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会盟天下 上
作者:情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14

女人,从来都是战争上的弱者。这句深具哲理的名言不知是哪位先哲所说,初听起来,这非常有道理,只须看战场上动则千万的热血男儿,以及他们背后那数不清的哀怨哭泣,就不得不让人承认,女人确实是弱者。

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出乎规则之外的存在,大婚惊变中,昭姬那一曲,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比拟数千甲兵。当然,仅凭我那肚腹中本来不多的墨水,也还可以找出更多不逊须眉的巾帼女子,譬如春秋末年颠覆了吴国的西施,又或者带给大汉匈奴多年和平的昭君,以及婵子。

转瞬间,不见婵子已经数年,也不知她现在可好,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但那日昭姬一曲《刺韩》让我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北海,其实,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想念着那风华绝代的人儿。

婵子与小芹相比,那种心怀天下的广大与红尘女子的柔情都更为出色,当然小芹的纯美也是举世无双。

昭姬是另一种极致,她身世坎坷却博学万端,有时候我会很恶意的想,前有昭君,后有昭姬,都是一样的嫁入匈奴,按照近些年流入中土的一种浮图僧因果的说法,不知这二人是否真是前后世。

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婚礼,即便只是虚惊一场,也让我和小芹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感慨良多。按照昭姬的说法:“两位注定就不平凡的人物的婚礼,注定会办得比别的人家热闹,而且这热闹法还注定要与众不同。”

确实很与众不同,至少差点爆发一场多方势力数十万人大对决这一点上,可能数百年来也绝少出现如此的婚礼。

这位昭姬也是一个特殊的女人,听她的口气,原本她应该是一位汉家女子,看她那非凡的谈吐修养与惊人的琴艺,或许她还是某著名家族的后人,可是在这动荡的岁月里,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她被南匈奴的军队劫掠,并且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后,成为了刘豹的姬妾。

如此漂亮的一个女人,而且是如此聪明的一个女人,那一手琴艺不仅征服了当日无数的燕赵健儿,也征服了小芹、燕儿等巾帼英雄,这直接的后果就是在婚礼后,本来应该腻在我身边的新娘子,那段时间天天去缠着她。

刘豹回了并州,田豫夏侯兰回了幽州,老神医走了,师傅回了代郡,张燕倒是在常山中山一带转悠,不过他和他的兄弟们都爱呆在深山老林里,紧守着自己的众多山头,按照他的说法,上一次他让吕布袁绍伤得厉害,却也在战斗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无论怎么败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有稳定的后方,正是因为这些深山中的堡垒的存在,他的十万兄弟才能在袁绍的猛攻下生存下来。

袁绍虽然退兵了,但赵家这次与他的冲突却把双方貌合神离的面纱撕了个粉碎,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对常山赵氏绝不是什么好事,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赵家再强也只是常山一家族,袁绍却不紧是天下大族,也是掌摄河北军政的当世霸主,也幸亏这次的冲突牵连甚广,袁绍才没敢铤而走险,张燕和刘豹急急要回去整军备战,也是为了应对袁绍方面的压力。

看起来刘豹很在意昭姬,虽然据说昭姬只是他的数十个姬妾之一,他很想带昭姬和他一起回去,不过在小芹和燕儿的再三挽留下,又有家族长辈出面,昭姬还是留了下来。

“二哥。”燕儿摔开戚飞递过来的长枪,打断了我们又一次的训练:“嫂子和昭姬姐姐在远望亭呢,你去听听嘛,很好听的。”

“你不是不喜欢这些风花雪月么?”戚飞笑道:“从来都是你缠着我们练功的,怎么这段时间突然开始附庸风雅了?”

“你……”小妹顿时被触到了逆鳞,跳着脚叫到:“好你个臭飞,要死啊你。”一边叫,一边抓着我的飞羽艳就要打,只是打得颤颤悠悠,一没力量二没速度,被戚飞轻松闪开。平日里训练我们都用的十制式枪,重不过十斤,要知道飞羽艳虽然以轻灵著称,却有六十斤的重量,小妹的武艺也算不错,不过因为是养尊处优的小姐,臂力就差了些,勉强拖动了枪杆,却是无论如何都舞不起来。

从前小妹不学女红文艺,爹娘都很无奈,这段时间难得的看到她天天跟在小芹和昭姬身边,连伯父都放话了,这都要感谢昭姬夫人。

远望亭在半山悬石之上,下面是整个的赵家庄和蜿蜒奔腾的滹沱河,对面是黑风崖口和黑风山,向东南可以看到滹沱河切开黑风山和南高坡的巨大谷口。

四周掩映的山林让这里显得格外幽静,一条穿梭于山林的青石板路在数百年的雕琢中呈现出古朴与典雅,正因为这样的环境,昭姬和小芹才爱到这里来切磋曲艺。

或许女人对歌舞都有天赋,特别是美丽的女人。蝉子自不待言,小芹虽然于歌舞琴艺方面不算特别优秀,却也有着相当的水准,在昭姬的指点下,境界更是大有提升,连小妹这样的人在跟着昭姬学过几个几天后,无论是琴艺还是舞艺都有了看得见的长进。

“其实主要还是燕妹妹精通武艺,舞武一家,只要筋骨灵活,这就解决了舞蹈的一半,至于另一半么,那就需要长时间的琢磨了。”昭姬一边给小妹示范着动作,一边笑道:“燕妹妹的筋骨条件太好的,如果早两年遇到我,早就成舞蹈家了。”

“我以前不学舞蹈,是觉得舞蹈也不怎么样,不过昭姬姐姐你跳的舞,连我都被迷住了呢?”燕儿装出一脸崇拜的样子,惹得大家一阵笑骂。

“蝉子的舞蹈才是真迷人呢。”我低声沉吟着。

“什么?”几个人同时问我。

“我说,蝉的叫声有点烦人呢。”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边厢好些个女娃娃呢,有点啥风吹草动都能变出倾盆大雨来,我还是悠着点,免得他们一再的追问。

“这个,”我打着哈哈:“昭姬,你看,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能告诉我,你老家在何处,父母是何人么?为什么会流落朔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