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吻你。byby。”黄隐撂了电话,兴奋地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子,然后坐下来,拿起当天的报纸翻了翻,实在看不下去,就坐在电脑前上网浏览股市行情。他这几年官场不顺,便迷上了炒股。开始,只是好奇、为了消遣,跑到证券市场瞎转悠,看那些拿板凳坐在电子屏幕下等消息的人,大都是老人或下岗职工,他摇摇头很不以为然。他在门口买了报纸和有关书籍,回家一读,大开了眼界,手就有些痒痒。但他迟迟引而不发。后来,他找了懂行的哥们儿聊,聊出了些眉目。他做通了靳莉的工作,拿出了一部分资金,在股市小试身手,一年下来,竟颇有收获。那一阵,单位里因为单治专权,搞得比较乱,他跟办公室说一句下科所,就走人,直奔证券市场。又炒了一年,竟有了十多万元的收获。
他便和靳莉商量,有了炒股这个后劲,再加上咱两个人都有不错的固定收入,就决定贷款购买了一百平米的商品房,后来又买了二手车。东方不亮西方亮,无心插柳柳成荫。如今,他买了电脑,在网上炒股,节省了很多时间,只要每天晚上上上网,然后决定取舍,反正是玩短线,没有大风险,这笔套住了,那笔也许丰收了,他现在手头真正宽裕起来。有时,也和哥们儿打打牌、泡泡歌舞厅、洗洗桑拿,到绝对可靠的地方打“一炮”。但毕竟提心吊胆,真出了事,一切都毁了,想想就后怕,便疏远了这帮狐朋狗友。每天晚上回到家来,除了上网炒股,就是买些书来胡乱地读,有关官场的小说呀、智慧呀,有关算命的什么四柱预测、麻衣神相、手相面相,还有成功学、领导学,古今中外,应有尽有。他读了这些书,居然很有收获,明白了很多事理,丰富了内心世界,因此,心态变得平和多了,锋芒收敛,变得越来越老于世故。
他下了网,想起“四五”普法规划的事,便到综合科去找老刘科长去了。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黄隐、叶晴又在咖啡厅幽会。他们吃完了自带的快餐,喝了茶水,又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一阵疯狂过后,两人都倦了,就拥在一起小憩。
黄隐不知何时被自己的鼾声惊醒,“我打呼噜啦?”
叶晴睡眼蒙眬地看了他一眼。“喝口水吧。你帮我写入党申请书吧。”“这事我琢磨过了,常人呢都习惯按照这样的逻辑想问题:在机关里混,第一步就得先入党,入党是提干的前提嘛,然后由副科而正科,由正科而副处、正处。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中共党员吗?六千四百万啊!一抓一把,好多人多年默默无闻,没有升迁的机会。”“你说怎么办呢?”叶晴给黄隐点上一支烟。
“关键是我们要入什么党?”
“难道说入国民党不成?”
“你说对了!民主党派虽说数量少,是参政党,但物以稀为贵。
何况,中国今后有加强民主政治的趋势,现在对民主党派成员实职安排的力度越来越大。听说,以后各部门都要配备一名党外副处级领导干部,可能不占职数。咱区唯一一位女副区长,特殊规定,必须是女的,民主党派成员。所以说你只有在这方面下工夫,成功的概率才高。”“你说什么呀,我现在只是个副科级,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成功学强调的就是敢想敢干,自信心、积极心态是很重要的。
我认为这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我认识咱区××局的副局长王心远,我们是青干班同学,他是一个民主党派的副主委,组织部早就对他进行了实职安排。我可以通过他介绍你加入他们的党派。哪天,咱请他吃饭,还要请******帮忙,设法让你们单位确定你为党外后备干部。”“那我就听你的,你说的准没错!反正我什么都交给你了。”“不过,你现在还是要脚踏实地,在本岗多干事,干成事。千万别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你指什么麻烦?”
