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漱玉落水
“哦?”聂慎垣心里觉得好笑,挑了挑眉,“什么事儿?”
姚兰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了。“那件事情你知道了吧?”
聂慎垣觉得有趣的很,说,“我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却不知道夫人说的是哪一件事?”
姚兰不耐烦的说,“你少给我装蒜。我说的那件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知道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余地了,我说不是我指示的,你怕是也不会信。我这次来,也不是来跟你商量什么的。就是来同你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说来听听?”聂慎垣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我答应你让丞相暂时不要提立嗣之事,而你也莫要再追究刺客的事情了。”
如意在门外听见,不由的大惊。这两件事分明是不对等的。她正想着聂慎垣大抵是不会答应这要求的,却听见聂慎垣说了声好。
姚兰也似乎是很吃惊,旋即大喜,又说了几句,就起身出门了。
如意连忙躲在一旁,做出刚刚进来的模样。姚兰看见她,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走了。
聂慎垣却是对她招了招手。“外边风大,表小姐还是进来说吧,莫要冻坏了身子。”
如意听这话却是冲他翻了个白眼。现在正是三伏天,哪里来的冻坏了身子?可她就乖乖的进去了。
“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如意想假装自己不知道此事,却被聂慎垣戳穿了。
“表小姐也莫要再装了,我知道你在门口听了很久罢?大抵是都听到的了。表小姐聪慧过人,不如来谈谈你是怎么想的?”聂慎垣瞧见她被戳穿时有些尴尬的可爱神情,又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如意有些羞恼,又看见他笑的好看,又不忍心冲他发脾气了。
如意一时被他的笑脸晃了眼,定了定心神说道,“小女子不过有些小聪明罢了,哪里能算得上是聪慧过人?不过既然大爷要我说,那我就说了。我认为,大爷您答应姚兰这件事,是个计谋。”
“哦?何以见得?”聂慎垣看见她认真分析的样子,强忍住摸摸她脑袋的冲动,问。
如意自是不知道聂慎垣的小心思,还在认真的分析着。“我认为有两个原因。
其一,大爷您本来就是在军**事,地位不低,又与太子殿下交好,且深受皇帝宠信。假以时日,您指不定能做到左丞相的地步,不比相爷的右丞差,还更有实权。是以您并不是很需要相爷的继承人位置。
其二,更何况您怕也是不想与姚兰关系搞的太僵吧?毕竟您长期不在这相府内,而姑娘却是一直在这里的。她受了欺辱也总不能一直去找太子妃,只能靠这样来让姚兰投鼠忌器,对姑娘好些。大爷您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如意说完,抬头看着聂慎垣,却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脸又红了起来。
聂慎垣见她这反应,心里想要捏捏她脸蛋摸摸她脑袋的想法更甚了,都被他压了下来,说,“表小姐果然聪慧,不过还有一点你没有说到。这确实是个计,一个逼着姚兰不得不动手的计。”
如意为着他老是叫自己“表小姐”而懊恼着,听聂慎垣这样说,也是反应过来。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眼光。姚兰为人阴险卑鄙不守信义,那她看谁都是这样的。纵使聂慎垣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可在姚兰眼中,那就是会不守信。
因为怕聂慎垣不守信用将她的事情告诉丞相,所以她要趁着自己势力还在的时候彻底稳固聂慎安的位置。到时候,聂慎垣就有理由下手了。
如意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两人正聊的投机,聂惠儿过来了。
“哥哥,你和如意在聊什么呐?”聂惠儿跑过来。她在聂慎垣面前一向是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或许是因为只有在聂慎垣面前她才是绝对安全的罢?
聂慎垣弹了弹她的脑门,哄着说,“我们在聊你呢。夸你乖巧懂事,听话聪明。”
如意也在一旁符合着。
聂惠儿听到这话,欢喜不已。说,“我觉得如意和哥哥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有在你们身边才觉得舒服呢!而且如意好看,哥哥也好看。如意聪明,哥哥也聪明。如果哥哥能娶如意为妻的话,那我当真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呢!”
