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难以入眠之夜,第二天又是很晚才起床。洗漱吃过朝食后,凌珞玥就坐在书桌前开始奋斗了。
该回他什么好呢?苦思冥想,这可比大学写论文还难啊!
虽然她在后现代时期也是个出名的美女,收情书也收了不少,但她个性太大喇喇的,缺乏女人味,可从来没回过信,都是收过就放到一边的。没想到到了古代,居然还要回情书,真是匪夷所思啊。
想了半个时辰,蓦然想到了吃过的那一大桌子菜,嘴唇轻勾,奸笑了一下,决定就这么着吧。反正这东西又没有标准答案,这可是你逼我回的啊!可别怪我,嘻嘻。
写好了诗句,画好画,迭好,就命青梨送到王爷的院子鸣雷院,若王爷不在,就放在他书房的书桌上就行了。
交完功课,凌珞玥吃了午饍,就换上劲装去练武场了。
奔到练武场,看到杨辰昕在指导府兵武术,凌珞玥跑过去开心地和他打招呼“杨校尉。"
府兵们早已习惯这位凌侧妃的到来,纷纷向她行礼,凌珞玥也开始慢慢习惯了。
杨辰昕弓身行礼,“凌侧妃。"
“免礼,大家快起身吧。"凌珞玥不在意的挥挥手。府兵们起身继续操练,杨辰昕挺身看着她,又开始有点害羞了。“侧妃今日还是与往常一样吗?"同时抬手招来亲兵拿弓箭来。
凌珞玥看他害羞腼觍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点了点头“嗯,继续练吧。不过,今日我还有另一件事问你。"
杨辰昕有点小诧异。“侧妃尽管问。"
“我想去京城西郊的「乾元观」一趟,你能带卫兵随行吧?"凌珞玥被上次那场意外吓到了,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这次出行带上他和王府护卫去,总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吧。
杨辰昕点头道“那是自然,上次侧妃出门,属下正好和王爷一起进了宫,没为侧妃随行护卫,听说侧妃还遇到一场小意外?"
那场意外也不算小了。凌珞玥暗忖。但她也不敢到处说,免得到最后她反而被禁足了。
杨辰昕继续道“不过,「乾元观」却不是随意能进入的,若侧妃要去,还得要用王府的令牌来通报。"
“什么?什么令牌?"进个道观还要识别证?凌珞玥很是不解。
杨辰昕更不解“侧妃不知道吗?「乾元观」身为皇家道观,自然不能随意进出,若各位贵人想要进观,须得要各府令牌,或是身负皇命公务。
杨辰昕身为侯府公子,自然也能凭令牌进观,但令牌在他家大家长手上,他也不能随意进去。
“那这逸王府的令牌........?凌珞玥有不好的预感。
“自然在王爷手上,侧妃先告知王爷吧。侧妃想进「乾元观」参拜,王爷自然无有不允的。"杨辰昕云淡风轻。
他怎么可能轻易就答应?虽然那天魏卓宇表明了态度,但凌珞玥却觉得这人才没那么简单,脸上那邪邪的坏笑,似乎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中,以自己的简单头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何况她的目的又不是去参拜,不知道能不能在他面前蒙混过关?唉!心塞塞啊。
“嗯。"凌珞玥随意点点头,走到一旁拿弓箭练习,头脑里想的却是怎么去说服逸王爷给她令牌,让她能进那「乾元观」。自己的目的不会被他猜到吧?
要不,用偷的?可是那令牌放在哪里呢?据看过的古装戏剧经验,一般都放在衣襟怀里或是袖子里。不过最近被他搂抱多次,他身上好像也没有硬梆梆的牌子样物。
趁他洗澡时去翻他衣服?电视里也都这么演的,但是她要怎么进他洗澡间呢?她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洗澡啊?
脑子里胡思乱想,手上羽箭就胡乱发射了,不是射到地上,就是射到树干上,一旁的杨辰昕不明白她的烦恼,觉得侧妃今天又退回原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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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议事殿里,正在被算计的逸王爷打了个大喷嚏“哈啾。"
魏卓宇揉了揉鼻子,觉得这事好像曾经发生过,又或者有事将要发生?
