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咳嗽的很厉害,整整一天的比赛让他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了,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侍应生把菜肴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味道很香,是团里面特别给他带来的上海厨师给他做的家乡菜,却勾不起来应有的食欲。
陈好有些担忧的拍拍他的后背递给他一杯水,低声说:“你还行么?要不然你随便吃点什么就吃药吧,我已经让他们去熬了。”苏羽摇摇头说:“没什么,咳嗽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吃吧,我去休息一会儿。”说完站起身来谢绝了陈好搀扶他的意思,走进了卧室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好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勉强往肚子里面塞了一点就让侍应生收了下去,自己跑到老聂的房间低声哭泣:“怎么办呢,他连点精神都没有,饭也不吃就睡觉了。”
老聂和马晓春一起叹口气说:“这可不行,我现在去看看。”但是苏羽睡的很香,呼呼的就像一个婴儿,让他们都有些不忍心。马晓春摇摇头说:“明天你早点叫他起来,让他早上多吃点东西,别饿着肚子比赛去。”陈好点点头把两位送出去,无奈的看了一会儿熟睡的苏羽之后打开电视,看着综艺节目。
第二天苏羽醒来的倒是非常早,睡了十个钟头之后不醒也不现实。他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就出来找饭吃。可这家酒店在六点以前是不提供正餐的,顶多说从厨房里面给他弄点点心什么的出来垫垫肚子。苏羽半大不大正是长身体吃的时候,而且人高马大昨天又累得半死,抗不住饿。
苏羽吃了两块小点心还是饿得半死不活,急得在大堂团团乱转,看看天色实在还早,出去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买东西吃。还是值夜班的侍应生最后跑出去在便利店买了几块蛋糕给他泡茶水才让他填饱肚子。
而等陈好起来,苏羽就已经坐在大堂里优哉游哉的喝咖啡吃冰淇淋了。陈好下来歪着头看他,苏羽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陈好摇摇头,没说话,坐在他对面点了一杯咖啡,长长的叹口气。苏羽不明白,三两口把冰淇淋吃下去问:“你干什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好看着他说:“你睡得好吧?”苏羽点头说:“很好,连梦都不做,一觉睡到早上五点,很舒服。我刚才吃了两个蛋糕,味道不错。我给你在房间里面留了一个看到了么?”
陈好说:“看到了,吃了。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胸口还疼么?”苏羽伸开双臂扩扩胸笑着说:“挺好,昨天就是有些累,所以才咳嗽。今天就没问题了,比赛我已经有把握了。”陈好看着他脸上慢慢的流露出一丝怜惜:“别太累了,两天的比赛对身体要求太大,回去之后咱们去南边休息吧。”
苏羽一愣:“怎么又休息?今年不是去过青岛了么?”
陈好拍他一下:“你傻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是去的青岛,都一年了!”
苏羽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倏然心惊:“都一年了,我今年都22了,朱钧都快跟了我一年了,却连一项大赛的本赛都没进去过,实在是丢我的脸,不行,明天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练练他。对了,正官庄女子赛什么时候开始?”
陈好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已经开始了,已经结束一轮比赛了。”
苏羽连忙问:“你战绩怎么样?进第二轮了么?”
陈好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我赢了,你下次能不能在我说这些事情之前表示一下关心?”
