司徒大人学习。”

王允眉开眼笑,脸露喜色,先前憔悴的脸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老夫还真羡慕华神医有这样的弟子啊,好了,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今晚我在府上设宴款待各位,等准备好了,再派人请你们。”

我双手一揖,恭敬地说道:“那就有劳司徒大人了。”

华琴似乎想到了什么,插声问道:“婵儿姐姐还好吗?好久没见到她了!”

王允笑着说道:“婵儿正在后花园练舞,有时间你可以去找她!她也常在我面前提到你!

华琴笑了笑,欠身说道:“好的!王爷爷,那我们先走了。”

王允笑着说道:“请!”

言罢,我们便径自往房间走去。

华琴边走边粉眉黛蹙地看着我,柔声说道:“江大哥,刚才你和司徒大人谈论董卓之事这么谈得这么激动,我还真怕你们会大吵起来。”

我洒然一笑,轻声说道:“王司徒所患的病是心病,用药是治愈不了的,他病的起因是因为心中有解决不了的事,而且又不敢对外人言,独自闷在心中,加上每夜苦思至夜深,睡眠不足,心力交悴,时日一久自然体衰力竭。若然刚才我不以言相逼,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把闷在心中的事情说出,如今他肯把兀自苦思不得的事诉之于我,则他的病已然好一半了。”

华琴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临走时,我见王爷爷原先憔悴的脸容已然消失一大半。”

我洒然一笑,忽然华琴刚才口中所说的婵儿姐姐,心想:莫非就是指王允的养女貂婵。

我迟疑一顿,对华琴问道:“琴儿,刚才你所说的婵儿姐姐是……”

华琴婉嫣笑了笑,柳眉轻扬,盈声说道:“婵儿姐姐的名字叫貂婵,她是我的闺中好友,人又美又善解人意,有机会的话我介绍给你认识。”

我听后心头一震,暗思:想不到在此将有机会一睹号称三国第一美女貂婵的绝世风华。

我回到房中,思忖:王允的病始终是因董卓而起,若然董卓不死,王允的病恐怕很难完全痊愈,唉,希望王允能听我劝说把事情看得开些吧。

夜暮惭惭降临,太阳缓缓地沉向西边,余辉映得天边一片霞红。

伏在桌上而睡的我被一阵由门外传来的声音叫醒,“江大哥,在吗?”华琴轻声唤道

我整了整衣装,说道:“在,进来吧。”

华琴左手端着一盘水走了进来,悠声说道:“王爷爷为我们而设的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我先帮恢复原来的容貌。”

这易容本来就是为了方便进入长安,现在来到王府也应该没事了,而且这么胡子呀,麻子之类的东西贴在脸也挺不自在的,遂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少倾,华琴已帮我恢复了原来的容貌,我洗了把脸便叫上典韦,程仪,柳枫等人随着华琴来到大厅前,只见大厅前一片灯火通明,连两旁的树上也挂上了红通通的灯笼,中央摆设好了一桌丰盛的佳肴,四周站立着数个相貌俏丽,身材苗条侍婢。

王允见我们来到,便迎了上来,四下看了下众人,对着华琴不解地问道:“琴儿,怎么子羽没有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华琴和典韦等人相互对望了一下,哄然而笑,我一时忘了已经换回原来的相貌,难怪王允认不出来。

华琴笑盈盈地指着身旁的我说道:“王爷爷,这位就是子羽,先前只是我用易容术帮他改了一下相貌而以。”

王允对着我打量了一番,没想到我现在的样子竟和先前差这么多,脸带诧异之色,赞道:“琴儿,你的易容手法比以前厉害多了,先前老夫竟没看得出子羽脸上施用了易容术。”

我忙作揖说道:“为了方便进入长安所以才逼不得已换了一下相貌,并非存心欺骗,请司徒大人见凉。”

王允抚须笑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老夫确没想到子羽你长得如此气宇轩昂,俊朗不凡,一表人材。”

王允转眼看了看我身后数人,悠然问道:“子羽,你身后这几位是?”

