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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苑中杯盘狼藉,醉得一塌糊涂的各家公子被各自己带来的下人搀回马车上,各自往自己的府邸行去。那严子凌算是醉得最轻的,临上车前,却还回过头来,对杜蓝微微一笑:&ldqo;蓝儿姑娘,回见。&rdqo;
&ldqo;严公子慢走。&rdqo;杜蓝回报以淡淡地一笑,待叶庆和叶喜将叶啸楼扶上马车后,便跟在马车旁边慢慢地走着。而叶庆和叶喜要照顾呕吐不止的叶啸楼,倒没空闲来纠缠杜蓝了。
进了金陵城后,杜蓝对车夫轻声道:&ldqo;你们先送大少爷回去,我去给大少爷配一副醒酒的茶汤。&rdqo;
那车夫诧异地问:&ldqo;蓝儿姑娘,你一个人去怎么好?府里不是有醒酒汤的方子吗?&rdqo;
杜蓝镇定地一笑道:&ldqo;府里的醒酒汤效果不太好,我家乡有个方子灵得很。我配了药就回,你们不用担心,金陵城虽大,但我还是识道路的。&rdqo;
&ldqo;蓝儿姑娘快去快回。&rdqo;车夫听着车厢里传出的叶啸楼的醉言醉语,忙忙地赶车回府。
杜蓝望着马车远去,嘴角又浮起浅浅的微笑,随后转身走进人群中,左一穿,右一拐,来到一家小客栈里。
&ldqo;杜姑娘,你的房间小的可一直都给你留着。&rdqo;一名小二殷勤地迎上前来。
杜蓝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笑嘻嘻地道:&ldqo;牛二,我的东西可都还好?&rdqo;
&ldqo;杜姑娘放心,小的每天都小心照看着呢。&rdqo;牛二点头哈腰地领着杜蓝来到后院的一间客房。杜蓝开门一看,一切倒还整洁。屋角放着一个笼子,里面两只信鸽正在&ldqo;咕咕&rdqo;地叫。看见杜蓝出现,两只鸽子扑腾着翅膀,像是很兴奋的样子。
&ldqo;小灰,小黑,想我了吧?&rdqo;杜蓝打开鸽笼,一手一个将两只鸽子托出笼中。两只鸽子欢快地扑愣着翅膀,还飞到杜蓝的肩膀上,将头贴到杜蓝脸上亲昵地摩擦。
&ldqo;嘻嘻,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乖,&rdqo;杜蓝轻轻地摸着两只鸽子背上的羽毛,对小二道:&ldqo;牛二,我要让小灰和小黑帮我送信,最近你就可以轻松一点了。&rdqo;
牛二一脸讨好地道:&ldqo;嘿嘿,杜姑娘,其实这两只鸽子好养,一点也不麻烦。&rdqo;‐‐当然不麻烦,只是天天给鸽子喂喂水,或者放它们出来飞两圈,杜蓝就付了十两银子一月的价钱。其实,按照牛二的心思,他巴不得杜蓝让他一直帮着养这两只鸽子才好。
&ldqo;牛二,你忙你的去吧。&rdqo;杜蓝打发走了牛二,便打开屋角一个上了锁的柜子,从中拿出一个包袱来,找出一支极细的毛笔和一个小瓶,从小瓶里蘸了些墨汁,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几行字。这墨汁是她自己精心调配的,密封以后,可保数月不干,但若写到纸上后,却干得极快。
自己将字条看了几遍,杜蓝将纸条折成一个小卷,放进一个金属筒,轻轻地绑在灰色的鸽子腿上。随后她又写了一张纸条,却是绑在黑色鸽子腿上。
摸了摸两只鸽子的头,杜蓝轻声道:&ldqo;小灰,小黑,路上不准贪玩,将信送到爷爷和玉竹手里以后,就赶紧回来,听见没?&rdqo;
&ldqo;咕咕‐‐咕咕‐‐&rdqo;两只鸽子偏着头看着杜蓝,只会发出这种单调的章节。
杜蓝将两只鸽子捧到院子里,手轻轻往上一送,两只鸽子便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在杜蓝头顶盘旋了几圈后,一黑一灰两个小小的身影越飞越高,渐渐消失在天际,只有那&ldqo;咕咕&rdqo;声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进屋收拾好东西,杜蓝走出门来,对着正端着热水盆往一间客房里走的牛二招了招手,牛二便端着盆子颠颠地跑到杜蓝跟前问:&ldqo;杜姑娘,您还有什么吩咐?&rdqo;
杜蓝往牛二手中塞了一锭银子,笑道:&ldqo;我这便走了,过些日子小灰和小黑回来,你多弄些好吃的给它们慰劳慰劳。&rdqo;
&ldqo;放心,杜姑娘,保准不会饿着你的宝贝鸽子。&rdqo;牛二单手端着盆子,忙将银子塞进怀中,还对着走出院子的杜蓝的背影挥了挥手,讨好地道:&ldqo;杜姑娘,您慢走。&rdqo;
在金陵城中溜达了一圈的杜蓝,悠哉游哉地回到叶府。刚一回到木屋门前,便听孙大娘在叫:&ldqo;蓝儿,你死哪儿去了?这时才回来!&rdqo;
&ldqo;哦,我去给少爷抓药了。&rdqo;杜蓝举了举手里的纸包。
孙大娘走过来,一把抢过纸包道:&ldqo;你抓的什么药?&rdqo;
杜蓝小心翼翼地回答:&ldqo;是我们家乡的醒酒方子。&rdqo;
孙大娘皱眉道:&ldqo;我们府里自然有醒酒方子,却哪里要你多事来?&rdqo;
杜蓝怯怯地道:&ldqo;孙大娘,是这样的。今天我看少爷他们喝太多酒了,就担心会伤了肠胃。我们家乡这个醒酒方子和别处的不同,既能解酒,还能保肠胃,所以&hllp;&hllp;&rdqo;
不待杜蓝说完,孙大娘便喜道:&ldqo;原来还有这功用?我看看。&rdqo;说完打开纸包,仔细地看了看药材,又抓起每样药闻了闻,喃喃道:&ldqo;这药配得可真是巧妙,你们那乡下地方,怎地有这样的好方子?&rdqo;
&ldqo;孙大娘也懂药理?&rdqo;杜蓝试探地问。
孙大娘得意地哼哼了两声,将纸包交给身后的红杏,让红杏赶紧送去伙房,这才转过身来,双手叉腰,得意地道:&ldqo;不懂药理?不懂药理我能当上这内院的管家?这府里寻常用的方子,可都是大娘我开的。&rdqo;
杜蓝便惊讶地眨了眨眼道:&ldqo;呀,原来孙大娘你还是一位女大夫,真是了不起。&rdqo;
孙大娘却并没被杜蓝这小小的马屁拍晕,只是皱眉问:&ldqo;你们那乡下地方,却怎么会有配得这么巧妙的方子?&rdqo;
杜蓝镇定地答道:&ldqo;这个是一位过路的先生配制的。有一年,一位游方先生路过,投宿在我家里,那天正好我爹喝得大醉,那先生便开了这方子,效果却是极好,我便记下来了。&rdqo;
&ldqo;原来如此,&rdqo;孙大娘笑了笑道:&ldqo;可惜你们有眼不识泰山,那游方先生,怕是位高人呢。&rdqo;
&ldqo;真的吗?&rdqo;杜蓝疑惑地眨了眨眼,眼中的光芒看起来异常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