苏羽傻笑,只好献殷勤说:“下次一定注意。对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下完比赛会不会觉得很累?来,吃个蛋糕,补充一下。”
陈好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了,说:“比赛已经结束半个月了,等今天你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就要去大邱继续了,半个月就下完了。”
苏羽摸摸头说:“好吧,那么,比赛完了你想去海南是吧?那么咱们就去那边玩。不过朱钧的训练很重要,也不能总丢给老师吧。再说名人循环圈就要开始了,我总要看一看,以后还是要参加五番棋决赛的。”
陈好手托着香腮幽幽的叹一口气说:“男人啊,就是想着自己的事业,却不管别人的心里怎么想。不过也对,都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你去做事业,是对的。”
苏羽更觉得自己欠陈好的,握着她的手低声说:“你想要点什么?回来我给你买。”
陈好笑了笑:“没什么,我不想要什么,比赛什么时候开始?8点是吧?快开始了,走吧,老聂他们都下来了。”
苏羽也不以为意,站起来拉着陈好出去上了棋院来接的车,去了道场继续比赛。
张栩却已经早早的坐在那里等着他了,双眼微闭手中摇扇,做足了以前苏羽的派头。
这让苏羽有三分惊讶,因为以前都是自己等别人,很少有人能比他来得更早。苏羽看看手表,现在才早上七点半,他自己也是因为睡不着觉,所以来得比往常还早了些。
张栩睁开眼睛看看坐在对面的对手一笑:“心理压力比较大吧?往常的时候总比你来得晚,就觉得有压力。原来如此。”
苏羽瘪着嘴没说话,只是把棋盒拿过来慢慢的点一下白棋。
张栩看到苏羽不说话,微微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了,静静的坐着看着面前的对局。
“大家都来了,那么,比赛就开始吧。”秀行先生坐在裁判席上呵呵的笑着说,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安静让比赛继续。
昨天晚上封盘的是张栩,等询问之后他把最后一手棋子放在棋盘上,等着苏羽的应手。
苏羽轻声的叹口气,拈起棋子拍在一处。
一直干看棋不说话的李昌镐坐在研究室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说:“苏羽的观察力,有长进么?”
“什么意思?”赵杰转过头看着他问。
李昌镐指着苏羽落子那出说:“这很明显是在和张栩挑衅,黑棋在外面绕了半天就是为了拿住中腹,苏羽突然这么给张栩来一下子他肯定难以接受,反击是必然的,如果更狠一些直接切断了这个子的后路,恐怕就是一场苦战。所以我想问,苏羽不是一向不喜欢战斗么?怎么突然有这么下。”
赵杰虽然也不明白,但棋盘上苏羽做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赵星接过来说:“也许苏羽想要破空而已,未必就一定要跟张栩比力量。”
李昌镐沉吟良久,摇摇头说:“不对,这次苏羽是真的想要攻击了,要不然他应该左一路防断,他打入的这么深,就是为了挑起来混乱免的后面张栩退守他不能把大空全破掉!”他却又有些犹豫,“但是他的观察不会出问题么?还是说这么一段时间锻炼上来了?”
老聂等人一起摇头。观察力并不是说练习这么一两个月就能大有长进到了能和日本大三冠对抗力量的地步。苏羽的长项是大局,而不是乱战。而现在他明显是要和张栩拼一场,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
怀疑的目光望向陈好,她却摇头说:“我不知道,问朱钧去,他和他师傅一直在下棋,我这一段联赛什么的比较忙。”老聂拍拍朱钧的肩膀:“这个事情,你来解说一下。”
朱钧一脸的茫然从棋盘上抬起头:“我不知道,我很少能看到老师,我不是一直跟着您么?”老聂摸摸脑袋:“也是,这小子把你往我这里一扔就好几天不见踪影……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他都跑哪去了?”
嗯?有问题啊。陈好转过头来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朱钧步步紧逼:“那么,你就真的不知道他平时去什么地方?”朱钧险些打翻了手边的水杯,说:“我不知道,他都是去天津找人下棋,我不知道他去哪。”
王文达想吐血,一头撞在电脑上发出“咚”的一声,然后连忙对走过来的陈好说:“你不在的时候吧,他和孔杰就来找我,一块儿下下棋啊,喝喝酒啊什么的,没干什么。”
陈好一笑,让王文达心惊:“那么,那时候,你们都干什么了?孔老二人呢?”转过头,却没找到刚才还在这里的孔杰。李昌镐一笑:“他去对局室了。别闹了,咱们先来研究一下他们的下法好了。”
陈好狠狠的瞪了王文达一眼,有些不甘心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摆弄着棋子。古力低低一笑:“老李,你跟毛毛现在怎么样了?”
李昌镐微笑说:“还可以,怎么了?”
古力脸上带着高深说:“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李昌镐想了想,很诚恳地说:“等她的大学毕业之后吧。然后我把她接过来就一起住了。”
古力脸上还是很奇妙的表情,继续问:“那么,你们俩现在算是夫妻了吧?”李昌镐点点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问的。古力继续说:“那么,你们俩人洞房了吧应该已经?”