我笑了笑,便逐一把典韦等人向王允介绍了一番。

各人向王允施礼毕,王允有礼地说道:“来,来,晚宴已准备好,各位请入座。”

王允把我们请到坐位上,然后举起酒杯说道:“酒微菜薄,不成敬意,王某若有招呼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函。”

我双手一揖,恭敬地说道:“得司徒大人如此礼待,我等深感荣幸,在此先行谢过。”

王允笑着说道:“王某只是略尽地主之谊罢了,请各位尽情享用。”

晚宴结束后,待众人离去后,王允留住我,脸带一丝神秘之色,谈然说道:“子羽,请随我来,老夫有事想和你商讨了一下。”

言罢,便挽着我的衣袖一同步入大厅,只见厅中灯盏盈盈,灿烂非常,中央辅着一张绣着花边图案的红毯,两边列着数张别致的短桌,上面摆放着一些鲜美的水果和茶具。桌子后设有帏幔,依稀可见数人正手执乐器之类的东西端坐于帏幔之后。

分宾客坐定后,王允双眉舒扬,详和地笑着说道:“今日难得遇到像子羽这样有志之士,微薄酒菜并不足以表示老夫的敬意,而且老夫夫好久没有这么高兴,特在此以歌舞助兴,了表寸心。”

我对王允回以洒然一笑,心想:王允还真会讨好人心,董卓手下应该也有不少人得他的好处了吧。

正思索间,王允举掌[啪]轻轻地拍了二下,身后悠扬而又婉转的乐曲应声缓缓奏起,乐曲清柔和谐令人倍感舒泰,幽雅音乐顿时弥散于整个大厅,少倾,两队身着白衣的舞姬伴随着柔和的音乐,踏着轻盈地舞步来到大厅中央,翩翩起舞,身穿轻纱,彩带飘扬,在吹奏敲击各式乐器发出缠绵乐韵的同时,训练有致地摆舞着身体,舞姿曼妙,教人悦目赏心。

她们都是绮年玉亲,身穿彩衣,配上舞乐,引人之极。忽然鼓乐一变,两队各八人的美艳歌姬,乍合倏分,变化出各种不同的人造图案,此情此境,令我不得不叹为观止。最精采是轾纱下隐见淡红色的亵衣短挂,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摆曳生姿。

在千变万化后,由分而合,站成一个大圆,樱唇轻吐,发出曼妙无伦的歌声。

我似乎被清脆的歌声听得入了神,正思量闲,众舞姬忽地蝴蝶般飞散四方,一位绝色美女赫然出现在众女的正中处。我全然不知这俏佳人何时来到,怎样躲在歌姬阵中,但见这位美女身着鲜黄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锦花绣鞋,头上的钗簪以玳瑁镶嵌,双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坠,粉颈挂上宝石缀成的珠链,混身光环流转,配起她颤颤巍巍的耸挺酥胸,纤细得仅盈一握的腰肢,洁白如丝锻的皮肤,配合著她修长曼妙的身段,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妖艳婀娜,动人至极,瓜子般的俏脸上嵌了一对顾盼生辉的明眸,在两个美丽的酒窝衬托下香唇像一抹由老天爷那对妙手勾画出来的丹红胭脂,艳丽浓郁,却一点不落于尘俗。

她虽坐在地上,未有任何动作,但只坐姿已使人感到她体态娴雅,轻巧无伦,有若仙女下凡。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长秀而洁白的脖子,那使她在妖艳中透出无比高贵的气质,她的美绝对犹胜甄宓,华琴一筹,她的美并不像甄宓般美艳飘逸,也不像华琴般清纯秀丽,而是那种妖艳中暗暗透露出无限的妩媚。

我当下心中暗思:咦?王允府中竟有如此绝色美女,难道她便是三国第一美女貂婵。

那美女这一亮相仿佛如艳阳初升,光华夺目,不知不觉间已被她美绝当世的扮相震慑得不能自已。其他舞姬以她为中心坐了下来,轻轻遥向她而挥动彩带,使人清楚知道她才是歌舞团的核心和灵魂。

那美女有如众星捧月般袅袅婷婷飘然起舞,随着那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漆黑妩媚的双眸,顾盼间水灵灵的采芒照耀,秋波流盼中,令我看得神为之夺,魂飞天外。此刻的我如入仙境,那还知人间何世。

我如痴如醉般口中不由得念起:“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红牙摧拍燕飞忙,一片行云至画堂。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舞罢隔帘偷目送,不知谁是楚襄王。”

