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我不由深吸了口气,考虑了下是否要先敲敲门——最后决定,还是算了,自己家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推门而进,入眼的便是大红的背景下,一个坐在桌旁的窈窕背影。
“等了很久,无聊了吗。”
事到临头,我反而一点也不觉得紧张了,看着这个“同类”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忽然间,充斥着了整个心头。随意地调侃了一句后,我顺手将外面罩着的礼服搭在了一边的衣架上,这种东西,怎么穿怎么不舒服。
“其实还好,有戒指在,倒也不算无聊。”
好吧,我承认,我又忘了把那该死的“心有灵犀”给关了。
“道临他,没什么大碍吧,他还是个孩子,难免冲动了点。”
“只是一点小技巧,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简简单单的对话,彼此之间,都能够很轻易地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啊。
随后就是一段小小的缄默。终究,还是身为男人的我打破了沉默,开始了下一个流程。
缓步上前,我轻轻掀开了那大红的盖头,入目处,首先便是那一头乌黑靓丽的青丝,绾成一个奇怪的发髻,额,至少我以前从未见过。
盖头揭开,眼前伊人似乎解除了什么缰锁一般,一改文静,迅速转过身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真人呢,夫君大人。”
眼前一亮,就像对着皓月时的星光一样,屋中的烛火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世界在倾斜,空间在变换,在这一刻,我的眼帘中只充斥着她那清丽脱俗的面容。
如果说刚才仰望星空时,我感觉到的是那无限的神秘,对灵魂的牵引,那么现在,我悲哀地发现,我的灵魂已经有了出窍的趋势,而且那种趋势是如此之明显,以至于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貌似有不明液体正在顺着我的嘴角溢出——我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口水,谁问我,我也不说,打死我,我也不说!
倾城红颜,竟至于此!
拥有如此绝色,却能不露出一点风声,陈婕,她是怎样做到的?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念头,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终于能够正视眼前的伊人。
恩,她正在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我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普通的身高加上普通的长相么,有什么值得仔细发掘的,我怎么没发现?不过,这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正面观察的机会。
与她的声音一样,她的容貌也从里到外地透出一股空灵之气,有如镜花水月般,使她的具体形象变得有些模糊,只有当那双如同群星般璀璨的眼睛睁开时,才能短暂地驱散笼罩在脸上的迷雾,透出那震撼人心的美。
我想我多少有些明白,她是如何隐藏自己的美丽了。
“整天眯着眼,不累吗?”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问出了这句话,明明只是在心里想想,怎么就直接从嘴里冒出来了呢?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自己呢”
伊人幽幽一叹,眼神也暗了下去,直让人对她的无奈感同心受,忍不住就想上前怜惜,纵然可能付出一切,也无怨无悔。
妖女厉害,三分无奈被她装成了十分的怜惜,定力稍微差了点的人,还不就得陷了进去?我不禁双眼一眯,隐藏住了那抹一闪而过的厉色。
游戏,正式开始了么?
貌似,在找到同类的同时,我也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对手呢,这让我开始兴奋,越来越兴奋,好期待啊,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夜色已深,娘子何不早些歇息?”
即使她低下了头,但眼中忽现的一丝慌乱却瞒不过我的知觉,果然不会乖乖就范么,那就看你如何拆招吧。
“久闻林家当代长门长子,眼光长远,谋略无双,深得人望,近来更是做出不少大事,却没想到,也是如此贪花好色之徒么?”
恩,激将法对我是没用滴~
“娘子何出此言,既已结为夫妻,自然要行那敦睦之礼,如何谓之为贪花好色?”
“观公子往日行事,本以为林公子也是一性情中人,却未曾想到,原来也是与世俗中人一般龌龊,眼中只有美色而无其他!”
呀呀呀,这话就有点重了,看来是真踩到她的痛脚了。不过,还是没有这么简单就让你得逞。
“顶天立地,承担自己应负的责任,便可称之为真男儿!
林某自问半生之中,对自己应尽的义务,从未有所背弃。既然问心无愧,那世人之言,随他去即可,与我闻之,不过清风过耳罢了,娘子此言,又是谬了。”
“林风,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般,陈婕已经有了冲动的倾向了。
哎哎哎,这么快就火大拉,不好玩了
“娘子之问实在是令人毫无头绪,还请明言~”
“你冒充我二弟道临,挑起我陈家与狂风会之间的冲突,难道当真以为是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了?”
果然还有些底牌在手,不过现在就翻出来,是不是早了点?
“娘子休得乱语,须防隔墙有耳,夫妻之间自己玩笑即可,万一不小心被人听了去,岂不是又起一场风波?”
哼哼,打死不认,有证据也不认,何况你最多也只不过是推测罢了,俺不怕!
以我的伪装术和神出鬼没的行径,根本没有人能拿到足够的证据来质疑我的行为,更何况几个直接当事人,除了陈道临外,都已是驾鹤西去,被我砍尽杀绝,你又去哪里找人来对质?
能够联系局势的演变做出如此的大胆推测,算你本事,但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件事,已经是盖棺定论,铁案难翻。
“你
是男人的话就敢做敢担,一昧的推委倒叫人瞧不起你!”
阿门,是不是男人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我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我也就这么做了。
探手上前,已经触上了陈婕宛若凝脂的脸蛋,那仿佛吹弹可破的肌肤,让我不禁心头一荡,手感,无法形容的美妙啊。
我的动作很快,但陈婕的反应也不慢,即使因为一时不觉吃了记轻薄,但她立刻将脸一偏,接着就是一道银白色的光芒,自她一直低垂在身后的右手中乍然亮起。
“半月剑法!”
我低呼一声,好个刚烈的女子,竟是早已打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如果能够言语解决,那自然最好,假使不能的话,宁愿撕破脸动手,也不肯委屈自己,有原则,有底线的好孩子。我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不过,对老公动刀子,可不是什么值得鼓励的行为,说不得,要重振一下夫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