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花二娘很是狼狈,身前已被划出七道伤口,豆大的汗滴从杂乱的头上趟落下来。另一边玉容则显的比较平稳,只是双肩上各裂开一条缝隙。
花二娘的声音尖锐地如同生蛋的母鸡,令人听上去刺耳之极:“好你个贱丫头,敢让姑奶奶如此狼狈,不把你碎尸万断难解我心头之恨。”
玉容轻喘着气轻蔑地嘲讽道:“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本姑娘奉陪到底。”
花二娘怒火冲天,右手猛拍地面再度凌空跃起,玉容不敢怠慢,左脚用力一蹬团身而上,两人各自向对方猛扑过去。
这时,只见短剑在花二娘手中连连翻飞快如骤风,剑刃抖出千条光,万点繁星,伸缩吞吐,冷电精芒四射并舞,有如一片以细灿宝石缀成的幕,那么炫目夺魄的自四面八方罩过去,而尖啸如泣,劲力四溢,咝咝的剑气弥空成形,幻成了一溜溜,一股股迷蒙的光雾!这是她的最后绝招——“煞贯九霄”。
玉容见此招来势凶猛,不禁玉牙一咬,左脚脚尖一点右脚脚面,突升五尺,几乎在同一时间,长剑从九个不同角度挥出,所有的繁星都朝着一个目标聚合,好比缤纷似云花的粼粼寒光便组成一片倒伞形的银色光网,在光网中,闪动着波颤的刃影,而刃影呼啸着,跳动着,猛烈的撞向那层层的光雾——“地凤七劫”之“凤舞星芒”。
两团光影融成了一片跳跃炫目的灿烂银辉,于是漫空的雨刃便与跳跃的银辉交接了!杂乱的影像掺合着弹射的光华,在连串的震击声中片刻间由绚丽归向灭寂。花二娘如陨石般落下歪歪斜斜的往后倒退,扭曲的面孔扯成了扁形的,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中,丝丝的血水染红了下额,而每在她退后一步,从她腹腔内就冒出一股血水,伤口之深已能见骨。
包永天神情恐慌着赶在花二娘落地前抱住她,急声悲痛道:“二娘,二娘!你觉得怎么样,我现在马上替你止血疗伤,你忍忍一定要挺住啊!”
花二娘勉强睁开眼睛,苟延残喘的说道:“杀千刀的,老娘栽得好惨,你一定要替老娘报仇啊!”
包永天猛点着头喊道:“好,好!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全部杀光。”
另一边玉容大口的喘着气,她的前胸,腰间以及双臂全在流血,幸好她在最后关头躲开了要害的攻击,不然的话她至少要断一只胳膊。风震天抢在大汉前面扶住摇摇晃晃的玉容,把她搀了过来,替她止住流血,然后又从她的包裹中取出些丝布将几处伤口包扎起来,接着输出一股真气打通她全身积滞的经脉。
玉容龇着牙笑着说道:“怎么样,风爷爷!容儿没给你和师傅师母丢脸吧!”
风震天好声赞扬道:“恩,不错!你刚才的表现的确令风爷爷刮目相看,你师傅师母也肯定非常满意。不过你现在需要休息,不准再乱动说话了,知道吗?”
玉容开心的点点头,在她心目中风震天一句夸奖的话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管效,慢慢她疲倦地闭上眼睛进入沉睡状态。
等包永天将花二娘安置好后,回身拎着两块枣木板子怒气冲冲的叫嚷着:“那个贱丫头呢,别躺在那装死,给老子滚起来。”
风震天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阁下还请自重,如此出言不逊岂是江湖成名人士所为?”