也不知从何时起,王允便眯着那似乎能洞悉人内心一切的双目定定的注视着我,仿佛想要看穿我心中所想的一切。当听到我念完诗之后,便换了个眼神,抚着那斑白的胡子,赞道:“子羽昔日领兵破黄巾贼,助公孙瓒对抗乌丸族的事迹,老夫早有所闻,深知你是个善于用兵之人,但没想子羽还是个会赋诗作词的风雅之士,真是后生可畏呀。”

我正陶醉于歌舞心神,被王允打的称赞所打断,遂回过神来,恭敬地说道:“这只是平时念来玩玩而以,难登大雅之堂。”

王允抚胡长笑了几声,然后眼神中带有一丝诡异之色,对着我问道:“不知子羽觉得这歌舞如何?”

我脸上露出感叹之色,洒然说道:“眼前这歌舞是我有生以来所看到的最好的,尤其是为首的那歌妓,无论是歌声还是舞姿皆可堪称一绝。”

王允眼神充满思忆之情,缓缓地问道:“为首的那歌妓是我的养女,名叫貂婵。

她出生在东汉末年江陵的一个没落家庭,时值兵荒马乱,在一次战乱中,她和父兄失去了联系,后来她和母亲二人几经辛苦辗转来到了洛阳。”

王允喝了口茶,脸色详和地接着说道:“一次,我经过市集,忽然一把小手从后面把我拉住,我转身一看,原来一个年约三,四岁,身穿破衣,面目清秀,翠致可爱,脸上零落地沾着一些漆黑污垢的小女孩,她便是现在貂婵。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她的母亲病得好厉害,求我救救她,然后她把带到街道的墙落,墙角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且憔悴的妇人,似乎身患重疾,我当时见她们母女孤苦无依,十分可怜,心中甚是不忍,便把她们带回了府中疗养,虽经过几番医治,但是病情已到了难以医治的地步,不久后她母亲便病故了,临终前,把貂婵交托于我,希望我能把她养大。我的夫人既怜她孤苦伶仃,又爱其颖慧雅洁,命她作了贴身侍婢。婵儿她上生性聪慧,孝顺,大方得体,更具有一种善解人意,嘴甜心细的特质,颇得我和夫人的欢心,后来我便把收她养女。”

貂婵的身势如此可怜,我听后也觉得很感动,脸上露出悲悯之色。

此时,委婉的音乐缓缓地停了下来,歌声,舞蹈也随之停了下来,我和王允边抚掌边连声称赞,然后王允令众人退下,只留下貂婵。

王允脸露详和之色,神色淡然地对着貂婵说道:“婵儿,这位便是我先前跟你提起过的江公子。”

貂婵轻盈地走了过来,闪闪生辉宝石般的乌黑眸子飘到我身上来,滴溜溜打了个转,接着嫣然轻轻一笑,躬身行礼,发出比银铃还好听的清脆声音说道:“小女子貂婵见过江公子。”

那樱红的朱唇配起她秀媚的俏目,却形成一种荡人心魄的风情和诱惑力,尤其那极具性格的檀口,唇角微往上弯,即使是世间上最矜持的男人也妩媚夺魄的双眸迷倒。

我忙收敛心神,谦然作揖道:“在下姓江,名月亭,字子羽,见过貂婵姑娘。”

王允看我对貂婵心有好感,便轻声地对着貂婵说道:“婵儿,为父与子羽相交恨晚,是府上的贵宾,你就留下来帮子羽沏茶吧。”

貂婵柔声应允之后,便微步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一股淡淡的幽兰香气迎鼻而来,有种令人飘飘然的感觉,貂婵伸出纤手,神仪娴雅,端起茶壶帮我倒茶。

王允和我寒暄了几句后,切入正题,脸露愁色,慷慨激昂地说道:“董卓焚烧宫室,劫迁天子,发掘先皇及后妃陵寝,取其珠宝,海内震动,且流徙百姓,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至长安,于途中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又纵军士淫人妻女,啼哭之声,震动天地。背后三千军催督,如有行得慢者,便于路杀之。老夫一路上看见此情此境,心如刀绞,恨不得把董卓除之后快。如今董卓执重兵坐镇长安,为粉饰太平,遂减免赋税,但每日驱使百姓高筑城墙,自已却于宫中自把自为。”

王允越说越激昂,脸容感慨,眼中似乎隐隐渗出热泪,我也为之感动,心中暗叹道:唉,如果以前灵帝能多重用王允的人又或者朝中有多几个像王允这样的人,或许汉朝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王允以袖拭泪,凄然说道:“老夫日思夜想,苦思无计,不知子羽可有良策除之?”

