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锦在学校里,属于那种丝毫不惹眼的人,放在人堆里,是那种轻意找寻不到的。萧亚东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那个时候,究竟是撞了那门子的邪风,居然会跟她耗上了,以致于到最后,撞入了那张网,直到现在都没有拔出来……
那天,快递员正往欧阳大伯家送邮包,赶巧,他给遇上了,便帮忙带了过去,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只看见欧阳锦披头散发满脸伤痕的蜷缩在那里,芬姨手里拿着的鸡毛赶子,举得高高,看到他推开了门,迟迟没有落下。只是当时芬姨眼里的恨意,他看得是真真切切的。
他当时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容可掬地摇了摇手里的包裹说:“芬姨,这是你们家的邮包,我恰巧碰上了,就给带过来了!”
“还不快去拿过来!”凌厉的声音,一向温文尔雅地芬姨,很少有这样的一面,这是萧亚东第一次看见。
欧阳锦从地上连滚带爬地抓了起来,跑到他面前,慌忙地抢过包裹,看了不发一语的萧亚东,唇角荡起一丝自潮的笑,给萧亚东至今都不能忘怀的凄凉的笑。
想着这些,萧亚东觉得闷闷的,将那些个明信片重新放进了盒子里,收了起来,起身,拿起外套,出门了。
萧亚东开着一军用吉普哧溜地出了部队,飞速地行驶在街道上,在钻石人间门边停了下来,停在这一水儿的名车里边,显得特扎眼。
六点多了,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萧亚东跳下车,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人迎上他,直接领着他到了半岛套房,这里也算得是他来G市以后的长包房。
点了一瓶82年的红酒,萧亚东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捞起杯子,印着那杯沿,一仰脖,鲜红的液体滑过喉咙很快地咽了下去,一点水渍还溢了出来,吸了口气,掌心抹了一下,瘫坐在沙发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想到欧阳锦的时候,总会想到她挨的那顿鸡毛杆子,那大冷天的,抽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还记得小时候,犯事了,身为军长的父亲总是用他的鞭子一下下地甩在自己身上,那个疼,想想都疼啊!
可是,他是男人,父亲从型教他: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那点个疼又算得了什么I是,欧阳锦呢?她一姑娘,挨那样的打,那得多疼。
那天,从芬姨家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想着,用鸡毛杆子抽打,是啥滋味,跑回到家,自己试了一试,闭上眼,用鸡毛杆子狠狠地挥在自己的小腿肚上,立马一道血印子就显现在腿上,那个疼,他至今记得。
而当他推开欧阳大伯家院子的大门时,就没听见什么声音,直到推开门,看见芬姨手中的鸡毛杆子和蜷缩在地上的欧阳锦,才知道有这档子事,那杆子打一下在他身上,都有些个受不了,而欧阳锦呢?一声不吭……
也是那个时候,他开始慢慢地注意那个,总是躲在角落里,远远地望着他们玩耍的欧阳锦,那个时候,他想着带她一起的,只是,每次,她都跑得远远……
虽然,他不知道芬姨为什么罚她,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姑娘不讨芬姨欢喜。像她那样的性子,也难!
而且,那个时候,他还听说,欧阳锦跟她们班上的一个霸王女关系蛮好,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顾,顾珊妮来着的,为了这个事,欧阳大伯被学校老师请去过好几次,事后,每一次,欧阳锦都免不得被芬姨一顿臭骂……
米蔚然晚上跟宫华在这边应酬,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萧亚东一个人,进了半岛豪包,十几年的弟兄,说完了就完了。打完那架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当初也只听部长老头说,亚东在萧伯的安排下,进了部队,没成想到,这么些年,他都混到师级了。
到底是萧伯的骄傲,一点都不丢槐花胡同的脸。
犹豫了半晌,还是单独走了过去,瞄了几眼,看见他一个人连续闷了几口红酒,82年的,有些个年头了,入口香纯,后劲可是有些个大,照他那样的喝法,比较容易醉。自那天东子跟他说:萧亚东回来了。他就想着,如果那天遇见了,他们会怎么样?是不是依十年前那样,分外的眼红,或者还是一如当初那样,亲如兄弟……
“要看就进来看,偷瞄可不是你的作风!”一身刚阳之气的萧亚东坐在沙发里,脸上胡茬冒着,眼睛血红,嘴角勾着笑,仰靠在沙发里,眼都没有抬,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军绿色的衬衣卷到手肘处,修长的手指执着高脚杯,猩红的液体在小小的杯迹里回旋着。
多粗狂的一个男人!
米蔚然推开门,走了进去。白色的衬衣,外套着一身范思哲的西装,黑色的长裤,抬腿走了进来,他微低着头,眉眼很漂亮,而且很东方,加湿器里袅袅的水蒸气氤氲着他那如同水墨般风浪的眼,从眼角到眼尾,好像工笔描绘的墨线,柔韧婉转。他的唇角也是勾着笑,在笑,只是无比的清艳。
多**的一个男人
是萧亚东先说的话:“坐呐。”
都是“玩”字辈里混出身的人,谁在谁面前都不会做掉份子的事儿!
米蔚然在萧亚东旁边的位置做了下来,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萧亚东的杯子上,轻轻一碰,仰头干了。
萧亚东没有拒绝,也一口干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蔚然靠坐在沙发里,从荷包里摸出烟盒,抽出来一根,点上。到底是兄弟,十几年的,不可能因为那一场架,就这么给散了的……
“我看见小锦了,带着一孩子,身旁还有一男人!”萧亚东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米蔚然眼一眯,敲点了下烟:“那孩子,我见过了!”
“可惜,他不认识你!”萧亚东说这话,沧桑得要命,却又带着一股子讽刺。
米蔚然不是没有听明白萧亚脸话里头的意思,他连着吸了好几口烟,眼神幽幽地望着跟着的那酒杯,深邃而悠长:“他是我儿子,我一直都没有想过,我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萧亚东没有说话,只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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