赵星终于有些受不了了一把抓住古力的头扭过来安在棋盘上,然后对李昌镐说:“好了,咱们还是看棋吧,张栩已经落子了。”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本来还要说什么的李昌镐立刻扭过头去看电视,手也放在了棋盒中。陈好低声的叹口气:又是一个见了棋不要命的,以后毛毛妹妹有苦头吃了。
看了一会儿,李昌镐摇头说:“张栩这手棋莫名其妙,上边好好的他干什么要补呢?这个时候中间正急就算再给苏羽一个胆子他也不会上去动手的,况且就算有问题也要先照顾中间才对。看,苏羽从左边出来联络,张栩现在怎么办?这盘棋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手就是败招。就算后面还有事情也能定个疑似。”
疑似败招?羽根直树他们摆了几个变化,有些颓然的放下手中棋子摇头。这手棋确实有些不大着调,上边并不大就算苏羽要打入也是后面官子的事情了,张栩却要先去补那里,的确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过了一会儿李昌镐似乎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又说:“不过先补一手也可以,苏羽在中腹跟张栩的模样一比无论如何也嫌太薄,先走厚了自身再进行攻击也不算晚,而且……”
“而且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孔杰拉着朴志恩的手笑嘻嘻的问。
李昌镐倒是没在意,略略皱着眉毛说:“而且,张栩似乎要攻击的并不是中间的白子,他有什么我们还没想到的目的。”
李昌镐想不出来,其他人也没想到张栩自补一手还有什么目的,同样的,棋盘边上的苏羽也在苦苦的思索张栩为什么要这样干。只是因为中腹那里实在太扎眼了所以让他觉得幸福不可能来的如此之快。
拱猪不积极,必定有问题!苏羽想起来打牌时候王文达常说的一句话。这让他更觉得张栩的居心险恶不能不防。
苏羽现在只能先试探性的飞一手在中间展开形状,看看张栩会有什么反应:是进攻,还是继续防守。
“张栩把苏羽吓唬住了,后面应该会跟着进攻。”李昌镐开始掷地有声的说话,刚才自己也算是丢了个不大不小的人,现在找补回来也很快,“苏羽有些过于小心翼翼了,所以好机会就这么失去了。他应该大飞这个时候,如果拆得大一点张栩只能攻击一点而且转头就能跑,现在苏羽却自己放弃了连接的最好时机和通道。当张栩卡在这里的时候,苏羽的麻烦就大了。哦?秀行先生呢?到了吃饭时间了么?哎呀呀,比赛好快啊,又要吃饭了。吃什么好呢?”为了吃饭问题开始沉思的李昌镐孤零零的坐在空荡荡的研究室里面,静静的托着下巴。
“这两个人真是连襟,一阵阵的犯呆病。一个坐在屋里面不知道想什么,一个愣愣的看着饭碗发呆,真是一对儿。”唐莉捅捅陈好,悄悄地指给她看坐在比赛选手区里的苏羽正对着手里的勺子发傻。
陈好不屑一顾,自顾自的吃饭说:“别理他,他每次中午休息的时候都不怎么吃饭,今天早上他吃了不少东西,也许肚子里正顶呢。别管他了,咱们吃咱们的,晚上让他多吃点就好了。”
陈好都不管唐莉自然也就不再管了,开始和身边的女士们谈笑衣服啦、项链啦、钻石啦之类的女生最爱,拿过来小林泉美的手机叽叽喳喳的看新鲜。
苏羽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东西,反正看着盘子里面没什么东西了,就回到了对局室,继续考虑下面的应法。
接下来,就是近身的搏杀战了。张栩一军突出猛插在白两子身后切断归路,苏羽力扳过去引开了黑棋注意力之后尖出准备出逃白空中两子。
“这盘棋,热闹了。”孔杰离陈好远远的叫起来,不住地拍着面前的棋盘叹气,“张栩不杀中空不保,苏羽不逃实空要差上不少。张栩这两手围攻是很漂亮的,但是总觉得距离有一些远,虽然很凶狠,却还是有点不着调。远了些显得……。”
李昌镐一直呆在王文达身边看棋,皱起眉毛说:“张栩似乎不是为了攻击那两枚白子而攻击,而是为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王文达顺口回答:“你是说张栩在用苏羽流么?”
