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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申明,《一盗定情》的作者是柳筱舞,筱舞并不曾用其他马甲发过此文。有些盗版网站实在太过分了,不仅盗了筱舞的书,还把作者名也改成了什么&ldqo;路苔生&rdqo;,真是让筱舞无语了!亲们陪着筱舞一路走过来,必要时还请帮筱舞做个见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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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躬着腰,贼眉贼眼地摸上戏月楼的房顶时,戏月楼里正传出一阵阵琴音。叶啸楼和杜蓝坐在花厅里的桌旁,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其中的几道凉拌小菜青翠欲滴,正适合夏季开胃解暑。一盘用新打的井水镇过的西瓜,上面的瓜子都剔除了,被切成三角形的小块,整整齐齐地码在盘中,上面均插上了小小的银签。
叶啸楼也不动筷,拿了块西瓜吃进嘴里,享受着凝香执扇送来凉风,耳听玉笺抚琴而歌,一双深遂的黑眸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小口小口地吃着菜的杜蓝。
杜蓝低垂着头,吃相非常斯文,便是最最讲究的大家闺秀,吃饭时的姿态恐怕也不及她优雅。不过,叶啸楼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浓。不过是片刻工夫,桌上的十道孙大娘精心烧制的小菜,已经减少了一半,饶是叶啸楼一直盯着杜蓝,也没看明白她是如何用这样优雅的姿势飞快地吃下了这么多菜。
凝香呆呆地看着杜蓝状似斯文其实却动得飞快的小嘴,几乎忘了继续打扇。而玉笺偶尔望望这边,一不小心便弹错了几个音,唱走了几个调。
&ldqo;老伙计,你们家这丫头真不错,胃口比你当年还胜出一筹。&rdqo;叶老太爷悄悄地伸了伸大拇指,凝气成音,传到杜齐耳中。
杜齐得意地传音道:&ldqo;那还用说?从小我就训练我们家蓝儿,在任何情况下,一定要不着痕迹地先填饱肚子,然后才有力气做事。何况,那桌上的凉拌小黄瓜、素炒金针菜和清蒸河鲤是她最爱吃的菜。&rdqo;
叶老太爷脸上笑得像朵菊花似的,眼睛瞅着正吃得欢的杜蓝,又传音道:&ldqo;喂,老杜头,你把你们家这丫头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可老头子我到现在还没看真切这丫头到底长得如何。我可先跟你说,我们家楼儿,眼里只容得下漂亮闺女的。&rdqo;
杜齐的鼻子差点气得歪到了一旁,吊在屋檐下直晃悠:&ldqo;老伙计,你这叫说的什么话?我们家蓝儿,那就是天底下一等一漂亮、一等一聪明的好闺女。你就看看现在,她把个脸蒙得跟死人似的,你家那小子不也一直盯着看直了眼?&rdqo;
叶老太爷点头:&ldqo;说到这点,还真让老头子我有点想不通,这楼儿最近就像吃错了药&hllp;&hllp;嗯?该不是你们家丫头真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吧?&rdqo;想起杜齐说的,杜蓝跟着另一个师傅学了不少用毒的本事,叶老太爷心中犯了狐疑。
杜齐眼睛一瞪,下巴上的胡须无风自动,气愤愤地传音道:&ldqo;叶子龙,你别以为我们家蓝儿非得嫁给你家这混小子不可。如果她真下狠手,你家小子有十个也被放翻了。要不是我求着她那个尼姑师父,逼着她发誓有些药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用,她早就拿了玉佩回天青峰了,哪还有机会让他们俩日久生情。&rdqo;
叶老太爷干笑道:&ldqo;老伙计,别发火,我就是那么一说。嘿嘿,反正你们家这小丫头,倒是挺有趣儿的,很对老头子我的胃口啊!&rdqo;
杜齐透过大开的窗户,瞄了瞄屋里还在吃得津津有味的杜蓝,紧张地提醒道:&ldqo;小心点,老伙计,我家那丫头耳朵灵得很,别弄出什么响动惊了她。要是她晓得是我在算计她,依着她的性子,肯定拆了我这把老骨头。&rdqo;
两个老头贼眉贼眼地交换了个眼神,终于老老实实地缩着身子吊在了房檐下的阴影处。远远地看过去,如同两只在夏夜的凉风里入眠的积年老蝙蝠精。
叶啸楼笑看着杜蓝将桌上的十碟精致小菜几乎扫了个干净,随手拿起一块银签挑着的西瓜,淡笑道:&ldqo;来,吃块西瓜,饭后吃点水果,最是爽口。&rdqo;
杜蓝却好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吃得有点太多了,不好意思地掏出丝巾抹着嘴,讪讪地道:&ldqo;对不起,大少爷,蓝儿最近一直卧床,吃得都很清淡,今天彻底恢复了,一时忘形&hllp;&hllp;大少爷,您还没吃什么菜呢&hllp;&hllp;嗝&hllp;&hllp;蓝儿吃不下了。&rdqo;
杜蓝的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满脸羞愧之色,再加上这个饱嗝一打,窘得差点没钻到桌子下面去。