如意和聂慎垣对视一笑,又同时把头撇开。
“兄长,我又来看你啦。”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见聂慎安的声音了。
这些天聂慎安几乎是天天都会来看望聂慎垣。他是打心底佩服聂慎垣,渴望着成为聂慎垣那样的人。
聂慎垣也无奈了,他现在算是彻底晓得聂慎安和姚兰的不同和共同处了。
聂慎安不要脸的性格就很随姚兰。
聂慎安都是背着姚兰偷偷来的,因为姚兰是不允许聂慎安和聂慎垣多接触的,下了死命令。
但是聂慎安天天往聂慎垣处跑,总是会有人看见的。
姚兰知道了他天天往聂慎垣处跑,把聂慎安捉回去狠狠的训了一顿,然后将他关在屋子里一步也不许他出去。就连上学堂的时候也是有人陪着的。
如意知道了,心里颇为感动,告与聂慎垣聂惠儿知晓。本来还在想着聂慎安这几天怎么没来的聂惠儿,一下子就释然了,还有些心疼起聂慎安来了。特意嘱咐如意中午给她送饭的时候多送一份带给聂慎安。
聂慎安见如意给送了饭,一阵惊喜,大口大口的吃完了,而浣纱送来的饭却是一口未动。
浣纱见此,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收拾好了,坐在后边等着下午开学。
奴才们一般都是早上送主子去学堂,然后回去带饭,中午掐着点送上温暖华丽的饭菜。然后收拾好了,下午就在教室里陪着上完课再回去。
下午些的时候,浣纱也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实在是太困了,竟然直接在课堂上睡着了。
先生又是严肃负责的,哪怕她只是个丫鬟也不会不管,就叫浣纱起来站着了。
聂慎安提醒浣纱说让她仔细听讲,莫要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浣纱心里委屈的紧,放学后,她没有跟着聂慎安一路,而是跟着如意。
如意心里奇怪,又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听着浣纱说。浣纱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在如意看来都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转眼就忘了。可偏偏浣纱是个想得多的,总觉得聂慎安待她不如从前那样好了,满腹委屈无人诉说,就只得又来扯着如意说话了。
如意也是无奈,这些事情她根本理都不想理的,可奈何浣纱是她幼时好友,打小一同长大的。没法子,她又只得去找了聂慎安说了。让聂慎安对浣纱好些。
聂慎安听这些话着实是觉得茫然。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又委屈了浣纱,什么时候又偏心了漱玉。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叫住了如意,仔细询问了。如意如实告诉他是浣纱同她说的。
聂慎安一下子火就出来了。他扪心自问平日里待浣纱已然不同于对待其他女子,好的不能再好了。她还想要怎样?莫不是当真要自己娶了她才肯罢休?
聂慎安当场就叫住了浣纱,就吼了过去。浣纱眼眶煞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如意慌忙拦住了正在发火的聂慎安。浣纱的性子她知道,一哭起来那就没完了。
回去以后,浣纱硬是要拉着如意谈心。
“如意啊,我们俩姐妹都是苦命人。本来好好的,家里突遭横祸,连个缘由都不清楚就被抄了家贬为了奴。本来我还以为跟了聂慎安算是跟了个好主子,可今儿你也看见了,他是怎么对我的。还是如意你好,不管是大爷还是姑娘,都待你好极了。”
如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只是敷衍的点点头,胡乱应付了几句,就送浣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漱玉。
原来,漱玉是看见聂慎安今天一个人回来了,还怒气冲冲的,塞了些钱给马车夫,就一清二楚了。她是特意来嘲笑浣纱的。
“哎呀,这不是浣纱嘛?怎么眼眶红红的,却像是刚刚哭过了一般?我听闻你同二爷吵架了?可千万莫要这样啊,我们都是些做奴才的,怎么能同主人家争吵呢?如意,你说是不是。”漱玉话里话外都挤兑着浣纱,还把如意也给拖上了。
浣纱心里恼怒,她本来就因为聂慎安救过他几次,心底里暗生了些不当有的情愫。又因为聂慎安人好,对下人们都是极好的,给了她一种错觉。浣纱是早就在心里把自己当成了二夫人的。
现下听漱玉这么说,心里一阵恼怒,手上推搡着。而旁边又恰好是个池塘。时值盛夏,这池塘里开满了荷花,粉的白的,连成一片,好看的很。
“噗通!”一声,漱玉在浣纱的推搡下一个没站稳,向后跌去,不偏不倚的就掉进了荷花堆。
本来平静的荷花池却因为漱玉这一下子落水而激起了大片涟漪,荷花与荷花之间紧密的挨着,一朵抖动起来,其余的也就跟着抖动。
漱玉跌进池子里又不停的扑腾着,一时间,池子里的荷花竟然全都抖了起来,看起来还颇为壮观。
“救命啊!救命!我不会水——!”
漱玉在池子里扑腾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