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制靠背的缝合线里淤积着污渍,白色钢管的油漆破损处,长满了霉菌似的黄褐锈斑。
在这张造型奇特的椅子上,铺着一张黑色塑料布,闪亮的塑料布面上倒映着房顶的灯光,几道皮质包裹的黑色钢条垂在扶手和脚垫两边,随着空气流动发出了嚓嚓的摩擦声。
冰冷有力的金属大手把依丝特按在椅中,依序地系上钢带。手腕、腹部、脖子和脚踝,四道两指宽的金属将歌姬牢牢锁在椅中,就像是被献上祭台的白羊。
甲靴踏出沉重的撞击声,完成任务的“夜卫”慢步退向了屋子的四角,就像四座黑色的金属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立在了四周。空气里只剩下了呼吸器里传来的沉闷鼻息。
“不错的品味。”纤细的藕臂努力摆动几下,拉得皮带发出了声响,依丝特却很快又老老实实的躺回了椅上。
银线般的长发披散在椅背上,在灯光和黑色皮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被紧紧绑在椅中的依丝特,美目流盼间却没有丝毫应有的恐慌与畏惧。
歌姬望向加尔的目光中,却是第一次没有了那种轻蔑的漠视,眼波流转时,散出了浓浓的魅意。这副星目微嗔的样子,与其说是挣扎,倒不如说是像情人在玩私密游戏时,女方那种顽皮的抵抗。
不大的房间里没什么装饰,只有一圈射灯挂在墙角间,投射着明亮惨白的光芒,把这里变成了一片无影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摄影镜头隐藏在强光之后,正面墙上那块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清楚投出了一片虚拟影像,像镜子般倒映出了依丝特的一举一动。
灰暗的水泥墙上挂着铁丝网,室内摆放着各式各样造型奇特的刑具,铁处*女、钉椅、蜘蛛裂具等则被随意摆放在墙边。无数刑具斑驳的金属皮革里充满了陈旧的气息,那腐蚀的表面却依旧透着寒意,不知道有多少亡魂因为它们而丧命。
这是属于加尔的独立空间,没有任何的监视设备,彻底与外界完全的隔绝,
“同类对同类的折磨,可以让你在惨叫声里满足最原始的**,这些东西,才是人类历史真正的精华。”
系好了挂在胸前的黑色皮围裙,加尔推过了一架小车,开始整理起上面摆放着的各种金属刀具。
眼前的猎物像是在故意刺激着他的神经,随着呼吸的起伏,在轻薄的衣裙下,那具优雅**传来的每一丝颤动似乎都清晰可见。好象是渐渐忍受不住某种**的刺激,男人手上的动作不由变快了,鼻中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
“三年前,当我第一次切开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人类的身体里,竟然可以隐藏着如此多的奥秘。随着痛苦的降临,每个人的表现都是那么地截然不同。切开皮肤和脂肪的时候,顺着刀尖就能感受到那种细腻和紧绷,从那时起,我就迷上了这种奇特的快感,有点欲罢不能。”
“所以,你现在也想看看我的表现吗?”
声音轻柔如三月的细雨,细细靡靡的直透肌肤深处,让那话语竟魅得像是小猫爪般撩拨着人的心肺。听到这里,嘴里喋喋不休的加尔不禁停下了准备工作,望着椅上巧笑倩兮的女孩。
“我想……”
直视着眼前的依丝特,刚说到一半的加尔,却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涸沙哑,停下了话头。在不知不觉间,他的神志已像是渐渐深陷进了那对深渊般漆黑柔和的眼睛里。
“你想干什么,婊子。”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的加尔冷笑了起来,随手从推车上拿起了一把柳叶状的小刀,“现在求饶的话也太晚了。”
“我是否求饶,似乎并无关紧要吧。”
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手腕,依丝特脸上的那种苦笑根本不像是因为有多无奈,相反有种恶作剧时的狡黠,“接下来,我的生死只取决于一件事情,就是哪种结果会让你更快乐,不是吗?”
“没错,我可以随意决定你的生死,让你生便生,让你死即死。”
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刀,加尔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停下了那些准备工作。此时,歌姬那天籁般的嗓音听起来更是美妙悦耳,经由那朱唇贝齿所出的每一个字,如珠落玉盘的磬响直透灵魂深处,悦耳动听间却又让人难以抗拒。
直到“叮”的一声清音打破了宁静,加尔才幡然醒悟般回过神来,手中的那把小刀正躺在地面上,散发着不祥的光彩。
“你是在勾引我吗?”
手撑在椅背上,加尔不由怒视着眼前的依丝特,隔着那薄薄的衣物,他可以清晰看着那两团丰润随着呼吸而颤动,在这至近的距离,甚至能看见两点细微的凸起。
为了保持享用猎物时的新鲜,从头到尾特意没做出任何越轨举动的男子,心底积蓄已久的**瞬间被点燃了,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柔软的身体就这样按在椅中,直接撕开那丝质的白袍。
“本来在你伤害我的尊严之前,你是可以尽情享用我的权利与地位的,现在……”
“你的‘权利’与‘地位’?”男人的脸几乎凑到了自己颈边,那夹杂着酒味的口气是如此浓重,依丝特不由侧过头去,“死刑之前,还想让我听笑话吗?”