貂婵看到王允凄然落泪,也跟着粉泪洒脸,用水灵灵的美眸注视着我,似乎逼切希望我能想出良策,帮他的养父解除忧心之苦。

我脸上露出纳蒙之意,正欲将连环计相告,但我忽又把这个念头收住,心中暗自苦思:如若现在把连环计说出来的话,就无疑等于是把一个绝世美女送入虎口,一想到把长得娇艳欲滴,闭月羞花,且孝顺有道,生性聪慧,善解人意的貂婵当作是连环计的工具,把她送给董卓百般摧残,心中但觉甚为不忍,但若果连环计成功的话,就等于为这乱世除了一大害,而且可能许多百姓便会免受董卓的迫害……”

王允见我脸露迟疑不决之色,忙催促地说道:“莫非子羽有何难处?”

当下我作了一个不知是对还是错的决定,决定不将连环计相告,若然日后王允想出这连环计的话,也只能算是天意。

我苦苦思索良久,心中深感有惭,为使其安心,诈然说道:“我自幼颇习天文,昨晚夜观天象,发觉守护董卓的那颗将星异常旺盛,恐怕如今并不是对付董卓的时机,虽有计也难行也。”

貂婵带着希望的眼神随即而去,只留下几分失望而又无奈的神情。

王允似乎对我所说的话并没怀疑,一脸像是吃了黄莲的样子,低头垂目,长嗟短叹,频频摇首,喃喃自语道:“叹,好人死得早,祸害寿千年,难道汉朝数百年基业就要毁于董贼一个之手?”

王允对我如此信任我却不以真话相告,令我更感内疚,未敢正视王允,只得低头叹息。

王允感叹良久,抬头展眉,悠然说道:“董卓既得天偌,我等也奈何不得,只好暂且搁下今董卓野心勃勃,手握重权,日久恐天子不利,而献帝自受制于董卓以来,国事无权自主,日夜于宫忧心重重,常诏老夫密议除卓之策,只可惜惶恐无助。难得子羽有助皇上之心,我明日便入宫面圣,将你推荐给献帝,不知意下如何?。”

既然王允推荐,我又怎么好推辞不从呢?我抖了抖精神,慷慨地说道:“有幸为皇上办事,在下甚感荣幸,当协尽全力相助。”

王允脸露喜色,频频笑道:“好,好,老夫果然没看错子羽。”

言罢,便仰天长笑。

少倾,回到房中,想起刚才自已不以真话相告,心中良久不能平静,如果可以的话,还真希望自已从来没有混入这淌政治斗争。

次日,洗漱完毕,怀着惆怅的心情,神不守色地独自于王府中闲逛,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花院,或许当初来到王府时,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这群花争艳,芬芳扑鼻的花院吧,所以我才会不自觉中走到了这里。

在花从中戏嬉的彩蝶,背着彩壳在绿叶上闲游的瓢虫及发出嗡嗡声响在花蕊中工作的蜜蜂辉映着早晨明媚的晨曦构画出一幅大自然的图画。

正陶醉于花从间的我忽看到貂婵正站在群花中,周围的花皆含羞惭愧似的低着头,以前群花竟逐争艳的情景在此刻悄然停竭。只见貂婵意态慵闲,丰神姿采的脸上略带愁闷之色,媚眼俏然顾盼前方,似乎是想事情想出了神。

我收拾了一下惆怅的心情,步至跟前,作揖道:“貂婵姑娘早。”

貂婵悠悠地回过神来,欠身柔声说道:“江公子早。”

貂婵心思细密,善解人意且甚是孝顺,想必是因不忍见养父王允为国事烦忧之事而感愁闷吧!

我定了定神,轻声问道:“不知貂婵姑娘是为何而烦忧?”

