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梦想,是要让国家不分东西南北能够统一在中央;我有一个梦想,是要让黎民百姓不论贫富都能平安健康;我有一个梦想,将来我们的孩子会因为谈起我们的所作所为感到无限荣光;我有一个梦想,千百年后人们不会因为我们的冷漠而把屠杀当成榜样。”
那一刻刘备突然好像一个诗人,他说的话是那样的震撼人心,田楷把头侧向了旁边,孔融都在为他鼓掌,满屋的将军大概没几个人读过多少书,但是他们都露出了向往的目光,整天都一张严肃面孔的关羽,此时满面红光。我的心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突然觉得,原来这才是自己奋斗的方向。
“用一场杀死数十万百姓的战争来夺取一个州,如此的行径,比起董卓来也不遑多让,这样的罪恶必须被阻止。陶使君在郯城的处境非常危险,因为他面对的是曹操,我知道自己的分量,相信大家也知道曹操的能量,即便是兵力稍有不足,也不能保证他就打不下郯城,因此,我们不能够太过保守。”
很多时候,刘备说话其实很谨慎的,一般都让人感觉他比较沉默,但这时候他的话很多,而且极富煽动性:“田府君和孔府君的安排自然是万全之策,只是刘备想在这基础上做一个稍微的变动。那就是请两位掩护我突破开阳防线,我想这时候郯城内一定需要一点外力的帮助。”
这一番话出口,糜竺、臧霸、尹礼等人的脸色一下子好多了,糜竺不住口的说道:“好的,这样好,徐州人民谢谢你,谢谢你们。”那情形就跟时下某些信佛的释教徒念经一样,可见他此时心情大喜大悲的程度。
刘备左右了会议,田楷和孔融答应掩护他的部队靠近郯城,由于郯城处于曹操五六万大军的包围之中,开阳的敌军也超过万人,所以后来又计议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突击的军队大约为八千人,包括刘备的平原郡兵四千余人,我的折冲旅周营、伍营两千余人,臧霸的徐北义军主力两千余人。
出于对田楷提供掩护的答谢,臧霸把在徐北招募的三千新兵划到了田楷帐下。在无人的角落,臧霸对此很是不满,但是在公开场合,他什么都没说,并且让吴敦、孙观、孙康等人带领着整个徐北义军接受田楷的节制。
刘备带领我们折向东先到达沭河,在徐州地面上,沂水与沭河是两条长短宽窄都差不多的河流,而且两条河都是从东北流向西南,彼此相隔在数十里到一两百里之间,这样并行由东莞流到下邳附近,有人叫这两条河为姐妹河,也有人叫这两条河为鸳鸯河。曹仁率领的兖州北路军沿沂水前进,由于目标是郯城,主力尚未到达沭河,我们在莒县南部借用了孔融的船队,水陆并进,快速的向郯城靠拢。
开阳方向并不需要我们担心,因为在我们行动的时候,田楷孔融指挥着近三万人对开阳发动了几次佯攻。估计曹仁根本就不会发现我们这支军队要去向何方。
三公山位于沭河右岸,在河岸平原上显得突兀耸立,此地离郯城不过五十里。已经进入曹操游骑兵巡视的范围,还是利用夜雾与晨雾的掩护,在熟悉地理的当地人帮助下,我们才悄悄的接近了这座郯城东面最后一座大山。再往西去就是一马平川,再无任何隐秘可言。
“三公山正好挡住西北一代的视线,而且树林茂密,便于藏兵,我们还是先到那里驻扎下来。”刘备和我们几位军队主将都在船头上站着,按照预定的行程,我们赶在大雾完全散开之前到达了三公山附近,这还得感谢已经不知去向的诸葛亮,是他这鬼精灵教会了我们利用这一有利的条件。
三公山周围达十数里,沿江有四五条山谷,战船战马纷纷藏入山谷中,很快从外面就看不到什么了,弃舟登岸后,队伍开始整队休息,刘备领着我们几个高层军官往山顶怕去,打算看看地形。
山顶上有三块巨大的石头,仿佛三个老人在对坐谈天,或许此山因此而得名,山头下一条狭长的山谷是上山的必经之路,甚至都不是路,因为一条小溪从谷底流过,路就在小溪中间。踏足在溪水浸泡的沙石上,听这脚下嘎吱嘎吱的声音,呼吸着山谷间清凉的空气,此时我们不像是军队的头领,而是一群游山玩水的闲人。
“谁?出来。”关羽和我同时一声大喝,直震得两边山石嗡嗡作响。同时两人都拔出佩剑,一左一右守护在了刘备两侧,臧霸田豫等人也连忙纷纷抽出兵刃。
“好厉害,这样也能发现。”山顶上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接着两边山崖上呼呼的冒出二三百人来,多数人手中挽着弓箭,一些人手里扯着一根根粗壮的绳索。这一阵响动惊动了山下的士兵,引得周围一阵喧闹。
“别乱动。”山上的人吼道:“看你们不像是曹操的部队,报上你们的名号,否则滚木擂石下来,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还能活着走下山去。”
“豫让,去让下面的人保持安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刘备的语调相当平静,田豫连忙后退几步,对正往山上靠拢的士兵喝到:“都停下来,安静下来,各回各的位置。”
山下传来伍权的声音:“全军都有,肃静,归队。”
“好一支号令严明的军队。”山顶的人赞叹道:“令行禁止,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是一支铁军啊,报上你们的番号,否则我要不客气了。”
“山上的,至少你也应该让我们再前进几步,咱们面对面谈吧。”刘备叹道:“如果你不是曹操方面的,我也不是曹操方面的,那么我们好像很有必要坐到一起谈谈。”
“不行,你们人虽然少,但是都是高手,特别是刚才发现我们那两个,功夫已经超过我们想象,这样的人,我不放心,你还是先报出你们的番号。”听那个粗豪的声音怎么都像个粗人,谁知他心思相当慎密。刘备哑然道:“那好吧,我是平原相刘备,阁下可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