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师傅问我。
我说“醒来很长时间了,想睡却睡不着。”
师傅说“一路走来,你我师徒二人还未好好聊过天呢?既然醒来了,就随便聊聊吧?”
我挠挠头说“聊些什么呢?”听师傅這麽说,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夜深人静的,不知道是不是聊天的好时间,唉,不管了,他想说,就陪他说话吧?反正闲着也没事,不是吗?
师傅笑笑的说“不知道你对你父皇百年前的故事感不感兴趣,如果感兴趣的话,就给你讲讲你父皇一百年前的故事吧?”
我说“父皇一百年前的事,在皇宫就是一个禁忌话题,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只是从来就没有人愿意满足我的好奇之心。就连最是疼爱我的母后也从未向我说起过。慢慢地,我也没了那个好奇之心。”不过,我还是问师傅“我父皇在外游历好些年,他应该也习得一身不俗武艺吧?”
师傅说“你父皇何止是习了不俗武艺,当今天下,能在他手上过上几招而不死的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灭天扫魔君弃祖也算的天纵奇才,在江湖中能战败他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吗?他曾经与你父皇过过招,两招,仅仅只是两招,便败于你父皇之手。”
我父皇有那么的恐怖吗?我真的无法相信师傅所言的父皇是如此的武艺群。我眼中的父皇就是一个不识武的一国之君。百年来,虽然只是短暂的见过几次父皇,但是每一次见到他时,看他走路好像都不是很稳当。习武之人,走起路来,怎么会那样呢?难道他会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遮掩自己的过去,可是有那个必要吗?父皇也没有那种性格啊。
我问“那你知道我父皇施展的的是什么武功吗?他又是跟着什么样的高人习得武,父皇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祖现在还有没有活着啊。如果活着的话,他老人家应该也差不多有千岁了吧?”
师傅摇摇头说“无人知道,我和他从未交过手,也从来没有见他出过手。听灭天扫魔君弃祖说他也不知道。你父皇在江湖游荡的时间比较短,但是短时间内,他便在江湖中拥有了神一般的地位。如果他没有高人一等的本事,在江湖中根本就无法立足,就不用说他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了。至于你父皇有没有师傅,如果有师傅的话,他的师傅又是哪一位前辈,那就更没有人知道了。百年前,你父皇闪电般的出现,给了江湖人太多太多的谜团,这些谜团,据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开呢?”
我无语——我沉默。
这个话题已经没有继续开展下去的必要了,因为从师傅所言来看,围绕父皇的除了是未解之谜还是未解之谜。父皇的过去,我无法接受。一点也不真实。如果是生活在梦里,我定然相信父皇文可文得,武可武得。可是现实,我真的无法相信。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父亲无所不能,可是那真的一点都不真实。我并不希望父皇就是师傅所说的那个样子,我从来就没想过让父皇变得更加伟大,因为他已经够伟大的了。
我扯开话题问“无佛山是个好地方吗?那里是您的隐居之处,还是一开始您就住在那里?”
师傅说“去了,你就知道了,世间一切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不亲眼所见,不管我怎么说都是毫无意义的。等真正到了无佛山,你就真的无佛山是什么样子了。”
我说“那到也是,就好像您,世人把您成为盖世高手,可是一场大火,您跑的度比谁还要快。一口枯井,您也无法奈何得了。盖世高手,又怎么会如此呢?当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我揭了师傅短,他呵呵苦笑,再未说的话来。
忆梦在天亮之前才睡意未尽的睁开小眼。她说“哥哥,我们在哪?”
师傅说“懒虫醒来了,那就快些赶路吧。”
忆梦不爽道“赶你个头啊。赶、赶、赶,你就知道赶,赶着干嘛去?去投胎啊!”年幼的忆梦因为拥有两千年前「迦摩多达.悉撒」的记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我没有理由惊讶。如果她说不出这种话来,我才会感到惊讶呢?怎么说,她也不是一般人。在一般人面前,她就是那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
师傅呵呵地走向忆梦,把她抱在怀中,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不是赶着去投胎,前面举行骂王比赛,我给忆梦报名了,有没有信心拿个第一啊!”
忆梦捏着师傅脸说“哼,捏死你,看你还敢取笑我不。”
我说忆梦,不要胡闹,怎么长大了就一点都不听话了呢?