貂婵一对秀眸隐泛泪光,垂下螓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我自小孤苦,母亲早逝,幸得司徒大人恩养,才得以在王府长大,训习歌舞,优礼相待,且大人不嫌弃我出生贫贱,将我收为养女。大人对小女子恩重如山,我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自从董卓专权以来,大人每夜皆两眉愁锁,长叹不已,想必是为国大事而忧,而我只能恨自已不能为大人解忧。”

貂婵俏眉飞扬,直然说道:“虽我只是一介女流,但若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纵万死不辞,死而无怨。”

貂婵的这一番话让我不得不深感佩服,心想:貂婵果然女中丈夫,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范,虽其身为女儿身,但她的心志却足以令许多男儿感到汗颜。

我心中忽然想起昨夜没与良策相告的事情,当下但感无地自容,心想:既然貂婵有此不怕死的报恩决心,我又怎么可忍心不说呢?

我纳闷片刻,扬眉说道:“既然貂婵姑娘有此决心,我愿……”

“原来子羽你在这里呀,我还正想到房中找你呢。”王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过来,正打断我想以连环计相告的话语。

貂婵见王允来了,便欠身说道:“既然父亲找子羽有事,女儿先行退下了。”

王允今日似乎心情十分好似的,眉开眼笑,笑意绵绵,对着貂婵点了点头,貂婵遂飘盈而去。

王允把头附于我耳边说道:“这里人杂,请随我来画阁一议。”

我点了点头,随王允来到画阁,王允关上门,与我对坐,愉悦地说道:“今日一早我便入宫见献帝,将你的事情跟献帝详细讲了一遍,献帝听后龙颜大悦,知你如此忠义,对你十分赏识,命我明日带你入宫一叙。”

献帝现在受制于人,苦无人助,现在听说有忠心的帮他,他又岂不会高兴,我微微笑了笑,恭敬地说道:“难得皇上赏识在下,在下但感十分荣幸,这次也是多得司徒大人极力举荐,皇上才会如此信任在下。”

王允抚胡笑道:“子羽客气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已人同是为皇上效力,当无分彼此。”

皇宫中耳目众多,入宫时需得小心谨慎才是,我思索半晌,沉声说道:“宫中董卓的心腹甚多,且人多口杂,若然我与你冒然入宫密会皇帝,一个不小心让董卓知道其中的事端,恐有灭门之祸也。”

王允对我投与赞赏的眼光,脸露笑意,欣然说道:“子羽果然思虑周全,不过入宫的事宜我已打点好,而且不要说是宫中的人还连是董卓的手下也没几个不收受过我的好处,你大可不必担心。”

王允在收买人心上面还真有一手,难怪能在奸雄当道的朝庭中左右逢源。

回到房中,我召集众人来商议,我首先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悠悠地说道:“我明日打算和司徒大人入宫密会献帝,未知吉凶如何,各位只宜在府上相候,莫要轻举妄动,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萧飞双眉俏起,呆呆地说道:“哇,听说皇宫很漂亮呀,想必是有很多东西玩吧,我还真想去逛一下呀,上次到了洛阳皇宫却被烧了,如今到了长安,如果不能看一看,岂不是很可惜?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呀?”

黄烈猛地瞪了萧飞一眼,喃喃地说道:“玩,就知道玩,你就不能说一点有建设性的话吗?”

我轻轻地笑了笑,心想:还真佩服萧飞呀,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能如此乐观。

柳枫沉思良久,神采飞扬地说道:“长安乃董卓坐镇之重地,其心腹和眼线必会遍布宫内,司徒大人一人于宫中来往当然是常事,但你是第一次入宫,人面生疏,恐有不利,需从长计议长行。”

柳枫于众人中确实是最有头脑的一人,虽平时不太爱说话,不过每次说的话都有一番道理。

我对柳枫欣然一笑,淡然说道:“这点我也想过,不过司徒大人说他会打点好一切,我相信他在官场打滚多年,此事必不会有差错。”

典韦知道宫入严密,神情似乎变得十分紧张,断然说道:“子羽公,不如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实在有点不放心。”

典韦的这份忠心热诚,我甚觉感激,遂朝典韦感激的看了一眼,洒然说道:“这种机密之事人越少越好办,且你体貌出众恐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还是在这里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