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蓝进了春花楼,看见满楼身穿粉绿长裙的姑娘们后,两腿一阵发软,差点坐倒在地上。
春花楼上的姑娘们,个个都身材高挑,相貌&ldqo;出众&rdqo;‐‐白生生的脸蛋,浓浓的长眉,涂得艳红的双唇,还有那一阵阵&ldqo;银铃&rdqo;般的笑声&hllp;&hllp;清一色的男扮女装。
杜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轻轻地掐了掐手心,又猛地眨了眨眼,不得不承认眼前所见无虚‐‐一个全部由穿着女装的男人构成的青楼!
可是,这样的一个场所,应该是非常有名才对。杜蓝虽然对金陵并不是特别熟悉,但好歹见闻也不少,可以前却从没听说过金陵有一个这样特别的地方。
疑惑地用眼角余光偷偷地四下打量着,杜蓝亦步亦趋地跟在叶啸楼和春妈妈的后面一直上到了春花楼的三楼。
来到三楼后,杜蓝的眼前一亮,总算明白为什么叶啸楼为什么会来这里了。尽管有一个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老鸨,还有一楼特别的&ldqo;姑娘&rdqo;,但三楼上正在弹琴的这位姑娘,却美得让人掉不开视线。
一头漆黑的长发并未梳理云鬓,而是随意地披散在背上,只在耳侧分别用一朵半开的白莲形的发饰将长发拢在耳后。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对长长的秀眉和一双如烟似雾的美目。眼睑开合间,那浓密卷翘的睫毛,似乎也能扇起一阵清风。小巧的琼鼻,丰润的朱唇,仿佛是在白玉般的皮肤上精工细琢出来的艺术品,找不到半点瑕疵。
白衣胜雪,她就那样坐在案前,素手轻轻拨弄着琴弦,领口露出纤巧的锁骨,浑身散发出一股柔弱的气息。别说是叶啸楼和严子凌,就算是杜蓝,也生出点想要保护眼前的佳人的想法。
果然是物在精而不在多,只这一位姑娘,便可抵得许多美女。杜蓝跟在叶啸楼身后,继续打量着那位弹琴的姑娘,忍不住有点嫉妒了‐‐相貌出众,琴技精湛,还有着这样让人怜息的气质,老天爷也太偏心了一点,优点全集中在这位姑娘身上了。
对于叶啸楼带着叶喜、叶庆和杜蓝的到来,那姑娘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琴声依然缓缓地从指尖流淌出来,仿佛山间清泉的&ldqo;叮咚&rdqo;声。严子凌闭着眼,随着那乐曲轻轻地摇晃着身体,手中的折扇悠悠地轻轻击打着手心,似乎很陶醉‐‐陶醉得完全忽视了叶啸楼一行人的到来。
春妈妈将叶啸楼带到三楼便转身下楼了。叶啸楼轻轻地走到一张空着的几案边坐下,行走间还对杜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叶喜和叶庆看来也不是第一次来春花楼,早已踮起了脚尖,轻手轻脚地站到了几案后面。
整个三楼上,就只有那位弹琴的姑娘指端流淌的琴音回荡,严子凌和站在他身后的小厮,以及叶啸楼一行人,都静静地沉浸在这悠扬的乐音里。
虽是初夏时节,这楼里却透着清凉。仔细看时,便可发现四个屋角都放着铜盆,里面放着大块的冰块。
杜蓝的瞳孔微微地收缩了一下,眼中有精光闪现。江南的夏季,哪里有什么冰块,像这样的冰块,要么是练习阴寒武功的绝顶高手以内力将水凝为冰,要么是花费极高的费用,以秘法从塞北之地快马运冰过来。不管是哪一种方法,都不是寻常人能够使用的。除了皇宫里的皇上和几位得宠的娘娘,就算是高官富户,也不会这样浪费钱力只为消暑图个清凉。这家小小的青楼里,居然出现了方砖大小的冰块,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正当杜蓝望着铜盆中的冰块发呆时,琴声戛然而止。那姑娘将素手缩回宽大的袖袍中,轻轻地抬起眼来,嘴角微微上翘,绽放出一朵淡淡的笑容,对着叶啸楼略点了点头,朱唇微开,吐出几个字来:&ldqo;叶公子,你晚到了。&rdqo;
声音不似黄莺出谷,而是如同夜半的油蛉,低低地有一股柔弱的韵致。
叶啸楼这才举起双手,轻轻地击掌赞道:&ldqo;花姑娘的琴音果真是当世无双。&rdqo;
严子凌也睁开眼来笑道:&ldqo;哈哈,不是叶兄推荐,我还真不知道花街上新开的&lsqo;春花楼&rsqo;里竟然有如花姑娘这般才艺双绝的佳人。今日得闻佳音,不虚此行。&rdqo;
说话的同时,严子凌已经看见了站在叶啸楼身后的杜蓝,便又对着杜蓝投过来友善的微笑。
弹琴的白衣女子仍然端坐在案边,轻轻欠了欠身体,低低地道:&ldqo;多谢叶公子和严公子夸奖,花奴些微薄技,只求入得公子们的耳中,博公子们一笑而已。&rdqo;
叶啸楼以手支额,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子在指间旋转把玩,随口道:&ldqo;花姑娘太谦虚了。叶喜,打赏。&rdqo;
叶喜立刻从怀里掏出些物事,小跑到花奴跟前,在琴边的案头上放了两颗拇指大的明珠和一张银票。杜蓝的眼尖,一眼看见,银票的面额竟然是一千两,不由得暗自摇头‐‐有这样的败家子吗?听个青楼里的姑娘弹首曲子,竟然就打赏一千两白银和两颗价值也有千两的明珠。就算是这位花奴姑娘确实长得倾国倾城,琴也弹得出类拔萃,也用不着这样大方吧?
花奴瞟了一眼几案上放着的银票和明珠,只是淡淡地一笑,再欠了欠身:&ldqo;多谢叶公子。&rdqo;
这淡淡的笑容,突然就让清凉的楼阁内升起几分春天的气息,那笑容如含苞待放的春花,把春花楼里俗艳的装饰都变得可爱了些许。而先前让杜蓝恶心不已的满楼粉绿,突然变得如春天新发的嫩叶般和谐起来。
有了花奴的存在,春妈妈何愁生意不来?只是,听支曲子已经打赏了几千两银子,如果要在这位花奴姑娘处留宿,或者干脆将这位花奴姑娘接回叶府,那又得花多少银子呢?杜蓝悄悄地想着,忍不住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待到她抬起头来,却正对上花奴那双仿佛含着烟波的美丽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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