叶啸楼好笑地挑了挑眉道:&ldqo;本少爷不饿,这些菜,本来就是专为你准备的。&rdqo;说着,收回手来,将那块西瓜又扔进了自己嘴里。
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杜蓝殷勤道:&ldqo;大少爷,这西瓜很甜,你多吃一点。&rdqo;
在夏天的夜晚,吃着冰冰凉凉、透着清甜的西瓜,倒也确实痛快。叶啸楼一连吃了好几块,这才挥挥手,懒洋洋地道:&ldqo;凝儿,笺儿,把桌子收拾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rdqo;
凝香和玉笺轻声应是,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端着托盘退出了花厅,并将大门轻轻地关上。
叶老太爷又开始得意地晃悠:&ldqo;老杜头,我看你们家的丫头很老实嘛。面对我们家楼儿这样文武双全的少年俊杰,又有哪家姑娘不动心呢?&rdqo;
杜齐大不以为然地摇头:&ldqo;老伙计,不对不对,小蓝儿好像很得意,难道她已经下手了?&rdqo;
叶老太爷看杜蓝觉得一切正常,可杜齐对杜蓝知根知底,一眼就看出,这丫头平静谦恭的脸上,一对眸子里闪着的,那完全就是得意洋洋的光芒。当然,这光芒全掩在了半垂下的长而浓密的睫毛下,叶啸楼看不到,叶老太爷看不出,却不过杜齐的眼睛。因为,杜蓝这些伪装手段,根本就是杜齐一手调教出来的。
叶老太爷在杜蓝脸上没看出异常,但再调过眼光瞅叶啸楼时,也不由得嘀咕:&ldqo;咦?楼儿为什么笑得跟只偷到了鸡吃的狐狸似的?难道&hllp;&hllp;&rdqo;
两个积年老蝙蝠精似的老头如两片纸般吊在窗外的飞檐下,鬼鬼祟祟地观察着花厅里的动静。而花厅里的两个人,却突然安静下来。
杜蓝轻轻地打了个哈欠,脸上渐渐笼罩了一阵倦意,原本明澈的大眼睛变得有些朦胧。
叶啸楼带笑的嘴角慢慢地收敛,竟然也不由自主地轻轻打了个哈欠。
这两个哈欠过后,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朝对方望了一眼,在两人眼神交会的时候,杜蓝又惊慌地低下头去。一时间,屋子里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在这里静坐,可急坏了窗外的两个老头。叶老太爷挤眉弄眼,只差没大喊:&ldqo;楼儿,快呀,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看这杜家的丫头还往哪儿跑!&rdqo;
杜齐却在暗骂:&ldqo;这蓝儿,平时就知道对我凶猛,如果你就这样从了这叶家的小子,岂不是让叶老头以后都笑话我家闺女不中用?来来来,把那些药性不太猛的毒药,给这小子来两把,看他还敢不敢在明媒正娶动歪脑筋!&rdqo;
两个老头在心里急得不行,却是谁也不敢开口,只能随着习习的晚风吊在屋檐下轻轻地晃荡。
其实,屋里的两个人却是有苦自己知。
杜蓝在觉察到头越来越重,睡意越来越强的时候,便知道大事不妙,心中暗暗叫苦:&ldqo;本姑娘明明只在西瓜里下了昏睡粉,我又没吃那西瓜,怎么现在却瞌睡起来了?惨了惨了,难道刚才下药时,不小心洒了点在饭菜里,自己吃了下去?难怪师父当初再三提醒,这种秘制的无色无味的昏睡粉要慎用,免得把自己也坑了进去。这下可好,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了!&rdqo;
在极度的怨念中,自诩一代用毒高手的杜蓝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啸楼看见杜蓝睡着了,嘴角却浮起一丝苦笑。强撑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叶啸楼心中暗骂:&ldqo;这孙大娘是怎么办事的?只叫她在菜肴里下点不着痕迹的药放翻这丫头,她竟然在西瓜里也下了药,这可不是让本少爷自己挖了坑自己跳么?该死,孙大娘上哪儿找来的蒙汗药,药性如此霸道,连本少爷也逼它不出去。&rdqo;叶啸楼这里骂得欢,如果是孙大娘听到了,肯定心里特委屈。这是叶啸楼吩咐的,一定要用最猛又最不着痕迹的药,哪怕对方是个武林高手,也要能轻松放翻。如果不是这样,像杜蓝这么精明的盗中圣手,又怎么会中招?
当然,他们都以为是自己的失误,导致了自己失手。却没想到,实际上,自己是中了对方的暗算。
叶啸楼终于抵挡不住那一波一波不断涌来的睡意,连杜蓝的手都还没摸着,就软软地瘫在了椅上。&ldqo;孙大娘,你干的好事!&rdqo;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是叶啸楼临睡去前最后的意识。
&ldqo;啊?&rdqo;
&ldqo;呃?&rdqo;
&ldqo;老伙计‐‐&rdqo;
&ldqo;老杜头‐‐&rdqo;
窗外,两个晃晃悠悠的老蝙蝠精你望望我,我瞅瞅你,再一起瞪着桌边睡得香甜的叶啸楼和杜蓝,终于达成了共识:&ldqo;不争气的小子(丫头)!&rdqo;
无奈地摇着头,两个老头子轻飘飘地从屋檐上飞下来,一路唉声叹气,如两条游魂似地往金堂苑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