包永天咆哮着吼道:“自个鸟的重,竟敢把二娘伤的那么重,今天不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就不姓包。”
要是以风震天当年的性格,包永天敢这样对他说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现在的风震天已经厌倦了杀戮和血腥,通常情况下他是不愿出手伤人,不是他老来心软而是心境已经变了,经历过无数的江湖搏杀和悠长的孤岛独居风震天已经慢慢喜欢上那种安逸自由的生活,正所谓人活百年图得不就是逍遥自在嘛,闯荡江湖不过是为了以求谋生,谁不想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你想活命别人也想活命,可每个人只有一条命,所以甭管你是大奸之人还是大善之人不都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求得安稳,只不过用的手段和方法不同罢了。风震天已经深深地体会到每个人生存都来之不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赶尽杀绝,从风震天自孤岛入世至今未曾杀过一个人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心态。
这时坐在一边的大汉忍耐不住,见包永天神态如此嚣张,不由跳起来大声喝道:“有什么就冲着爷爷来,别欺负人家弱小女流之辈。”
包永天冷笑着说道:“你想提早归西,大爷我自当成全你,正好和先前的帐一起算。”
大汉闷哼着就待冲过去,风震天伸手拦住说道:“你有伤在身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妄送性命,你还是看护好你家小姐。”
说起来也怪,大汉虽然听不见风震天说些什么,但却能感受到风震天身上那种绝世气魄,让他不由自主地有些畏惧。那个女童也在后面拉着大汉的衣服,神色慌张地打着手势把风震天说的话传达给他,大汉这才愤愤不平地退后。
包永天见状狂妄地笑着说道:“哈哈,你们他妈的个个都是胆小如鼠,是汉子的就出来和老子打啊!”
风震天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冷自弃,你去和他打。”
独自坐在后面的冷自弃像是被人遗忘似,从进到寺庙大殿里就一直无精打采的不吭不恩,两眼无神的望着地面对所有的事都视若无睹,直到听见风震天在叫他才慢慢抬起头,形如痴呆的问道:“为什么叫我上去?”
风震天淡淡的说道:“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上去,难不成让我这把老骨头和他打?”
冷自弃冷然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不去!”
风震天威严的说道:“要想知道你师傅的死因真相你就得跟着我,要想跟着我你就得什么事都听我的。”
冷自弃冷冷地盯着风震天,不满的说道:“你这是在要挟我。”
风震天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又如何,我只问你去还是不去?”
冷自怒哼一声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上去,把怨气发在包永天身上:“是不是你要打,是的话就快出招。”
包永天乐了,没想到竟然会出来一个傻小子和他对打,撇撇嘴说道:“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傻了啊?你以为这是在闹着玩啊?别仗着身强力壮就觉得自己像是天下无敌,年轻人还是少出点风头的好。”
冷自弃可没那么好的脾气,骂道:“你究竟还打不打,不打就滚开,小爷我懒得跟你废话。”
包永天牛眼一翻,吼道:“反了,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接招!!”
“呼”的风声暴起,包永天的两块枣木板子“吧哒”急响,施身之下,一连串的木板影子已怪蛇般敲打上去,他一出手就如此歹毒突兀,以至于冷自弃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手忙脚乱的被逼出四五步远!
包永天得势不饶人,两块板子像叫魂一样“吧哒”“吧哒”连串暴响着,一下在左,一下在右,一下到了上面,一下米至侧边,简直是如影随形招招不离要害。冷自弃上来就落与下风来不及调整脚步,只好左晃右闪拼命脱离双板的攻击范围,饶是这样他也被逼的有些难受,不一会就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包永天暗自喜道:“这小子还真是个软脚虾,看来不出几招就能把他放倒。”
风震天在后面讥讽道:“没想到你就这点本事,我真替你师傅感到羞耻,教出来的徒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冷自弃在闪躲中听到这话不禁勃然大怒,拼着被板风在腿上蹭掉一块肉,发疯似的双臂往外猝挥急合,在这一挥一合中,血刃似的掌影已暴飞单落,有如漫天的棱锋交织,千百的刀口纵横,空气里,刹时响起一片鬼哭似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