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当我转身要出门的时候,刘备突然叫住了我。
“什么事,主公?”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刘备依然望着窗外,仿佛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移动:“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对你说:感谢你。”
我心理没由来的一暖,同时也有些落寞,我和刘备,再也不是可以秉烛夜谈的朋友,从此之后,他就是我的统帅,而我则是他的马前卒了,虽然这是我所追求的。
邺城,这是战国时候西门豹变法的地方,自那以后,这里就是河北的重镇,但是,只有在袁绍入主邺城这十来年,邺城才成为名副其实的河北第一城,在袁氏家族庞大的号召力影响下,大量的家族涌入邺城,无数的商贾向邺城投入了海量的资金,在雄厚的财力之援之下,短短十年间,邺城的外墙已经扩建了两次,南城一直修过了漳水河,在商人和家族力量的支持下,漳水河南北有了好几条运河,向南,商船可以直通黄河,并且通过黄河到达兖州、豫州、青州、司隶区,向北,沿漳水到大清河可以直通幽州。
和曹操的战斗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僵持,冒险袭击徐州成功的曹操终于没有了后顾之忧,特别是由于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宛城的张绣突然投降,暂时的解除了许昌方面的麻烦,使得曹操突然之间得以集中大批兵力,连续在白马和延津击败颜良和文丑两支强大的先锋部队。
在最新的战报中,投降曹操的关羽在白马一战中大放异彩,单人匹马在万军阵中突袭颜良,威镇河北的袁绍部下首席猛将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身首易处。这一战最大的功劳就是,它让刘备和我终于知道了关羽的消息,听到消息的刘备在师叔的保护下火速从汝南赶回邺城,一方面打算平息袁绍痛失大将的无名之火,另一方面想要联系到关羽,结果等他赶到邺城的时候,又传来军报,追击曹操的文丑在延津遇伏,一个神秘人突然出现,击杀了文丑。
在袁曹之间大规模决战即将到来的前夕,河北四庭柱突然倾倒两根,整个河北军界的前景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据说驻守幽州的名将高览已经被袁绍火速召回,而且袁绍也向河北四州下达了征兵令,预计将再调集十万士兵,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压跨在训练和谋划上处于上风的曹军。
前一次刘备去汝南,成功的为袁绍联络到了长期盘踞汝南的黄巾军残部刘辟和龚都,并且发现刘辟等人的力量并不小,而且刘备在豫州的影响任在,许多地方大豪听说刘备到了,都主动提出要跟着刘备走,并且通过他们还联络到了张飞等刘备的老部属。
现在袁绍有意再次派刘备去汝南,想在曹操后方开辟第二战场扰乱曹操的后勤,保证在正面战场击败曹军,我和刘备的发现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从根本上脱离袁绍的机会。
在我和刘备看来,虽然从实力上对比,袁绍比曹操强了不少,但是袁曹之间的战争,除非有某种极大的意外,否则曹操很有可能会笑到最后,不仅仅因为曹操有政治优势,还在于曹操的军队在这些年里经历了太多恶战,这些百战余生的将士从战斗力来说比在相对平静的河北军马素质要高。脱离袁绍,也是为了规避袁绍失利的风险。
院子里已经空空荡荡,只有十来个弟兄还在收拾布置,周宁突然从外面走近来:“将军,戚飞传来消息,最后一批必须带走的物品已经离城百里,袁绍方面没有发现我们的行动。”
“好的,告诉戚飞,按计划路线行动,如果有意外,让他自己做主。”投奔刘备后,我把跟随我回赵家庄的这批老兵组织起来,又让戚飞联系到了周宁雷云,在很短的时间内,组织了一支大约七百人的队伍,分批次以刘备旧部的名义住进了袁绍安排的府邸。
在总结了自己和他人的经验过后,我开始认识到一个成功的将军身后必须有一支真正能战斗的部队,像狼骑兵、陷阵营、虎豹骑那样的部队,对于这支几乎完全由我的忠心旧部和赵家庄子弟构成的部队,我开始按照新的思路去架构,去训练。
队伍被命名为绝杀,下辖五百人,包括四队,分别为刀盾兵、枪矛兵、弓弩兵和轻骑兵,
伍权带刀盾步兵百人,称绿组,编号一组,以深绿色为衣袍颜色,象征大地,周宁带一百五十骑兵,称红组,编号二组,以红色为衣袍颜色,象征杀戮,戚飞带百五十弓弩手,称蓝组,编号三组,以蓝色为衣袍颜色,象征天空,公沙带百名枪矛手,称黑组,编号四组,衣袍颜色为黑色,象征黑暗。当然这都是我们想来凝聚士气人心的咚咚,让能够带着某种莫名的信念去战斗。
虽然分组,其实这也就是一个框架,按照我们的设想,绝杀主要不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攻击,所以在我们目前人手有限的情况下,弓弩手和骑兵仍然占了多数,所以绿组只有百人,只有在特别需要防守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这支队伍能够发展到两千到三千人,各组不但能配合作战,也能独立战斗。
这里的组,和一伍一什五什一组那结构本质上是不一样的,看看这些组长,可都是曾经当营长的人物。
另外还有二百最精锐的战士被选出来,由慕容彦率领,负责刘备的安全,成了刘备的亲随,当然,在目前这个特殊时期,我们都是刘备的护卫,绝杀也主要是为了保护刘备。
上次没能救出公孙瓒,也没能救出田楷单经,但是陈立还在中路军中,虽然他一心想要追随关靖等人的脚步,但是有我在,哪里会让他去,所以现在也跟在我身边,做了绝杀的副统领,他是公孙瓒多年的亲卫营营长,在公孙瓒关靖等人的培养下,武艺精进,早已不是当年身为亲兵那般生涩。他的身份地位比较高,做我的副手,我还觉得有点委屈他。
金蝉行动,就是要把刘备在河北所能收罗到的仅有的一点力量全部带走,包括我为他筹集到了马匹钱物,也包括我们近千的军政人员,之所以我们能冒充刘备部下,实在是因为在过去数月中,千里迢迢来追随刘备的旧部也有数百人,比如简庸、孙乾。
刘备的安全最重要,所以他走在前头,虽然关张都不在,但是有师叔为他保驾护航,师叔的行踪总是出人意表,不过这段时间一直陪在刘备身边,和刘备好得像亲兄弟似的,跟随刘备走的还有简雍孙乾伍权慕容彦等。
然后是其他人,这部分人有陈立戚飞公沙,主要是绝杀的战士,他们负责运营物资,这还多亏了袁绍给刘备的礼遇,水陆两路都给了我们行动的极大便利。
最后留下的是我以及周宁的十余名骑兵,还有重新回到我身边当卫兵的雷云,以及雷云走后成为的卫兵的蒲勇。我们的任务是伪装左将军府还有人驻守,尽量迟滞袁绍发现刘备脱离他的意图。为此,我们在戚飞陈立走后又坚持了一夜。
“告诉兄弟们,我们这就出发。”袁绍的人每隔一天的上午都会来左将军府察探一番,借口是给左将军送粮食酒水,其实就是监视,今天又该有人来了,再不走,估计就只有杀出去了。
“站住。”在城门口,值守的军官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军马出城需要出示公文。”
“我们是左将军的人,左将军是大将军的贵宾,惯例不需要公文。”周宁和值官打着官腔,他虽然这些年都在乡下当农夫,但是曾经也是军中的营长,一身威仪仍在,那值官抬眼看见了我,脸上顿时露出崇拜的神色,离开让开了道路:“原来的赵将军要出城,赵将军是河北军界有数的名将,这就给将军放行,将军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