“别和本单位的领导或者什么人闹绯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人吗?什么猫呀狗的,我都行?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心眼儿,大醋缸。”“我是真心为你好。我们单位的白晶,和一把手老单搞得不清不白的,再加上,这个人又非常多是非,大伙都恨她。可老单一意孤行,硬要提她到正科,结果,闹得班子不团结,全局矛盾纷起,引出了很多问题。从此举报信不断飞往区委、纪检,最后老单被调住区政协任正处级调研员了,白晶鸡飞蛋打。我不是小心眼,你千万别走了这种弯路。”“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她扑进黄隐的怀里。
“牛科长今年五十几了?”
“五十三岁。”“明年如果有优惠政策,给点钱,提个副处调,让她提前退休,她肯定退。领导把你调到这个科,就为了让你将来接替她的。”“你说得没错。领导调我来时跟我谈了这个想法。”“所以呀,你干点成绩出来,副科级就会马上变成正科级。”“借你吉言!快到点了,应该去上班了。”两人又紧紧拥抱在一起,依依惜别,又各奔了东西。过了几天,他和叶晴一块宴请了王心远、******的副部长和青干科科长。
黄隐在外区找了一个比较豪华的地方,带了两瓶高度五粮液,点了大闸蟹等高档菜,他谎称和叶晴是姑舅表兄妹,言辞恳切,请几位诚心帮忙。副部长、王心远一干人,看黄隐这么热情,答应帮忙,并商量了有关细节。事情定下来了,大家都放开了喝酒。叶晴因为激动也喝了不少,他改口称呼黄隐为表哥,让黄隐心里实在是好笑。这女子真是有定力,席间没有抛给他一个媚眼,没露出一点破绽。
席散了,黄隐想请大伙洗桑拿,副部长和王心远都摆摆手,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告辞了。黄隐和叶晴上车又去了咖啡厅,又免不了一番情意缱绻,如胶似漆。
快过春节的时候,在咖啡厅,叶晴告诉黄隐,由于她表现出色,被评为区级先进个人,政务信息工作也被评上了先进集体和个人。而且,她已经成为王心远他们那个党派的联系人,******已到单位考察,经局党委同意,她已被确定为党外后备干部,开春还要参加******组织的培训班。
“亲爱的小妹妹,灿烂的前程就在你的脚下了,但还是要扎实工作,和群众打成一片。”“听你的话了,跟她们一块出去逛商场,在一块织毛衣,聊家常。我还常跟她们说自己笨,这不会,那不会,请她们教我。这下可好了,好多事她们都来找我,拿来自己的年终总结让我修改。”“这就对了,抱朴守拙,定能百战百胜。今天忘带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有关官场和演讲这方面的书。你得充实充实咱们的优秀传统文化,弄懂了这些东西,对你今后的人生道路绝对有大大的益处。”“噢,对啦,我报考研究生的事,照你说的,以提前拜年的形式到领导家里去了趟,买了两瓶好酒。领导说,学习是好事,培养人才嘛,但你只能悄悄地学,你现在只是个副科级,有好多正科级,人家还想学去呢!只要你能拿下硕士学位,到时候,我好向班子说话,学费保证给你报销,但目前只能自己垫付。七千元呢!”“钱你不要发愁。关键是你能否拿到学位?”
“保证能!拿硕士关键是外语,我有外语二学历,这不成问题。”“我给你七千元。”“你哪来那么多钱?”