魏卓宇回到王府,再次很自然的步到飞霜院,不过今晚他回来的太晚,听婢女回禀,凌侧妃已经睡下了。魏卓宇有点失落,心里骂了皇上数百遍,老是把政务推给他,哼,他明天绝不会去上朝了。
看着她黑漆漆的寝室,看来那准备好的礼物要明天送出了,不知道她看到会不会很开心呢?心里想着脸上就不自禁地带上了微笑,心情又变好,转身步出了飞霜院。
微笑着走回了自己的鸣雷院,小仆从将凌侧妃回信的事告知了魏卓宇,心情飞扬地走到书房,拿起桌上的信件展开一看,笑容随即凝固在脸上。只见那上面画了个稻草人,脸上的表情稀奇古怪,像个骷髅头,旁边一首耳熟能详的诗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飧
粒粒皆辛苦
“........................."魏卓宇不知道他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位爱妃脑子里稀奇古怪,他也抓不准她是肚子里没什么文墨呢?还是故意装傻气他的。
看来小火慢慢炖煮不适合她,大火炙烤也许更有成效。魏卓宇挑唇微笑,连皇位都能手到擒来的他,就不信一个女人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寝室里,凌珞玥虽然躺在床上,人却辗转反侧睡不着,只为那入观的令牌不知要如何拿到手?自己又不善阴谋诡计,又没做坏事的胆量,看那逸王爷轻松就把她拐到屋顶上,可见他武功高强,这暴力强取这条是行不通了。看来只能偷偷摸摸来暗的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她只要和魏卓宇提一提就能拿到令牌进观了,可凌珞玥这次偏偏钻了角尖,觉得他没这么好商量,就只想着要用偷的或蒙的这些歪邪技俩。
想来想去就是想着怎么拐骗他在她知情的情况下脱衣洗澡,好让她能顺利偷到王府令牌。就这样想了大半夜,勉强制定了做战计划,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由于昨晚想了大半夜的邪魔歪道技俩,今日早上就起不来了,呼呼睡到了日上三竿。凌珞玥慢吞吞地起身洗漱,换衣裳。
青梨服侍她穿戴好后,告知她“小姐,王爷早上来过,见小姐还在睡,就吩咐奴婢们不用吵醒小姐,待小姐醒了后,就去鸣雷院书房见他。"
凌珞玥心里又一疙瘩,虽然心里万般不情愿,但为了实现自己对他的算计,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步入鸣雷院,有仆从带着她走到书房,一进去,果见魏卓宇在书桌前低头作画,心里奇怪他今天怎么在家里,又跷班了?
魏卓宇抬头看她到了,向她招手“过来吧。"
“是,王爷。"凌珞玥小心亦亦的走过去,离他五步远就停下了。虽然脑里想着要靠近他一点才能实现计划,但身体和潜意识里还是想着要离他越远越好。
魏卓宇看她又躲躲闪闪的,不爽到极点,“过来我这边,我又不是老虎,难道还会吃了妳不成?"
凌珞玥心想:你比老虎可怕多了好不!
为了令牌,她勉强挪了过去,魏卓宇一把捞过她,从侧后方把她圈在怀里,凌珞玥抖了一下,终是忍住了。
魏卓宇本来准备好了她的尖叫和推拒,却发现他的爱妃今天居然顺从了,难道她终于开窍了?满心的不爽瞬时飞散,拿过她的回信摊开给她看,“能不能告诉我,妳画的这是什么?这首诗又是什么意思?"
凌珞玥看了看那「惊声尖叫」电影里的骷髅面具稻草人,和那首「悯农诗」。想笑又忍住了,故做不解“王爷说笑了吧,王爷对诗词书画造诣这样高,怎会不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魏卓宇看她又开始装傻,在她耳边慢悠悠道“诗我当然知道,可我给妳的是首情诗,妳回我首「悯农诗」是什么意思?"嗓音迷人,又在她耳边这样近,凌珞玥全身都酥酥麻麻的,他知道她这里敏感,故意折磨她的耳朵,谁让她这样不解风情,破坏情趣。
凌珞玥双腿发软,魏卓宇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她才不至于滑下去。“唔?"魏卓宇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凌珞玥忍得想打他了,又想到那该死的令牌,只好抬手遮住自己的耳朵,“我和王爷说过了,我会的诗词没有几首,想来想去,就写了这首我比较熟悉的了。"
这可是教小孩背唐诗的首选啊!
