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一番过后薛冬白靠在椅子上，他让陆蠡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依附在他身上，因为陆蠡个子娇小，在薛冬白的对比下犹如一个大型的洋娃娃，软绵绵的趴在他胸口。

“我们这件事还没结束，我还没有原谅你。”陆蠡喘着气说道，显得没什么威慑力。

而薛冬白自顾自的躺着，手搭在她身上，把玩着她的长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彻底回归过神来的陆蠡试图离开，但被薛冬白扣住了手腕，“别一个人走，你想被卓旧当做绑架一样带走吗？”

陆蠡瞪大眼睛，他说的没错，卓旧很有可能会这样做。

薛冬白揉了揉她的脸，然后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车子行驶在陆蠡熟悉的回家的路上时她才松了一口气，陆蠡从后视镜里不经意看她一眼，“以后无论去哪都不要一个人，要是遇见了卓旧一定要告诉我，或者找陆沿。”

陆蠡假装没听到，眼睛看着车窗外。

她这是在置气，跟个孩子似的，如果太轻易原谅的话她也太没面子了，这不是一个吻就能解决的事，就算薛冬白真喜欢她又能怎样，到了该做出选择的时候她不还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陆蠡又变得失落，曾经在卓旧那里她永远都占据第一位，只要不触到他的逆鳞她总能享受到最无保留的爱。

卓旧的爱把她给惯坏了，这点连她自己也没发现。

因为得到过最好的所以之后她才会忍不住去拿来对比，薛冬白也很好，可是比起卓旧，他的爱就显得自私，毕竟很少有人能像卓旧那样去爱陆蠡。

不惜赌上自己的全部。

陆蠡回到家的时候陆沿正在客厅等着她，在看到陆蠡时陆沿的眼神有些闪躲，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薛冬白走了吗？”

像是在没话找话，可陆蠡还是点了点头，静静地等待他之后要说些什么。

“关于卓旧，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不都已经知道了。”陆蠡嗫嚅道。

“可我更想听你的解释，比如你对他的看法。”

这有什么好说的，陆蠡不理解，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他想把我带走，就像以前在费城时那样。”

“在费城时是怎样的？”陆沿刨根问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陆蠡亲口说出来，卓旧的出现犹如一根刺梗在他喉咙口，喝一口水都会难受的程度。

记忆似乎一下被带回了一年前，陆蠡握紧了拳，指甲陷进掌心的肉，再次看向陆沿时眼中带着怨恨，“这不关你的事。”

陆沿沉着脸看她，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陆蠡不管他如何，直接转身回了楼上。

“等一下。”陆沿叫住她。

陆蠡停在楼梯间，手搭在扶手上回身看他，“你又想问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了当初害你被带到美国的人是谁，你会怎么做？”

陆蠡一愣，陆家的人不都认为是李家做的吗，陆沿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另有其人，她认真想了一会，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静静等待她回答的陆沿。

“我什么也不会做。”

“为什么？”陆沿不敢置信。

“在美国，除了遇到卓旧之后，我遇到的都是些真心待我的人，尤其是我的养父吉姆，没有人比他更爱我，没有人。”

陆蠡的声音不轻不重，却狠狠砸在陆沿心口，她这是在提醒他，在陆蠡心中养父要比他这个亲生哥哥来的更加重要，陆沿很想告诉她他也是真心爱她，可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别提陆蠡。

“而且卓旧也没有做出真正伤害我的事，只是，我不爱他。所以在美国的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快乐的，可来到这里之后就变了，我过得一点也不好，你明白吗？”

说完也不想看陆沿的表情，陆蠡再次转身离开，这次陆沿没有再叫住她。

近十天没有回家，房间应该是被人打理过了，床单被套都换上了新的，地面也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陆蠡有赤脚在地上走路的习惯，几乎隔天就需要擦拭地板。

陆蠡躺在床上，鼻息间是某种洗衣液的味道，她突然想到卓旧身上永远不变的味道。

因为知道今天就要出院陆蠡提前准备好了等陆沿来接她，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也没在意，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可渐渐地就没了动静，好像进来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抬头，嘴巴动了一下刚要说些什么，在看见卓旧时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她再次回到了费城的大房子里，卓旧总会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看着她。

他习惯站着的时候手插着口袋，微微倾斜着头，目光中有打量也有戏谑，像在看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即便陆蠡只是躺在那睡觉他一个人也能看上许久。

而现在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动作再次出现在陆蠡面前，她只觉得不真实。

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变，黑发灰眸，瘦高的个子极富存在感，光站在那就能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好几次出现在公共场合都会有人把他误认为是某个明星，毫不遮掩的盯着他瞧。

对于众人的目光卓旧选择性的忽视，他早已习惯一举一动被人注视，但并不代表他喜欢这样，所以陆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在一些私人场所，很少能被外人打扰。

而卓旧竟然会出现在医院这个地方，虽然顶楼病房几乎没什么人，但还是足够让陆蠡惊讶了。

她有想过两人的再次见面，但绝不会是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

卓旧看着她，嘴角和眼角都藏着笑，是难以掩饰的开心，他的倾城，他的斯嘉丽，他的陆蠡，无论她有多少个身份，他都能将她变成自己的。

“我是来带你走的，倾城。”

清清凉凉的声音，让人想到薄荷汽水，和记忆中没有变化，他说中文和说英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音色。

他几步走上前，拉住还没回过神来的陆蠡的手，顺势把她搂进怀中，身高的差距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来抱她，他忍不住嘟囔，“怎么一点也没有长高。”

“卢西恩你。。”

卓旧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唇，“嘘，在中国要叫我卓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