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美人坯子！”
一见之下，徐毅之心下惊叹。
小女孩五六岁般大小，一张精致的小脸蛋，红唇白齿，粉妆玉琢般晶莹剔透，发丝细柔黑亮，风过处，吹乱了青丝乌黛。
只是这张精雕细琢的粉玉样的人儿，脸上却笼着化不开的哀愁，漆黑的眼眸里含着痛苦的神情，细细的眉毛微微颦起，好似正在为什么事烦恼。
小女孩看了徐毅之一眼，又看了看依偎在怀里的幻月，又看了一眼徐毅之，又低下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被这个小女孩吸引住了。
“小妹妹，天很冷，你怎么不戴手套画呢？冻坏了手，妈妈会伤心的……”
小女孩又抬起了头，看向徐毅之的眼睛里的忧伤似乎更深了，值得注意的是里面竟然有点感激。
“手套弄脏了，妈妈还得洗，会冻着妈妈……”说完又低下了头。
好一个心多窍、思玲珑懂事的小女孩。这么小就知道疼大人。一想起还有这么狠心的妈妈让小女孩受委屈，徐毅之心里也焦急起来。
“那你妈妈呢？你怎么不去回家找妈妈呀？”
“妈妈……妈妈很伤心，不能去打搅妈妈的。”听着小女孩安静地说道，徐毅之心里想去见见这个妈妈。
“那你爸爸呢？”幻月心疼地问道。
“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爸爸去挖炭。”
徐毅之有点明白过来了，大概是小女孩
幻月挣开徐毅之的手臂，上前扶起小女孩。抓起小手，轻轻搓着。
“小小玲，没人疼，没爸爸，没吃的。”一个小男孩经过喊道，手上拿着一只糖葫芦。喊完还摇着手上的糖葫芦，接着就跑了过去。
小女孩的眼睛目送着小男孩跑远。
“小妹妹，你想吃糖葫芦吗？”幻月问道。
小女孩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可能不太好意思。
“哥哥，你去买几支吧。”
徐毅之买回了五支，拿给小女孩。
小女孩还是摇头不要。“妈妈说不能拿别人的东西。”稚气的声音透着一丝坚定。
“小妹妹，这是大哥哥买给你吃的，你不要就得丢了。”幻月劝道。
“你不要的话，我就丢了，”见小女孩还是摇头，但似乎有些松动，不再那么坚决，徐毅之接着说道，“不要就丢了，看看，这么好的糖葫芦不吃，真是可惜了。”
“小妹妹就拿着吧，不然就真丢了。”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一下头。伸手从里面抽了一支。
“这些都是给你的，你不要吗？”
“吃一支，大哥哥、大姐姐吃。”小女孩拿着糖葫芦，就要吃又停了下来，转身跑进一条巷子。
小女孩的一只手套还在幻月手里，徐毅之和幻月两人只好跟着进了小女孩的家。
一进院子，就听得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从屋里传出。
“……不是不让你随便要别人的东西的吗？怎么就忘记了。”
“妈妈，”小女孩的声音有点颤抖，“吃一个吧，不吃饭，肚子会饿……”
女人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响起，听声音好象哭了。
“呜，傻孩子，娘俩命苦……”
“来，妈妈吃一个。”
“小玲玲，以后不许再要人家的东西了，更不能要不认识的人的东西，会有坏人的……”
“大哥哥、大姐姐不是坏人……”稚气的声音辩解道。
“小孩子懂什么啊，大人都能被人骗了，你又怎么能看出来谁好谁坏……”
“咦，你那一只手套呢？”女人惊讶地问。
“……在大姐姐那里……”
“妈妈和你一起去拿来……”
“有人在家吗？”徐毅之和幻月走了进去，“小妹妹，你的手套还拉在姐姐这里。”
屋里没开灯，暗暗地，看得不真切。
灯亮了，从卧房里走出了一个丰姿绰约少妇。娇艳的鸭蛋脸，桃花粉面开，只是遭了一阵春雨，凄迷楚楚。可能哭了很长一段时间，眼圈红肿。娥眉轻扫，眼睛里也含着浓浓地悲伤。胸部鼓鼓，浅色棉袄被撑的鼓鼓囊囊。下身青色的长裤下是一双丰满修长的大腿。
少妇见到两人，有点惊讶。可能被两人的容貌震了一下。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来了。”小女孩跑了过来，欢喜得很。
“姐姐来给你送手套。来，给你。”幻月把手套递给小女孩。
“谢谢大姐姐。”
“嘴真甜。”
“就是两位给小玲玲糖葫芦的，谢谢两位的好意了。”少妇走了过来，挺绷的胸部很是养眼，递过一个凳子，“两位进来坐吧。家里很乱，让两位见笑了。”
“不，不用了。我们站会就可以了。”徐毅之忙道。屋子有点乱，可能是没什么心情打扫收拾。
“我这个做妈妈的真是没用，还要孩子担心。”
“小玲玲是个好孩子。很懂事，又乖巧，惹人怜爱。”见站一边的小女孩一直望着徐毅之，徐毅之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这孩子，可这又有什么用，太善良就要被人欺负。”少妇颇有感慨地叹了一口气，里面满是伤感。
徐毅之一时倒不知道如何接了。
注意到屋子一边的地上放着一些手琏、手镯、项链一类的小饰品，徐毅之问道：“你们家还做买卖？”
“那算什么买卖，不值得说，也就没事的时候赚个几毛钱。”
“有总比没有好，弄个零花钱也挺好的。”
“小姑娘，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合适的就拿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幻月忙道。
“没什么的，也不值几个钱。来，小姑娘，看看……”
幻月终是央不住拿了一个手琏。
觉得没什么话好说，徐毅之向少妇告别。
小女孩突然凑了上来，冰凉的小手抓着徐毅之的手，眼睛仿佛会说话般，似乎是让自己蹲下来。
“小玲玲，你怎么了？”徐毅之蹲了下来。
小女孩趴到徐毅之的耳边，小声问道：“大哥哥，你是好人吗？”
徐毅之有些诧异，这个小孩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哥哥不是个好人。”
“大哥哥骗人，大哥哥是好人。”小女孩忽然叫嚷起来，尖利的声音倒把徐毅之吓了一跳。
少妇走了过来，把小女孩抱了起来，责怪地说道：“小玲玲，你这是干什么啊。”
“没有震着你吧，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少妇的目光有些歉意。
“啊，没什么。就不打扰你了，月儿，走吧！”拉起幻月的手，就要走。
“大哥哥……你还会不会来啊？”
自己来干什么呀，不过不忍心伤小女孩的心，徐毅之说道：“哥哥以后有时间就来看小玲玲，好吗？”
“恩。”小女孩乖巧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