“说实话!"魏卓宇才没那么好唬哢,转到另一只耳朵,阻止她另一只想遮住的手。
凌珞玥没法了,只好道“我........我是想到我们吃过的那一大桌子菜,觉得实在是太浪费了,所以.......所以就想到了这首诗。王爷饶命。"
魏卓宇失笑,“爱妃妳倒是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没想到她吃着他精心为她准备的饍食居然是这种想法,魏卓宇真是服了她了。稍稍放开她,指着那「惊声尖叫」问“那这又是什么?"
凌珞玥看了看,吐了吐舌头,这可要怎么掰呢?
“我..........我娘亲的教书先生画过的图,他说是他家乡里特有的。"这句话可是半真半假啊!
魏卓宇听她又提她娘亲的教书先生,唇角微勾,心里已经了然,却不点破,看来她内心真的有很多秘密,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一一向他吐露。
魏卓宇放开她,拉着她的手走到偏厅饭桌前坐下,又是一大桌子的菜,魏卓宇故意问道,“爱妃妳有如此高尚的情操真是令人佩服,但这桌菜已经做好了,还吃吗?”
凌珞玥看着那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只差没流口水,她刚起床,还没吃东西呢,早就饿了,点点头道“吃.....吃,当然要吃。"节操算什么东西,在饿肚子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魏卓宇继续讽刺道“哦!那爱妃所说的粒粒皆辛苦呢?不很浪费吗?"
凌珞玥心里翻白眼,我以前是穷,哪里每餐都吃的起山珍海味,现在有你这么土豪,我还客气什么?外表故做天真道“这也不难办啊,府里这么多人,还怕吃不完吗?赏给他们吃就是了。"
魏卓宇听了有些惊讶,在这个时代,奴仆们吃主子剩下的饭菜是大不敬,尤其是天家贵冑的精致上等菜肴,若常常赏给下人们吃,不但给主子下脸面,而且容易把奴仆们的胃口养刁,到时下人们谁还愿意粗茶淡饭,勤勉干活?
凌珞玥的头脑里可没有这么多阶级观念,她只有穷人和富人的分别。富人可以天天挥霍山珍海味,手头紧的人就吃的简单些,偶而可以奢侈一下吃点好东西。所以把吃不完的菜肴送给「员工们」吃,对她而言可不特别。
魏卓宇看了她几眼,知道她确实不是无脑才说出这些不合时宜的话,就命人撤下一大半的菜赏给下人们吃,留下了几道精巧的特色菜。“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凌珞玥不明白其中原因,只觉得这也值得大动干戈?但也只能点点头“知道了。"
坐下吃饭,凌珞玥心想: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看了看桌上,洽好有汤,就想着要怎么把汤洒在他身上。心不在焉的扒了几口饭菜,盯着那碗汤,忽然站起身,拿汤勺盛汤,“王爷,我给你盛碗汤吧。"凌珞玥微微笑着说。
魏卓宇差点要惊掉了筷子,这么多日子以来,她还从未有过这么「贴心」的举动,她一向是避之惟恐不及,不是躲就是装傻,怎么今天这么温柔?
魏卓宇还在惊讶中,凌珞玥已经盛好汤要端给他了,魏卓宇受宠若惊的就要伸手接过,凌珞玥却「不小心」手腕一抖,眼看那碗汤就要全数洒落到魏卓宇身上了........
要做坏事凌珞玥自然是万分紧张,但她一向粗神经,也不管热汤会不会烫掉人家一层皮,做事瞻前不顾后,还是一咬牙要这么干。
眼见就要成功,千钧一发,魏卓宇手腕一翻,两手稳稳接住了要倒掉的汤碗,居然一滴也没有洒出来,伸手平平稳稳的将碗放回桌上。随即拉过凌珞玥的手察看,“怎么又这么不小心,可有烫着?"
凌珞玥瞪大双眼唇微张,一半是惊讶于他身手竟然这么好,另一半是懊恼自己连这么点小坏事也做不成功。简直想马上地遁逃走。
不过魏卓宇似乎完全没发觉她的不良念头,还是只关心她的手,见她不说话只发呆,以为她吓到了,轻轻拍拍她的手“放心,这么点小意外,我不会让它伤到妳的。"
凌珞玥心虚不已,勉强扯一扯嘴角,“我真是笨手笨脚的,幸好王爷你没事。"
“我没事,坐下继续吃饭吧。"魏卓宇略有动容,禁不住想若刚刚自己真的烫着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凌珞玥坐下继续艰难的吞着饭菜,食不知味,心狂跳不已,看来这一时半会儿是得不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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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憫農詩作者為唐朝李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