李昌镐摇头说:“不是,和苏羽流看上去有些像,但是不一样。说起来,苏羽这一盘棋都没有用苏羽流的下法。张栩在追求一种效率,一种进攻的效率,他不仅仅在攻击中间苏羽的两子,还在对左边的白棋造成了很大的压迫,留下了很大的味道啊。”
几个听到的人向别人低声地传着这句话,然后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李昌镐对这盘棋的评价:这是一场效率的比赛,张栩用最大的效率来对抗苏羽强大的压力。
“这是张栩所认为的进攻的另一种表达方式。他认为进攻不仅仅是为了吃掉对方的大龙或者保住自己的实地,而是要追求最大的效率一手棋至少完成两个目标。”秀行先生的声音很苍凉,充满了思考的韵味。
“但是,这样子会不会造成顾此失彼的事情呢?”陈好巴巴的跑过去问,“比如说,选点的问题。”
秀行先生笑了一下说:“是的,肯定会出问题的,所以在棋圣七番棋的时候他连输了两盘就是这个原因。苏羽不是也用过这种下法么?周鹤洋,是和你下的棋吧?”
周鹤洋连忙恭敬的回答:“是的,是和我的比赛,当时他赢了,但是棋盘中表现的东西和他的风格很不相像,而且下的很玄。”
秀行先生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苏羽的观察力还是很有问题的,几年前他给我寄棋谱的时候就是,现在看到他的比赛还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进步。”
老聂却说:“我觉得还可以啊,能赢棋的就是硬道理,苏羽也是好多的世界冠军在头上戴着。苏羽不需要去和别人比赛杀棋,古力也不会说和赵星那样在棋盘上磨性子一盘棋下八个小时。”
秀行先生不以为忤轻轻一笑:“说得也是。可他总不能永远都这样吧?以后遇到了在杀棋上更加厉害的对手,比张栩更厉害的人,他应该怎么办呢?”
老聂愣了一下,不说话了,心里面却不以为然:日本的大三冠,天底下能比他还厉害的人很多么?也就一个李昌镐,但李昌镐却也不是擅长杀棋的人物。苏羽有必要练习观察力么?
秀行先生知道老聂不服,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棋盘边的苏羽这个时候却已经手心冒汗了。作为当局者他当然看得到张栩这么两手棋的威力何在。他看了看左边,却不知道应该先去补哪里。
苏羽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就是这盘棋要输。他只好先在中间连过求活,虽然委屈,却也能保证后面还有一争之力。
张栩的攻击没有因为苏羽的委屈退让而有所减缓,反而更加凌厉起来,死死缠着中间两边的白棋进攻,让想赶紧稳定边空的苏羽却怎么也脱不开身,抓不到被张栩攥得死死的先手。
没有了先手的苏羽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一点点地渗透进自己的空,眼睁睁看着中间的中间连成一串的白子最后被缠得只能拖出来一串单官,虽说也算破了黑棋中空,却得不偿失的损掉了左边和下边将近10目。
高手之争,半目就可决定胜负,几十手间张栩却连捞带洗一出一进就是10目,再加上右边和下边刚才张栩带出来的无尽的味道,这棋也就没有下的意义了,苏羽看了看被搅得一团糟的半面棋,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盘面差得太多了。
“他是不是认输了?”李昌镐有些惊讶的看着电视画面问叹着气正在收拾东西的王文达,“他就这么认输了?棋盘还很大的,为什么不继续下下去?右边……”
“比赛结束了,去看看复盘吧。”王文达拍了拍还有些发愣的李昌镐,抱起来自己的笔记本往外走去。
苏羽就这么输给张栩了?李昌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砸砸嘴唇还有些发愣:他怎么就这么认输了?我的大舅子怎么会输给其他人呢?
