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珠儿怎料到这是那傻神在捉弄她,真个依言去弄秽物,可到茅厕一看,便池里干巴巴的,那有什么粪便,原来,猪仙和傻神二人早就修成仙道,平日里又都懒惰,便索性都不吃饭,饿了就餐风饮露,吸收天地灵气补充体内灵力,因此都是不拉屎不撒尿,多年来这茅厕便成了摆设。只有偶尔上山的小道士们用上一两次,不过所拉的那一丁点也早就被风干了吹成粉末。
雪珠儿少不得要自己弄些秽物出来充数了,自从被猪仙用神丹洗髓,雪珠儿的食欲也是大减,每日里只是吃一点水果而已,今日还是第一次用这茅厕。虽然是美女,但所拉的宿便竟也是臭不可闻。
雪珠儿忍着臭气,用一个石盆装了粪便,用清水化开,搅拌均匀;没有涂抹的工具,便去书房偷了一支猪仙用来画符的狼毫大笔。
准备齐整,便朝丹元殿来,一路心想,如今我得了开炉的方法,得把这傻神师叔也支走了方可,不然,当着他的面,却不好弄手脚。
她这几天,趁着向猪仙问教的机会,雪珠儿早就偷了一张讯符在手。当下运起一点真火,在掌中将那黑纸白字的阴符点燃。
随着讯符点燃,一阵如鬼哭狼嚎般的嗷嗷怪叫平地响起,让人双耳如遭酷刑,刺耳难听之极。
雪珠儿眉头一皱,这劳什子讯符的声音也太恶心了点吧!
讯符一响可非同小可,要知道,只有遇到一派生死存亡的大事,那天道院主白鹤真人才能动用讯符,召两位师叔下山。因此猪仙便是再懒,闻讯符相召,也不敢怠慢了,雪珠儿见那猪仙架了遁光出了洞去,才到了丹元殿内。却见傻神依旧端坐在炉前,不由皱眉,怎地讯符相召,师叔却也是不去。
雪珠儿故作惊慌的道:“师叔,刚刚那怪叫是什么声音?真吓人啊!”
她却是不知道,傻神因轮值要看守炉子,想如今那山下能有多大的事情,再大也比不过看守炉子重要,是以不曾下山。
傻神看雪珠儿果真傻乎乎的弄了一盆臭烘烘的粪便来,心下暗笑,嘿嘿,你这小丫头,跟我斗?任你诡计多端,却还不是要上我老人家一个恶当!当下强忍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是讯符的声音,定是山下又出了什么乱子了,白鹤那不争气的小道士才点了讯符通知我们……好了,趁你师父不在,快用粪便涂他的蒲团,等下他若回来,却来不及了……”傻神急着想看好戏,迫不及待的提醒道。
雪珠儿不敢怠慢,依言去给猪仙坐的蒲团涂满秽物,看还剩了不少,见傻神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的专注,恶念忽起,路过他身后时,装作一不留神,将那半盆粪便连同盆子一起扣在了傻神的脑门上。
傻神那曾想正看好戏,会屎从天降,淋的满身都是**,便连头胡须上也是,臭气熏天。
“哎呀,师叔!弟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弟子可不是故意的……师叔快快去换洗换洗……”雪珠儿捏了鼻子离老远,格格笑着。
“哼!这笔帐等下再给你算,好生给我看好炉子,等我回来!”傻神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看傻神一走,雪珠儿赶紧脚踩方位,手捏法决,暗暗默诵,用傻神所授的方法去开启炉子。那天地烘炉果真依言慢慢转动,随着炉子转动,便连炉下的阴阳二火也自熄灭。
那天地烘炉看个头似乎不大,但却重愈万斤,只转得半圈,雪珠儿便已经力竭。
怎能前功尽弃!
