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的时候,发现追兵离我越来越近,而我的前方也出现了一座桥,有桥就会有水有河,我想要是跑到桥上,那我就多一条生路了。
肩头的枪伤严重的拖延了我的奔跑速度,我枪里的子弹也越来越少了,当我离大桥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小腿又中了一枪,使我一下子抢到了地上。
“我肏他妈!”我骂了一声,看来是没跑了,不过我现在要是举手投降的话,估计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我的身份注定了结局,但是遭罪可就难免啦!而且善后问题也是大麻烦,听说新上任的两广总督袁树勋是上海人,这倒是一个门路。
“别开枪,我投降。”看见端着长枪的士兵追过来,我挣扎起来,高高举起双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被他们几枪给嘣了,我那才叫冤呢!
我刚举起手来,七八个士兵就过来了,没等我说话,七拳八腿就朝我招呼起来,我根本就没容出反抗和躲闪的时间,下意识的用胳膊向外,护着要害。
一顿暴打将我击倒,受伤的胳膊无力的垂着,疼痛使我身上虚汗淋漓,身子发抖,我本来完好的胳膊此时也无法抬起来了,我猜可能是被打折了。
“你妈的。”一个当兵的飞起一脚重重踹在王动的肚子上,王动刚才一枪杀了他一个最好的哥们,他现在真恨不得把王动的皮扒了。
一旁的两个人过来拦住打人的人,道:“行啦!标统说了要一两个活口,你要是把他打死了,赏钱可就没啦!”
我被那一脚踹的不由自主的惨哼一声,看见打我的人被另外两个人拉扯住,我飞快的蹿起来,使劲全身力气还了一脚,这一脚不偏不正,正踢在他的胯下,那个人哀嚎了一声后昏过去了。我估摸着这一下就把他的卵蛋给踢碎了。妈的,刚才踹我那一脚几乎让我吐血啊!
我是出了口气,可也捅了马蜂窝,那几个当兵的一起冲上来,似乎也不想要什么赏钱了,我的身上又添了很重的伤。
我不知道哪来的气力,强忍着浑身钻心的疼痛慢慢向前挪着,我的目标是那座桥,我只要从桥上跳下去,不管如何,也比现在的情形要强吧!
“不好,这小子要跳江。”
当我的后背靠在桥上的时候,那几个当兵的已经看出了我的意图,有人上来要抓我,反应快的人已经端起了枪,估计刚才打我打的很爽,他们已经忘了枪这码事了。
我双脚使劲的一蹬地,身子向桥外一仰,整个人就翻了出去,我不知道水面离桥有多远,反正我一头扎进水里的时候,被水拍的脑袋轰的一声,然后听见一阵枪声,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抓捕革命党人的消息就在广州传开了,昨天晚上总督衙门并没有抓到几个人,除了几个死人外根本就是没有收获,这让总督衙门方面十分恼火,因为他们想要一举打掉广州的革命势力,为此已经准备了好久,临了什么都没得到,能不窝火嘛!因此第二天就风风火火的开始了抓捕行动,一时间满城风雨。
陈其美看着身前眼泪汪汪的琬茹,脸上也是毫无血色,昨天是他把王动带走的,现在琬茹跟他要人,他上哪去找王动啊!王动可能都……一想到王动可能死了,陈其美的心里哇凉哇凉的。
“陈大哥,彦希是不是参加什么革命党的聚会了?你跟我说实话。”琬茹见直接问陈其美王动的下落,陈其美不吭声,她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陈其美应了一声,道:“确实是,本来我们计划的十分周详,安全方面没问题的,可谁知道革命党里面会有内奸……!”陈其美顺嘴就说,想捂嘴都来不及了。
琬茹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心中埋怨丈夫怎么什么事都参合啊!这会儿怎么又跟革命党扯上关系了,埋怨归埋怨,对王动的生死她更加忧心。
琬茹回头看看张狗,道:“狗子,你马上出去打听,看看彦希是不是被衙门的人抓起来了……!”琬茹认为只要王动还活着,那么凭她家的能量,还是能把王动从衙门里要出来的,实在不行她就去找法国驻华公使。
张狗苦着脸,道:“少奶奶,我今天一早都跑了八回了,二爷真的没被衙门抓住,少奶奶您也别太着急,二爷吉人自有天佑,保证会没事的。”说着,张狗一个劲的给陈其美使眼色。
其实张狗早上不光去衙门打听了,连向飞那里也都打了招呼,打听到的结果很让人难以接受,王动活的希望不大,因为向飞在广州还是有势力的,经向飞打探,王动怎么中枪,怎么被殴打,已经落入江中,这些情况都被向飞转告给了张狗,张狗也告诉了陈其美,唯独瞒着琬茹,这要是让琬茹知道,那还了得。
陈其美看到张狗的眼色,心领神会,道:“弟妹,狗子说的对,弟妹先别担心,彦希福大命大,我们再等等看,没准彦希一会就回来了呢!那个什么……你叫什么?你先扶我弟妹进去休息一下。”陈其美看见方媛站在琬茹身边,让方媛把琬茹搀扶回去歇息去了。
张狗看见琬茹走了,来到陈其美近前,道:“二爷是落江了没错,我已经让潮州帮的人沿江寻找了,我怕……!”张狗说着眼睛湿润,他听过向飞的描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陈其美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道:“我们现在也没办法,他们不是说彦希掉珠江支流里了嘛!现在只能是求老天保佑了。”王动现在已经成了陈其美暗中最大的支持者,要是王动有个三长两短,那他的损失可不光是失去一个膀臂般的帮手,还失去了财力上的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