“有些事情没办法,不过也不要着急啊,等回了沈阳再收拾他也不晚。”苏羽倒是满不在乎的喝酒吃菜。陈好看见苏羽高兴自己就高兴,提了着不知道什么开始学习的三从四德端茶倒酒笑语盈盈的劝菜劝饭,看得大家一阵纳闷:今天陈好怎么改了性子了?竟然连苏羽喝酒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管了?
王文达想起来前一阵苏羽偷偷摸摸跑到自己这边来抱着酒瓶子认干爹的事情都想笑,但是看看陈好对着苏羽面若桃花看他们就冷若冰霜,刚要出口的话一骨碌咽下肚子里,闷头喝酒。
这样子的老婆,只对她老公一个人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对别人冷冰冰不假辞色连眼角都懒得放过来,以后娶到家里面,好么?王文达看看李昌镐,再看看孔杰,又看看畅饮不休和大竹赵治勋他们叙家常的老聂,微微摇了摇头。
古力就在他身边,看到他这个表情,凑过来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陈好有些不适合苏羽?”
王文达点点头低声说:“陈好这个姑娘哪都好,就一条,只认得苏羽不认得别人。她这个性格可能是因为当年在德国受的教育才留下来的,现在对于中国式的人情一直懵懵懂懂不以为然。上次她一个人闹得差点整个中国棋界跟苏羽为敌,只是老聂俞斌两个人死压着再加上苏羽后来一直夹着尾巴这件事情才算是过去,要是老大让她再挑唆起来犯病,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孔杰也凑了过来密密的说:“陈好这小丫头心高气傲,而且一向目中无人,总把自己当回事。但是中国名人是苏羽,不是她小丫头,她牛气什么?看她把苏羽管的跟孙子似的,朱钧那小伙子刚来的时候多精神,一年多了,棋长的挺快可人也蔫巴了,天天跟着苏羽要不然往我这跑要不然去老聂那,看见陈好就跟看见后妈似的。陈好的性格我不知道苏羽怎么样,也许他就喜欢,但是我看来,不行。这人当对象可以,要是娶回家苏羽还不天天跪搓板?”
李昌镐总是当牛虻:“不过,也许苏羽就是喜欢呢?再说我看孩子他姥姥姥爷都挺喜欢陈好的,毛毛……也是,最一开始看见毛毛的时候,觉得挺清纯的一个小姑娘,那时候我就挺喜欢她的,但是后来就开始打扮了。本来也没当回事,然后才听说是陈好带的……”不满之情显露脸上,显然对于毛毛这么个好姑娘竟然跟着陈好混有些痛心疾首。
孔杰心里面一疼,却也没在脸上表露出来,继续说:“现在呢?人家爹妈都见过了,聘礼定金都下了,都开始挑日子准备结婚了,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苏羽一个大好的红旗下的蛋就这么被资本主义小资那一套给腐蚀了。看看,看看,当年我,古力,赵星一齐……好像没有赵星,不过无所谓,当年我们一齐进的北京城,打算好好混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那个时候啊,苏羽多豪气,豪气干云啊!我还记得我们俩人去吃豌豆黄,然后跟一帮流氓打架,当时那叫一个痛快。后来虽说他脑子里面有点毛病吧,但是赵星弄得研究会他是没期不落必定参加,然后大家一起出去沙锅烧烤啤酒指天骂地天老大我老二,那时候,多痛快。自从他跟陈好在一起之后,跟陈好在一起之后,就算完了!喝酒也看不见他了,吃饭也看不见他了,整天被陈好挂在裤腰带上,而且……这小丫头明显越来越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他没有明说苏羽重色轻友,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李昌镐对于他们一帮发小过去的事情不想参乎,低声说:“那么,你们打算对付陈好?”
“对付?”几个人一起摇头,“我们可没想过这个,人家家务事,我们也不好说,顶多劝劝就得了。你是人家妹夫,有机会跟他说说,别让陈好拖得他……太……是吧?”
李昌镐点点头说:“我知道,陈好这个人的确和苏羽不太适合。我找时候劝劝他吧。喝酒,喝酒。”说完一饮而尽,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陈好看过去。
眼光转过来的陈好有些奇怪的看看李昌镐,耸耸肩低声俏语的依偎在苏羽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