忆梦冲我吐了吐舌头,挤了挤眼说“哥哥,我没啊。是臭和尚不好啦。”
师傅苦笑。
将衣服收进行囊,我意外的现春水的嫁衣中包着一个小盒子。好奇的拿出来并打开,竟看到里面有一张写满字的信札。
我拿在手中**叨“太保,我知道你会带上我的嫁衣上路的。我没死。宰相府、浮云街之事,早在一高人预料之中,只是生的时间出了高人的预料。不用担心,我现在和你一样,去做我该做的事了。还记得密室内我父亲说过的话吗?她说你我成亲时肯定的。只要你我二人都还平安的活着,我们级一定会成亲的。只是太保,到时候,你放得下皇位吗?皇帝陛下命你出宫寻找太子殿下,其实他是想让太子殿下继承皇位。你一定要想好了,皇后之心疾,并非只有见到太子殿下才会安好。你的皇兄是何等样人,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能够寻到他,务必要好好的观察于他,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如若他心术不正,你可毫无顾忌的将他杀死。他若真是那般人,你不杀他,他必杀你。记住我所说的话,怎样行事就全看你自己了。如果有一天,你我成亲,我不在乎你是否是堂堂一国之君,还是平平凡凡一民,只要能够与你生活在一起,纵然是男耕女织,或者隐居山林,我心依然欢喜。期待有一日,能够与你再相见。珍重!春水。&#o39;看完信后,我想了很多,毕竟春水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她所言的高人既然能够预料未来之事,这真的让人想不到。这个世界有很多能人异士,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能预言未来之事的这种人,我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春水言我皇兄若是心术不正,让我必杀之,我无法接受。骨肉同胞,血浓于水,让我如何下得了手。我从未谋面的哥哥,你千万不要让弟弟我失望啊。从父皇说你存在人间时,我便放下了皇位,我真的不愿和你争夺什么。哥哥,如果你真的是春水说的那种人,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师傅未把我看信问个究竟!
忆梦问我。
我说是一个姐姐写给哥哥的信。
春水没死,宰相府那晚,我就已经知道她绝不会死去。今日无意看到她亲笔书信,心中欢喜自然多多。期待能够与你再相见,那一天会早些到来吗?
盒子中还有一块环形玉佩。我知道是春水随身携带的带上玉佩后,我似乎感到了春水的存在,玉佩上存在着她那不同常人的体香。闭上眼睛,我看到了她,看到了她在对着我笑说“太保,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我哦。我除了聪明点,可什么都不会呀。”睁开眼睛,春水自然不在了。
本以为短暂时间相处之后,我会记不清她的容貌。谁又曾想到,我不仅记得她的容貌,却还记得如此清晰,仿佛又回到了宰相府那个夜晚。
记忆真的很奇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此时的她在做些什么呢?是否也和我想着她一样,想着我。现在我有个非常奇怪的想法,我想给春水起个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名字,用作回忆过去。如果被她知道了我有如此想法,她会不会说我傻呢?**初,对,春水以后就是我的**初——想**初次的相遇。
前行了好些时间,终未看到前方有行过路过的人。倒是天气,一开始还好,现在却变天了。
下雨?
貌似昨晚本应该下的雨,现在开始下了。
淅淅沥沥,还好只是似有若无的小雨,我也就不用担心仨人会淋成落汤鸡了。
在雨中走路,过去从未有过,此时,倒别有一番情趣,怎就一个爽字,了得。
老天真的对我很好,如果真若下起一场大雨,我想我真的会疯的。
忆梦强行自师傅怀抱中挣脱出来,执意一个人要下地走走。她哪是走啊,明明就是跑嘛。边跑边笑着说“嘻嘻,下雨了,真好玩。”
好玩?
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好玩。
玩是天性还是心性——忆梦真还就有那种爱玩的性格。
师傅对忆梦格外关心,见忆梦在前面小跑,他明显也加快了步子。嘴上不停的说“小丫头,好玩归好玩,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我走在后面,小步跟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样子赶路,好好玩哦——我自认为亦如此……
无佛山是我江湖路的起点,只是现在离起点还有不是很近的路。
问师傅大概走了有多远了?
他说走了大概一千七百里路了。五天,一千七百里路,好像并不是很远。
雨,下下停停,停停下下,终究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来。
晌午时分,天便渐晴了。
毒辣的太阳再次出它强盛的光芒,本是经雨水清洗后的树叶刚刚有显生机,太阳一出,全都进入了睡眠状态。
夏当眠,人类如此,动物如此,植物想必亦是如此。
前方才算得是镇,它看起来占地面积很大。
破旧的木制大门上方写着“空宅镇”。
空宅镇!
很奇怪的镇名,给人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空宅当为空无一人之宅,无人之宅,无外乎鬼宅了。
问师傅是否知道空宅镇的来历。
师傅说问我算是问对人了——空宅镇百余年前名为鬼影镇,据说这里时常会生闹鬼事件。我以前多次路过此地,那个时候,此阵就是一破落的小村庄,居住在此的也就百余户人家,现在比起往日,当真是繁华的很。
我说鬼影镇,难不成这里真的经常生闹鬼事件?
忆梦说”哥哥不要听臭和尚瞎说,如果这里经常闹鬼的话,我不可能感应不到。
忆梦所言在理,毕竟他是死婴在世,鬼多多少少也应该和她有点关系,她既然说没那事,那闹鬼事件也就等同于没事闲扯淡,瞎掰出来的。
师傅对忆梦说“这个世界真的不适合你的存在,鬼不是你的邻居,就是你的亲戚,谁还敢惹你啊。”
师傅八成还在为昨日灵魂之火的两次意外计较呢?
话说回来,我也认为忆梦不适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对她而言,这个世界的生物体都太过渺小,渺小到,她不屑于睁眼瞧瞧。她在异世界时本就是个很伟大的存在,真正能让她看在眼里的东西,又能有多少呢?
忆梦乐呵呵的说“我生于此世,不生活于此世,明显是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