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你几岁?”霉女问道。
“六岁!”我并不畏惧,他们踪迹已泄,在草原上,没人能逃过萨满的追踪,我坚信这一点,现在是如何保命的问题。一边和魔女对话,一边悄悄观察周围的形势。这是个深幽的山洞,也不知是哪处荒山野岭。立脚之处青苔累累,距离洞口很远,只能迷迷糊糊的看见一点天光。
“奇怪,没道理你会知道我的名字啊?你娘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是谁告诉你的?”
一提起我娘,我心里一酸,只怕李萍快熬不过去了。两眼喷火,看向陈阴人。
陈阴人两眼一翻,大刺刺的说:“小子,再瞪眼老子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他望向我的眼神也有一丝诧异:“婆娘,是有点古怪,这小子明明是汉人,蒙古蛮子却为他拼命。他三爷的,害的我受伤,得好好盘问他的海底。”
霉女呵呵一笑:“老贼,你不是挺能打得吗,这回出丑了吧。”
陈阴人愤愤的说:“他们招招不离我的罩门,真是邪乎?”
霉女安慰道:“或许是误打误撞的吧,咱们神功未成,乍遇上塞外的打法,是有点不适应。”
陈阴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们看我是个小孩子,说话毫无顾忌。小爷我自然装傻为妙。
霉女转过脸来道:“郭靖,老娘问你好几遍了,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再不说就杀了你!”
靠,霉女翻脸比翻书还快。对着你那人模鬼样的老公笑眯眯的,对俺这个小小孩童就凶神恶煞起来。
我的头脑飞快转动,怎么办?难道告诉她是金大大在书上写的,说了她也不信啊。没事,咱就开始忽悠吧。
“梅风,陈玄风,你们作恶多端,躲在这里偷练魔功,害死无数牧民。萨满祭告上天,已经知道你们的名字。现在草原上人人都在找你们,要取你们的人头。”
二魔对望一眼,将信将疑。
霉女道:“鬼神之事,近于虚妄。我就不信,草原的神仙这么灵光?”
我立即反驳:“这里不是中原,长生天的道行不是你能理解的。你们是东海黄药师的弃徒,偷了老师的秘笈,妄想称霸江湖对不对?”
我说一句,两人的脸色就白一分,哈哈,这叫敲山震虎,先声夺人。
霉女喃喃道:“邪门,这件事江湖人都不知道老贼,我们是不是不该到这个鬼地方。”
陈阴人暴跳道:“婆娘,咱们的坏事做的多了,怎么也不见贼老天来处罚。”
我赶紧烧上一把火。晕哦,后世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这里却要给他们灌输鬼神论。“不是不报,时候不到。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师娘难产而死。你们的师弟,被打断双腿,逐出师门。至于你们的师父,嘿嘿,狂性大,抓了一大帮恶人,把他们穿耳挖舌,充为仆役,天天折磨他们,一代宗师,竟然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们害的!”
二魔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顿时脸色惨白,只有呼呼的喘气。
霉女忽然滴出一滴眼泪,哀哀的叫道“师娘!”不禁痛哭失声。
陈阴人呆立半天,猛然一掌挥出,好死不死击在油灯处。山洞顿时漆黑一片,只听见霉女的哽咽声。
陈阴人怒吼道:“你骗我们的,我不信!”
我见势不妙,早就趴在地上。耳听头上呼呼作响,一阵掌风从头上刮过,***差点遭了他的毒手。看来点中要害了。他们对师门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贪心太盛,偷去黄药师的心肝命根,致使事态不可收拾。正好在这里做文章。
霉女急道:“别动手!”长鞭一卷,把我拖到一边。
黑暗中听见霉女的声音冷冷的传来:“郭靖,你还知道些什么,都给我说出来!”
我的头好像出血了,粘滋滋的很难受,嘴里哼哼唧唧的不回话。
霉女抹了一把伤药在我头上,血止住了。这么黑,亏她看得清楚。
霉女叫道:“小子,不要装死狗了。好好答我的话。我师娘师娘到底怎么死的,给我说清楚。”
看她还有点人味,我也不瞒她:“她为了再抄录一份秘笈,竭尽脑力,难产而死。幸亏还生了一个女娃,黄药师才没疯。”蓉儿蓉儿,不知我能有命看见你没?
陈阴人重重的呼出一口长气。
霉女幽幽叹口气:“师兄,咱们是不是做错了?”
陈阴人应道:“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后悔的!嘿嘿,师父得到秘笈,也不给我们看一眼,又要干涉我们的私情,我却是熬不过这口气!”
霉女半天无语。忽然捏住我的肩膀,说道:“郭靖,要是我知道你在骗人,你这一生生不如死,你可记住了。”
最毒妇人心,老话说的不错。我痛的浑身冒汗,全身就像有无数蚂蚁在咬,咬牙坚持,不出呻吟。这两个魔头,一个比一个毒辣,看来俺今天是凶多吉少。算算时间过去不少了,追兵怎么还不到来。
霉女放开手,冷冷道:“郭靖,你们的邪神还说了些什么,都给我倒出来!”
我抹了一把眼泪,回过神来。跳起脚来骂道:“死女人,对个小孩子也下毒手!”今天不把他们吓住,看来难逃小命,他俩凶残成性,杀我是不费吹灰之力。
霉女道:“你是小孩子吗?老娘走南闯北,还没看见过你这样的怪物,你比寻常大人还能说会道,真是邪到家了。”
我干笑两声。过奖过奖。好吧,咱们继续。“萨满已经出令喻,全草原都知道你们的凶名,你们快夹起尾巴逃罢。”
陈阴人叫道:“胡说,老子行事隐密,是抓了几个人干练功,大草原几十里才有一户人家,那会有人知道!”
上套了,你激动就好。我继续忽悠:“你练的功夫是用指头戳穿头骨对不对?这样的功夫只有你们一家罢。嘿嘿,黑风双煞,九阴白骨爪,还有谁会?”
霉女笑道:“老贼别被这怪胎唬住了,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不是还在我们手里吗?我看那几个老家伙蛮看重他的嘛。”
陈阴人应到:“嗯嗯,就算是蛮子齐上,黑风双煞又怕过谁来。”
两人窃窃私语,谈论起喇嘛的武功,把我丢在一边,山洞里乌漆麻黑的,我不敢乱动。他们要把我当人质来抵挡追兵,一时无性命之忧。这个小小的身体实在太弱了,我心情稍稍放松,撑不住坐在地上,感到全身酸痛,昏昏欲睡。
霉女扔给我一点干粮和水,和陈阴人走到远处。看来她倒是在意我的小命,我胡乱喝了两口水,洗了把血糊糊的小脸,暗暗祈祷救兵的到来。
方圆百里,有山洞的大山并不多,以骑兵的马,应该已经搜寻了大半地盘。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耳听得两个魔头在互相喂招练功,想来在练习破解喇嘛武功的方法。沙石飞扬,不时打在我的身上,我什么也看不清,远远的躲到角落,把身体缩成一团,尽量避免飞来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