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玛大姑所言,任何人都可以不信,但是我绝对信,而且是无条件的信。凭她的实力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可怜了师傅,虽然并没有当着很多人的面被如此羞辱,也够丢人的,不知道他的抵抗能力则那么样?如果很垃圾的话,我一路上一定会给予他一点真心的照顾。
见吉玛大姑说出这种藐视江湖高手的话,我甚至想干脆我就不学武功了。十五位师傅,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去。我跟着吉玛大姑修炼得了。假以时日,纵然是盖世高手,又有谁能够奈何得了我。心中虽然有此想法,可是嘴巴还是说不出来的,异世界炼的是道法,而不是武功,适不适合本世界的人修炼呢?我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师傅看都未敢看吉玛大姑一眼,嘴上道“忆梦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的不让她受任何人欺负的。哪个要是敢欺负忆梦,哼哼,除非他先把我给打倒。”
忆梦说“臭和尚,说是这样说。指不定你哪天欺负了我,我向谁诉苦去喊冤啊。还先把你打倒呢?你要是真的欺负我,难不成你还要打倒你自己?打自己好玩,你打一个给我看看,怎么样?“
吉玛大姑突然面色不悦,她对忆梦说“有同族找我,我必须尽快回去。”
忆梦点头说“吉玛大姑,事,可做,可不做;人,可信,可不信。该怎么做,如何去做,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吉玛大姑点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忆梦的教诲,我会铭记于心的。”
忆梦如同成年人般说“嗯,明白就好。”
吉玛大姑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眨眼功夫,她便不知所踪了。眨眼无踪常亦然师傅不知道能否真正的眨眼无踪,吉玛大姑倒是做到了。
整个小镇,在大火之中已然失去原貌,虽然离得很近,真正完好无缺的东西,一样也看不到了。饿着肚子的我们只好强撑着赶路。
因为天气不是很好的缘故,自小镇开始,一路上基本上就没有耽搁片刻时间。
黄昏时分,总算走到了一个村子。
可是这个时候,我基本上连伸手迈脚的力气都没有了,饿的两眼直冒金星,如果不是几次以水代食——充饥,我想我饿晕应该不止一次了。能支持到现在,真的不容易啊。”
忆梦倒很奇怪,一路上从没有吵着要吃要喝。
我问她“难道不饿吗?”
她说“只要自己心里不想着吃啊喝啊,便不会感到饿和渴。”
我真想把她当神来看待。
可是仔细想想,她本来就是死婴,死婴和神一样,在人间都是传说。她不饿不渴,完全符合人间神的传说。
师傅比我好不到哪去,只不过他是习武之人,知晓忍字诀。
看到有村庄,忆梦瞪大了眼睛问这里有人吗?
师傅吞着口水道“我闻到了香味,有吃的了。”
我说“想吃东西的时候,没有东西吃,不想吃东西的时候,居然有东西吃。人活着,真的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虽然很复杂,其实活着也挺好。”
师傅和忆梦同时看着我,不耐烦的说“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
是啊。
我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我问我自己。
我冲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可能我又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吧?”我对二人说。
二人厌恶地同时道“毛病!”
没想到普通的小村庄,每一家每一户都是那么的热情好客,作为过路人,却被如此盛情款待,我想我们应该知足了。
忆梦到底不是一般的孩子——和村子里的孩子玩起来,一点都不生疏,就仿佛她的家就在这里似的,而玩伴就是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本以为她会怕生的待在我身边,哪都不去,事实证明,我多想了。
师傅和招待我们的李老爷子也比较谈的来,只是他们谈的都是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也都是我一无所知,闻所未闻的话题。
普普通通的一餐下来,我和师傅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并感谢主人家如此丰盛的款待。
临走的时候,李老爷子还为我们准备了一点干粮说前面三五十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带点干粮上路吧?
我和师傅连连感谢主人家的关心并收下干粮——当然是师傅收下的。她下手的度比我快了那么一点点,可恨啊。他还得意的说“你带着,我不放心。”既然在她手中,在路上我想多吃点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在饭桌上时,我已经领教过他了。他吃东西的度——我真的无法把他当人看。我只能在心里说“你带着,我也不放心啊。可是不放心,又能怎样。”
那刚刚出锅的鸡肉汤,烫的我嘴巴直冒火,可是他吃喝起来,就仿佛没那回事——脸不红,心不跳,吃的津津有味,喝的七荤八素的。
如果在路上,他还那种吃法,我只能抱着忆梦去挖草根,啃树皮了。
出了村子,走在路上,忆梦说“我们干嘛不在村里睡一晚啊!忆梦好想睡觉觉哦。”
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我问师傅“我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为什么不顺便借宿一晚呢?”
师傅剔着牙缝里的肉说“走夜路,凉快。”
这还是不是人说的话啊!走夜路,差不多要冻死人了,那叫凉快吗?
忆梦牵着我的手,在师傅腿上踢了一脚,气呼呼的说“臭和尚,疯了!”
师傅说“小可爱,不要乱说,好不好?如果我是疯子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正常的人了。”
忆梦不屑道“丫儿姐姐家的小花就比你正常。”
我问小花是谁?
忆梦说“就是丫儿姐姐家的小花猫啊。”
师傅如果是正面对着我的,我想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很委屈。因为现在对忆梦来说,他还不如一只小猫咪。
在忆梦没有长之前,师傅一路上一直都是看着极其严肃的,甚至说话也是冷冰冰的。所以之前,一路走来,我和他基本上没有说几句话。可是忆梦长之后,他像变了个人似地,整个就流氓嘻嘻的,说起话来,乱七八糟的。真不晓得短时间内,他为何会变的如此。
难道是忆梦的长刺激到了他某一根比较敏感的神经?