“什么笑话?”
“你是如何成为守夜人的?”
“在无数使徒面前,使者宣读了属于我的荣耀,我优秀,我圣洁,我是天眷之子,神在出生时便赋予了我权利与使命。”
在心底盘算着这次失误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加尔抓起了一缕依丝特的银发,放在鼻间嗅着那淡淡的花香。眼前女人的肌肤美如软玉,吹弹可破的皮肤白至近乎透明,这种优雅秀丽的美感,简直让人无法自控。
那个女骑士已经落入了地牢,从来没人能逃过尸犬和人偶骑士们的围捕。从泰伦努斯的表现来看,上层极其重视有关于?的信息,如果这次能够从那个女骑士嘴里得到一些信息,也许会让他平白得到一件大功。
事态已经得到控制,依丝特这突然的转变显然是在讨好自己……毕竟得到一个活生生的奴隶,远远要胜过那种无脑的活死人。想到这里,越来越得意的加尔心底,不由生出了饶她一命的念头。
“所以,从那一天起,我便成为了贵族与‘守夜人’,执掌无数人的生死,其中同样包括着你。”
“高人一等的贵族?还是纯粹因为你是一条符合主人需要,哦,不,也许单纯是喜好的狗呢?”
“你这个女人”
原本还以为这女人终于了解到自己的高贵与强大,谁知道到头来其实只是被人戏弄而已……恼羞成怒的加尔五指猛然发力,一把扯紧了女人的头发。依丝特却没露出丝毫的痛苦表情,黑色眼睛中一片平静,望着满脸涨红的“守夜人”。
“愤怒了??其实这不是你的错,‘守夜人’一向比较喜欢使用‘天命’这个词,好让手下足够地愚蠢和狂热。”
轻轻扬起下颌的依丝特,黑玉般的双瞳凝视着满脸通红的加尔,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不用太长的时候,权利、享受与赞美声的催眠,已经足够让你沉浸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为了维持现状,你会愿意奉献出一切的,也放弃了去思考很多东西的能力。”
“你要说明什么?别以……”
“因为我比你了解得更多,你之所以能当上这片区域的‘执火者’,无非因为你控制着周围所有的宇宙骑兵力量,宇宙骑兵那独立的执法权和信息网给你加分不少呢,小子。”
黑瞳在无影灯下闪动着复杂的光彩,依丝特直接掐断了加尔的话头,女孩所使用的语风早已不复以往的平淡,相反渐渐透出了几许上位者训斥奴仆时,那种应有的威严与高贵。
“因为这层关系,你才会被赋予这样的地位与权利,这只是简单的利益取舍而已,哪怕你只是头猪,只要能够当上骑兵总监,一样会得到相同的恩赐。”
“我说过,不要再激怒我”
随手从盘中抄起一把锋利的银刀,加尔的神情顿时变了,在愤怒中重新渗进了浓烈的杀气与疑惧。眼前女子这种悠然自得的模样,连同那突然转变的高贵姿态,不由让他从心底里感受到了危险的味道。
“准备肌肉松驰剂,过来帮我。”
一把扯开了领扣,加尔直接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得到命令后,一直保持着石像般站姿的黑甲骑士们,从静止的状态中重新活了过来。本能地感觉到威胁的男人,脑中已经没了其他的想法,只想尽快结束掉这件事情。
“我们会很快乐的。”金属甲靴发出的沉重脚步声里,开始渐渐喘息的加尔瞪着面前的依丝特,“我保证。”
“啧,看来,我让这个游戏结束得有点太快了。”
刚刚抵在喉咙上的银刀似乎划破了皮肤,传来阵阵的刺痛,因为失望而轻咤一声的女孩,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机会给他安排个英雄救美的桥段了。”
“p:。”
在银发歌姬这低声的呢喃里,原本侍立于加尔左右的黑骑士们像是得到什么指令般,顿时停下了动作,面罩上两块水晶的红芒仿佛燃烧般跳跃闪烁,齐齐发出了低沉的回应。
“,等待密钥。”
“你们在干吗?我命令你们,过来帮忙。”
略带恐慌的声音呵斥下,“夜卫”们依旧静立原地,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主人的命令。望着这些表现异常的活尸,恐慌的加尔不断重复着命令,作为“守夜人”最忠诚的仆从,这些“夜卫”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过。
“你们都喝这个,因为这是我立约的血,为多人流出来,使罪得赦。”笑意自嘴角浮起,看着面前惊恐的加尔,继续轻声吟诵的依丝特,那黑玉般的眼底闪烁出一丝妖异,“以吾之名,将其降下。”
“,”
整齐有力的喝应声在室内回落,漆黑的骑士们已经齐齐转身面向着加尔,同时发动了攻击。
“你们想干什么我命令你们停下”
看着直冲而来的黑骑士,加尔那声嘶力竭的命令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在沉重的甲靴声里,几只冰冷的铁手已经锁向了他的喉咙。
不远处,被束缚于椅中的依丝特笑意中的妖异渐浓,深深倒映在了加尔那恐慌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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