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毅哥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好像这次任务已经完成了多半一样。心里哼着不成调子的歌朝五楼走去,这时东邪恰好回来了。他忙向东邪打了招呼。东邪冲他点点头,示意让他进房子。他本不打算告诉东邪找李编辑的事情,但是想到刚才向李编辑提到了东邪,便在走进屋子后将事情告诉了东邪。东邪并没什么反应,只是说:“多学多益,不过你的文章发表是可以的,但距离大家还有很大的差距。”“嗯,我会好好努力,争取不辜负您的期望。”
从东邪的话里能听出他还是比较欣赏毅哥的。“对了,党一荷呢?”“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找同学去了吧。”毅哥回答到。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搞不清为何党一荷会跟着来,而且东邪好像还挺关心的样子。这样的疑惑毅哥自然不敢唐突。东邪边说边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老杯子,打开盖子。毅哥忙去拿暖瓶给东邪沏了水,倒完水后发现好像并没其他的事,便对东邪说我再去看看资料,其实是想下去问问有没有空房子。东邪呷了一口茶,说那你去吧,别忘了。毅哥点点头,关好门,转身朝楼下走去。
下得楼来,那位接待员依然兢兢业业地站在前台后,因为不时地还有人来入住。接待员显然是记住他了,冲他笑了下。毅哥问:“还有房子没?”接待员摇摇头,说房子会都是务组提前分配好了,她只是照章行事。毅哥只好作罢,正要往上走时,党一荷脚步发虚地出现在雅轩阁的门口。毅哥赶紧走上前去,问她怎么了?还没到跟前,一股酒味便飘了过来。这丫头咋了?他有些纳闷。是不是和同学high疯了?“你要出去?”党一荷好像还很清醒地说。“嗯。”毅哥本想再到外边看看旅馆,但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党一荷,便跟在党一荷后边。路过接待员时,接待员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俩。
刚上楼梯,党一荷的脚步便明显得虚浮了,差点没摔倒。看来刚才那点清醒还是勉强装出来的,毅哥忙搀扶着她。毅哥虽然没有其他想法,但是党一荷柔若无骨的身体还是让他有些魂不守舍。他尽可能地身体离党一荷远一点,尽量地想着些其他事情。
就这样一路煎熬地将党一荷护送回房间,毅哥已是满头大汗。刚进门,党一荷摇摇摆摆地推开他,去了卫生间,干呕着。毅哥看看房间里并没果汁或者牛奶之类的解酒物品,便给服务中心打电话想让他们送过来,对方让他等等。毅哥倒了杯水送到卫生间,党一荷接了喝了一小口,不好意思地说:“见笑了。”“呵呵,美女醉酒别具风味。”
毅哥半开玩笑地说。“哦?有什么风味呢?”党一荷脸上飞过一丝红晕,有些好奇地问。“其实饮酒当在半醉半醒之间最是美妙,似睡非睡,飘若游仙,恍惚若飘行人世,飘渺间欣然如天人之得。美女之醉若花怒放,尽显女性的妖娆妩媚。”这倒不是毅哥信口胡诌,那是他很久前月下独酌时的真切感受。“人家说借酒消愁,我看你倒是借酒寻欢。”说完党一荷便觉不妥,解释到:“是寻找欢乐。”“呵呵,酒这东西只是工具,即可得欢愉,亦可种悲伤。”毅哥好像是哲人一般地总结着。
说话间,门被敲响了。
毅哥知道是送果汁的来了,便开了门。果然是,他付了钱,接过果汁。服务员说谢谢便替他关上门走了。党一荷这时已从卫生间出来了,在圈椅上坐着,看见毅哥拿着果汁,抱歉地说:“给你添这么多麻烦。”“都是校友嘛,况且还欠着你好多人情呢。”毅哥边说边将果汁递了过去。看着党一荷一幅清醒的样子并不是很醉,毅哥想得快点出去找房子了。“怎么,怕我吃了你?”党一荷好像看出毅哥的想法。
“呵呵,我又不是唐僧。只是想出去找个地方可能更方便点。”“我看你就是唐僧,走吧,都走吧。”党一荷好像有些埋怨。这让毅哥有些举棋不定了。出去吧,未必能找到房子,况且她喝醉了,虽说是官方安排的住宿,但谁能保证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能安然无恙呢?自己先前不就接到了一些暧昧的电话么,想想新闻上说的关于独处一室的女孩的遭遇不免让人心生担忧。但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而且党一荷还非亲非故的,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传扬出去,对党一荷该如何是好。君子坦荡荡,心无杂念谁又能奈何?毅哥转念又想,念及此,他决定还是留下来。