雪珠儿眼神中满是坚毅之色,她一狠心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催动灵力,加持在手中法决。
这天道院所传的逆转精血的方法虽然能一时增加灵力,不过对身体的损伤却是严重,每施法一次,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能复原,当年祖师传下这功法,本是要门下弟子危难之时救急之用,此时雪珠儿心下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天地烘炉又开始缓慢转动起来,片刻,顶炉轰然开启,一道碗口粗的黑气从炉中直冲而出,久久不散。
雪珠儿满心欢喜,浮身到丹炉上空去看,乍看炉中满是黑雾,混混沌沌,看不分明,反复定睛注视,才见其中隐约有一粒鸡蛋形的圆珠,拳头大小,圆珠外面软软的透亮,就像是蛋清,其中还包裹着一颗漆黑的内珠,那黑色的内珠在外面软软的液体包裹下,还滴溜溜的转,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眼睛,好不吓人。雪珠儿却先前见过此物,知道这正是那少年的本命元珠。
雪珠儿顾不得炉中热气逼人,匆匆打了一道避火符。
这避火符可是猪仙亲自所画,威力自是不凡。
原来雪珠儿先前中过那赤石所产生火焰的火毒,知道利害,她知道若要开炉救那少年,少不了要用这东西,不过一道符貌似简单,学起来却是何其的复杂,仅仅几天的时间,她又怎么能学的会,不得已,这几日她只是装模作样的去找猪仙学画符,却暗地里偷偷的将猪仙给她做样本的两张避火符给偷了来。
那猪仙要知道雪珠儿那般的勤学好问是这般居心的话,只怕鼻子也要被气歪了。
此时雪珠儿丢了辟火符出来,登时一道水幕包裹了住她,雪珠儿在这水幕的包裹下,跃进炙热无比的炉中,却毫未伤。
她伸手去捞那少年的本命元珠,那知入手却滑不溜鳅,似是一个软到极点的软蛋,根本无法着力,拿他不起。原来这魔珠,经这天地烘炉多日淬炼,已经快到了濒临崩溃的极限。
雪珠儿大急,又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留神将这软蛋碰破,则那少年恐怕真要形神俱灭了。捞了半天,终是无用,不由心想,趁师父和师叔都不在,不如索性偷了那团蜡膏来,将蜡膏覆于这本命元珠上,或许真能让那少年复活也不一定。
蜡膏一直都是傻神保管,雪珠儿去寻傻神房间,路过回廊,远远的听到假山那边池塘里,傻神一边洗刷一边恶毒的咒骂声,恶从胆边生,索性悄悄溜了过去,运了一团真火,将傻神的一身脏衣服烧的干干净净。
傻神顿时在池子里大叫道:“好你个臭丫头!敢烧我道袍!”想要追出来,却想到自己尚且赤身**,为小师妹坚守了几百年的处男之体,怎能在别的女孩子面前曝光,慌忙又蹲了下去,只是口中咒骂不绝。
雪珠儿哈哈笑道:“师叔这袍子却也太脏了,怎还能穿的,弟子这就去给你再拿一件干净的衣服来!”说着,早跑远了。
雪珠儿溜进傻神房间,见满屋子乱七八糟堆的都是铁器,钩枪刀叉,斧钺箭矛,把屋子都要占满了,地上又脏又乱,一堆破衣服堆成一堆,中间一个大窝,那就是傻神他老人家的卧榻了。
雪珠儿捏着鼻子,“这那里像是神仙住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狗窝嘛!”
扒的几下,雪珠儿便在那堆破衣服里寻到了那团蜡膏,原来那傻神居然将这珍贵之极的蜡膏用破布包了,捏成枕头形状,当作了枕头用。
雪珠儿哭笑不得,抱起了那团蜡膏,出了门来,刚走几步,便迎面碰上气呼呼赶回来的猪仙,边走边叫道,“老傻蛋,你这个混蛋,可是你又故意点了讯符来捉弄于我……”
雪珠儿眼疾手快,撩起衣裙盖住了那团蜡膏,强作镇定的朝他道:“师父,你这是去那儿了?”
猪仙还没答话,却听傻神的叫骂声远远的传来,“死丫头,臭丫头!再不将我衣服拿来,老道我可要冲出去了!”
雪珠儿吓的脸都白了,一个箭步猪仙擦身而过,朝丹元殿冲去。
“孽徒!那里去?”猪仙隐隐觉得不妙,一声厉喝,几道符纸丢出。
也合该天意,雪珠儿这几日闲来无事,也曾翻阅过猪仙给她的那部符?概要,见这几道符纸飞来,知道正是书中所述的那禁光闭影大阵,此阵布成,四面八方都会被混沌之气困住,别说是人,便连阵中的光影也是难溢出分毫。雪珠儿知道利害,趁大阵未成,早依书中所述脱困的方位遁出。
猪仙见这禁光闭影大阵居然没有困住雪珠儿,不禁一愣,这一耽搁,雪珠儿却早冲进了丹元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