还是被灵魂之火意外的摔了两次,留下了后遗症?
更或者在枯井底下,吉玛大姑对他施展了法术?
不管哪种原由,我都感觉现在的他一点都不真实。
恨不得对他说:“告诉我,那个严肃的释默修师傅哪里去了?为何在你身上,无法感应到他的存在。现在的你是之前的他吗?”
没有问他,不是说我不敢问。有忆梦这个后台撑腰,虽然他是我师傅,但是我也一点都不怕他。
忆梦绝对是他的克星。
忆梦走了一会儿,便懒得再走了。叫着“臭和尚,蹲下,我骑大马,驾驾驾。”
师傅二话不说,极是乖巧的蹲下,便扶着忆梦骑在他的脖子上。待到他站起身来,忆梦便拍着他的头“驾驾驾”起来。
当真好玩的让我无法控制自己开心的情绪。
捂着肚子,我笑的喘不过气——甚至被他远远的抛在后面。
我只是个普通人,而他是个盖世高手,他走起路来,当然要快我很多。看着他在前面似跑般走着,我扯开嗓子大喊道“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走的比我跑的还快,哪能这样欺负弱小呢?师傅,等等我啊!”
可是他就像聋子似地,压根儿就没有放慢度……
这个样子赶路,或许也能称为打无趣,凑乐子——真的蛮好玩的。
夜,一旦落下了帷幕,纵然是夜间最亮的月亮也无法给大地带来较大的光明。
此时的夜,一轮圆月,高挂于空中,只是有时会被乌云掩藏。
因为圆月当空,走夜路自然也方便许多。
一段路程之后,因为狂奔太久,我们不得不停下歇息。
可是我担心的是一旦停下来,浑身定然会因长时间奔跑而显疲劳。真正停下了,短时间的休息之后,继续前行是绝对不可能的。再说了,夜,本就是睡觉之时,不感到困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师傅也略显疲惫之态,他打了两个哈欠说“今天,我们确实够累的。在此安歇一晚也无妨。太保,你找些干燥的草过来铺开,就在这里睡上一觉吧!”
我看了看天空,对他说“今晚可能会下雨。”
他说只是可能会下雨,又不是真的会下雨。
他又驮又抱忆梦,走了那么远,累是应该的。可是最不应该感到累的忆梦此时却在师傅怀中睡的正甜。
我借着月光照了好些干燥的草铺开,并把一件衣服铺在上面,师傅才极是小心的把忆梦放下来。那个体贴就仿佛忆梦不是他的姑娘也是他儿子的女儿似的。
这条路,相对来说比较僻静,平常时间,应该少有人路过这条路。晚上睡觉,自不用担心会被路人惊扰。
白日所经历大火,坠落枯井,身体极是乏倦,躺下后,不久,我便睡着了。
只是下半夜寒意增加许多害的我自美梦中醒来。
师傅盘腿而坐,似乎是睡着了。
他身体笔直呈一条线,当真如松。有话说习武之人走如风,站如松,卧如钟。师傅如此,倒还真像那回事儿。
一开始,总担心会下雨,此时夜幕却是明朗许多。雨,要想下起来,短时间内,肯定是不可能了。
皎洁圆月在乌云中穿梭,时不时露出全颜,看着倒很舒服。
将手臂枕在头下,仰卧着观赏月色,我觉得蛮有意思。
不知如圆盘般之月离法华大6究竟有多远,它又存在于宇宙何方。我想它应该很大吧?
上面有人吗?
更或者说如果有人的话,他们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神祗呢?
肉眼无法看清月亮之上究竟有何,但是我明显感到上面有微小如蝼蚁般的生命在蠕动。
宇宙无极限大,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法华大6存在?
力拔山河苗丰恺曾说他不属于这个大6,他还说法华大6由四根倾地大柱所支撑,如同八仙桌般。
难道真是如此吗?忆梦前世「迦摩多达.悉撒」——那个死婴之王和同是死婴的吉玛大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么他们曾经被毁灭的家园又在何方呢?
忆梦轮回转世,来到法华大6,可以说她是法华大6的人,毕竟她生于法华大6。
可是吉玛大姑呢?
两千年前,她们世界那毁灭性的大战,她并未身死——还很正常的又活了两千多年。两千多年来,她几时以何等途径来到法华大6,并在法华大6生活了有多少年呢?
对宇宙,我有满腹疑问,谁能于我半分点解。
皇宫典籍何其多,较喜爱看书的我怎么就从未看到过关于宇宙的书呢?
难道茫茫宇宙,也如同虚幻的亡灵般,是不真实存在的。
生活于皇宫一百年,一百年中,我只知道幻国。除了幻国,我什么都不知道。出了皇宫,我才知道了法华大6,才知道幻国只是法华大6上的一个国家。
读万卷书后,认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可是自从离开皇宫,所经历所听说的一切证明读书无半点用途。
人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人真的就属于那种喜欢突奇想的动物吗?
但凡是人,**就无极大,当真如此吗?
夜,依然还是夜。
我很累,真的很累——可是自从醒来之后就再无半点睡意。
一夜,难道就这样睁着眼睛度过吗?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慢的我总以为要天亮了,天却始终未亮。
忆梦睡觉样子,倒也可爱,不时的抿着小嘴仿佛在睡梦中吃着东西。这个小调皮鬼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让我感到欢喜。
站起身,我想随便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