“决不是贪污腐败来的,我是靠着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挣来的。”“你先替我垫上,回来报销了,我再还你。”“不还我都乐意。来吧,我又支持不住了。”叶晴猛地扑过来。
黄隐望着窗外那一树的粉红,心想:真是枝头春意闹,外面一片红红火火,而自己依然无声无息、默默无闻。而叶晴那边的好消息却接连不断。
区里新一轮机构改革,牛科长享受政策,提了副处调,给了几万元,提前退休了,还有几个符合政策的科级也退了,单位立刻搞了一次科级竞争上岗。黄隐给叶晴作了精心指导,教她如何演讲、答辩,还帮着她起草了演讲材料。没人跟她争这个位置,叶晴很顺利地过关,已经走马上任。党派那边也已顺利过关,考察结束,市委会领导找叶晴谈了话,马上就要批准她为正式成员。据王心远说,他和主委商量了,最迟不超过半年,经区委会讨论同意,报区委******批准,增补叶晴为党派区委委员。
黄隐感觉,女人上不得阵,一上阵就给自己制造紧张空气,终日手忙脚乱,好像泰山压顶似的。因此,他们也就没了平日在电话里的打情骂俏。黄隐一打电话,她就没好气地说:忙着呢!烦着呢!别捣乱,我撂电话了。
黄隐给叶晴垫付了七千元,每周二晚上、周六下午,她必须参加研究生班的学习。因此,他们见面的时间大大压缩,原来每周不见也要见上两面,喝咖啡,下馆子,或去歌舞厅。现在不行了,如果来了大材料,她要黑白赶写,中午也难得休息,有时两人一周也难得一见。这实在苦了黄隐,令他心痒难挠。
黄隐总是见缝插针,煞费苦心地营造见面机会。有时周日,叶晴在单位值班,如果清静,他就跑了去,两人亲热一番,也恩爱非常。
但总不是回事,一旦让同事撞见了,一切都完了。再说咖啡厅这些地方也不安全。于是黄隐悄悄地跑了房屋中介公司,打算租套房子用于长期幽会。他终于在邻区的一个地方看中了一所房子,租价还算便宜。他在电话里跟叶晴说了。
“你疯啦!花那冤钱干什么?我早就想好了,以后每到周末,咱俩就去我妈那儿。她让我大哥接上海去了,一年半载不回来。她住的小区比较僻静,是我大哥给她新买的房子,邻里之间还不熟呢。”“那好啊!这个周末行不行?咱不一定晚上去,下午单位如果没事咱就去。”“到时看情形再说,我说老黄瘾,你可别逼我!”“谁让我瘾大呢!”那个周末的下午三点,他们开车去了叶晴的妈妈家。半路上,叶晴让黄隐在一个超市门口停车,说要买些菜,晚上,要烧几道可口饭菜,还要包黄隐最爱吃的韭菜馅饺子。她一个人进了超市,不大会工夫,大包小包地拎了出来。
他们驱车到了目的地。这里很安静,院里只有两、三位老人在花草跟前徜徉。叶晴先下了车,黄隐把车停在了一个僻静处,随后走进了九栋三零五室。叶晴已脱下了外套,换上了拖鞋,把头发披散开来。随手又把拖鞋扔给了黄隐,然后进厨房烧水。
“水开了灌暖壶,我去洗澡。”“咱俩洗鸳鸯浴吧。”“别臭美了。”这房子是两室一厅,大约有一百平米的样子。房厅里有一台三十四英寸的纯屏彩电,另一面墙上悬挂着她妈妈的一张大照片,叶晴太像她妈妈了,简直就是她妈妈的翻版。他走进卧室,一张大席梦思床铺着粉色的大床罩,一面大窗户挂着黄色的落地窗帘。他走到窗前,从窗帘缝隙往外看,外面正是小区的大广场,与对面的楼相距很远。他一下拉开窗帘,屋里马上洒满了阳光,他拉开了窗户,一丝清新的空气扑面吹来。
厨房里传来水壶的叫声,他迅速跑出去,沏完水从厨房出来,看见叶晴穿着一件厚厚的粉色睡衣,腰里系着带子,露出一大抹粉白的胸脯,小腿纤细、修长、嫩白,一双好看的小脚穿在红色拖鞋里,她正弯腰拿一个大毛巾使劲擦头发。
黄隐情不自禁地扑过去,把手伸进叶晴的怀里。
“去,你也得洗澡去,毛巾给你准备好了。”她打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