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个人而言,其实是一直很赞同所谓三从四德的说法的,把外面的一切都交给自己的男人,女人只要待在家里,好好地研读下《女训》,做好自己相夫教子的责任,不是也挺好的吗。”
脚下在继续,我偏着头,看着她的表情从石化般的凝固,转到不可思议的震惊,再到欣喜若狂的兴奋,最后到无可遏止的愤怒,实在是太有趣了。恩,再自我剖析一下,看来我确实偶尔也会恶劣一下,当然,只是偶尔
“哇呀呀呀呀,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你又动口又动手,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啊~”
这个,事实告诉我们,揭斯底里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存在,纵然是不幸对上了是沃玛牛头护卫的“拘魂”技能,也不过是一下子的痛苦。而现在,依靠着她那张樱桃小口和两排贝齿,牢牢地挂在我身上的女人带来的,却是仿佛无休止般的,一阵强过一阵的痛苦
又咬又掐,无所不用其极,让我不得不用一只手托住的小女人,以防她做出一些古怪的姿势来。她足足在我身前疯狂了老半晌后才肯停歇下来,这才让我有了喘口气的机会。汗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很遗憾,我的预感是完全正确的,还没等我一口气喘匀了,怀中人又开始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起先还好,只是埋头在我胸口抽泣,到了后面,那简直就是黄河抉堤,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了,直哭得是天地变色,乾坤颠倒,我的衣服,自然也不免受了池鱼之灾。
好在起来得早,一路上人不多,不然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流言要传出去了
再由嚎啕大哭回到低声抽泣之后,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将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和以往的担惊受怕及努力求存的无奈都哭了出来之后,她才使劲把脸在我的衣服上少数几块还算齐整的地方蹭了几下,终于安静了下来,当然,我的形象已经是完全毁了,而她的样子也实在是不方便见人,所以半路上我们便又折返了回去。
还是默默地各自整理,不过这回的气氛又不一样了。
“哪人啊你。”
先开口的是她,声音有点沙哑,哭的。
“记不大清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几年了吧,你呢?”
“应该比你早几年吧。”
“也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们是出身好,才能顺利地适应生存下来。如果还有其他人的话,在魔兽口下挂个几次,估计也能学乖点。”
这次的交谈,两人都比较放松了,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由另一种规则所掌控的大陆上,穿越者与玛珐人比起来,除了在信息爆炸时代所带来的见识外,其实并不占多少优势。
那些地球上流行的科学体系,在玛珐大陆上并不适用。不要说炼钢铁改良装备之类的事,因为那不现实,这里用的都是魔法装备,是能够与能量结晶产生共鸣,增强其效果的魔法装备,就算是精钢制造的刀剑所造成的伤害,也未必比得上最低级的木剑。
至于火药,这里根本没有硝石这种矿物,就连动植物也有很大区别,硫酸之类的化学制品更是无从找起,叫人如何着手。
所以,就算多出一个,甚至几个同样来自地球的穿越者,互相之间也并不会有什么必然的矛盾,这也是我敢于摊牌的原因之一。
“听说你在陈家那混得不错,闯下了好大的名声呢。”
我状似无意地提起了她以前的丰功伟绩,把话题引向对方。
“很神奇呢”
陈婕悠然叹息,并没在意我的试探。
“原来的我,只是个小女生,一个喜欢看书的驻家女孩。但有那么一天,我突然便来到了这个世界。茫然之后,我不得不面对的是病重的母亲和薄情的父亲,下面还有个小跟屁虫弟弟”
是在表现诚意,还是单纯的感慨,回忆往事?我边听着陈婕的述说,边在心里飞快地揣测。面对冷静下来后的女人,我丝毫不敢放松,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即使在与同类的相处中,我也不愿被牵着鼻子走。和平相处没问题,但最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母亲在时,父亲尚念着几分旧情,时常过来关照下我们几个,但母亲走后,一切就都变了。
二娘她们把父亲完全拴离了我和弟弟的世界,尽管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但我们仿佛与世隔绝,没有了未来与希望”
貌似有些老套的故事,但为什么只要是在有人的地方,它们就会不断上演呢?我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扯开了,转到思考起人类的本性问题上去了
故事在继续,其中,原本单纯的女孩,首先学会了对人性的研究,阴谋的策划,然后是出其不意的华丽出场,最后终于获得了自己的地位,得以重现于世人之前。
“哪有什么聪明才智,那都是传出来的,我靠的只是一点点的心理学常识和以前看过的那些什么战争片宫廷片还有历史片。如果我真的是英明神武的话,还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让你欺凌?”
最后伊人忿忿地做出了总结,大意便是像我这种欺负小女孩的低素质男人,实在是应该好好反省反省,最好就是从此臣服在女王的脚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等等等等)
后面的话我已经直接无视,而是开始再度审视眼前这个小女人的为人。以她的经历,如果是真的话——多半是真的,因为这不难查,那么我眼前的就是一个坚韧的聪明女人,至于在内斗中的失败,则可以归结为是经验不足或者妇人之仁又或者能力不够
个人比较倾向于上述三种因素并存这种狗血推断
恩,背景还算干净,暂时看不出有什么血仇之类的牵绊,警戒等级可以再往下调一点。
“交代完毕,到你拉。你混得怎么样,以前都没怎么听说过有关于你的消息呢。”
我轻笑一声,道:“本人人品无敌,所以出身不错,本来,即使小有挫折,我也还是可以将这快乐的纨绔生涯继续下去的,奈何,摊上了传说中的政治联姻,现在已经是落了网的逃犯,没几天蹦头了。”
“耶?耶?你这是避重就轻哦,那我问你,你这戒指是怎么拿来的?”
简单交代了自己的经历后,陈婕明显放开了许多
可以想见,长年生活在压抑之中的她,不能停止奋斗,因为一旦停止,就有可能再度被压回黑暗之中;不能放下防备,因为一旦松懈,就有可能被人发现异常——即使我们自认为不会对玛珐大陆造成什么改变,但玛珐人是否这么认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他的还是姑且不论,但至少至少,我也必须拿出足够的器量,来给她预期之上的安全感。也许她的心灵已经不再单纯,但这不能成为我猜疑她的理由,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同类还是自家婆娘这两个身份其中的任意一个,我都不能置之不理。
“我花了十多年的时间,研究这个世界的规则,锻炼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点成果,具体的我也不好说,你只要明白,外面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呸!”陈婕轻啐了我一口,“人家凭什么要听你的,大男人主义,鄙视之。”
“出嫁从夫嘛,再说,林家是我的地盘,你初来乍到,还是老实点的好。既然昨晚连刀剑都亮出来了,那么你跟陈家之间也应该做个了断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就说出来,剩下的我帮你解决就是。”
话语虽只是淡淡的,但聪明如她,怎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