第五十六章
就在毅哥决定留下来的时间,党一荷却说她再想喝点。“你疯了,已经醉了。”毅哥想都没想地回绝了。“就一点,一点点嘛,我也想体验下你说的飘飘若仙的感觉。”党一荷撒娇地说。一股异样的感觉浮上毅哥的心头,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很舒坦。不久以后的他才知道那种感觉是一种保护者的骄傲感和光荣感。他虽然和夏冰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但夏冰好像很少和他撒娇,更多的时间像一只蹲在角落里的小兽,时刻不忘保护自己。“不行,那得讲氛围。”毅哥的语气明显弱了下来。“算了,自私鬼。”党一荷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地拉着脸。“我可以答应你,但你真得不能多喝了。”毅哥动摇了。“呵呵,逗你呢。”党一荷调皮地笑着。“这孩子!”毅哥模仿着邻家大叔的语气说。
“刚才真的很难受,胃里直泛酸。”党一荷说。“酒菜酒菜,无菜不酒哪行。”毅哥比较难以接受西方饮酒文化当中那种追求极致,追求纯粹的做法。他虽然知道美有时是一种平衡,是一种协调,譬如苍茫的群山必得翠绿来点缀,雄浑的冰川必得辽阔的海洋来衬托。但是他也知道美有时也是一种纯粹,比如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比如凌晨草叶尖上欲滴未滴的露珠,譬如红尘中一抹童贞的笑颜。
但是好像更加喜欢一种能让他混处于世安然一心的东西,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懦弱或者守旧的体现。“喝点果汁会好些。”他把果汁递了过去。党一荷听话地喝了一口。“你说友谊真得能天长地久么?”党一荷没由头地说道。“怎么,朋友欺负你了?”
毅哥早就觉得党一荷这酒喝的有些奇怪。“其实也没什么。”党一荷欲言又止。“其实天长地久本身就是一个童话。”毅哥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是啊,很多时间很多事情就像是猫尾巴,自己逗自己,咬来咬去,最终疼的都是自己。”党一荷忽然深沉起来,好像压根就没喝过酒一样。
“怎么啦?”毅哥被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的。“呵呵,没什么。”“怎么,怀疑哥的人品?”毅哥不知怎么对眼前这个女孩好像产生了很深的兴趣,一幅想要谈根究底的样子。“哎呀,真的没什么,其实想通了,也就小事一桩。”党一荷还是忍不住地说了。
原来党一荷今天下午和毅哥分开后,回到住处,看了会电视,觉得无聊,便出去到校园里散散步。没曾想,在图书馆附近竟然遇到了发小。自初中毕业后,她俩就再也没彼此的音信了。
俩人一番感慨后,都说得庆祝庆祝。于是发小拉着党一荷直奔酒吧而去,她俩在初中时间经常喜欢泡酒吧,倒不是喝酒,而是喜欢呆在那里听铿锵有力的歌,看那些活力四射的人,当然偶尔她们也会一展身手。发小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熟络地和那些服务员打着招呼。不知为什么,发小突发奇想地说喝点酒。党一荷自然不喝,但发小死磨硬泡地说只喝点红酒,红酒还养颜。
党一荷拗不过,便同意了。俩人便点了一瓶红酒,在角落里坐下,俩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喝。喝着喝着,发小问她还记得初中毕业时那些话么?“生死不相忘,富贵不相弃。”她俩异口同声地说。她怎么能忘记,党一荷朋友本就不多,发小是最铁的一个了。那是毕业后的一个周末,发小和她在河边的一个石凳上相约喝完酒后,俩人像哥们一样发誓说的一番话。高中时,发小没考上便出去打工了,她们一直保持联系到高中毕业。后来上大学还时不时地打几次电话,再后来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她又闲扯了一阵。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发小起身到外边接了个电话。她在那里等了二十多分还是没见发小回来,想可能是有事绊住了。她便付了帐,付账时吓了一跳,一瓶竟然要五百。到底是大都市,幸好她带着卡,刷卡出来走出门。天色尚早,她在街上随意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