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坐在床沿，忍不住埋在她的脖子里深吸一口气，“你好香。”

陆蠡抖了一下，想推开他却还是松了手，变成把手虚虚搭在他的肩膀，欲拒还迎的姿态，注意到她动作的卓旧眼中的笑意加深，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像犬类。

卓旧其实黏人的很，只要和陆蠡在一起他总是要上手去摸几下，蹭几下，闻闻她身上的气味。

无论做什么都要待在她身边触手可及的位置，眼角余光都要有她的存在，如此强烈又丝毫不带遮掩的情感第一次遇到确实会让人招架不住，更别提初尝情爱的陆蠡。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彼此的初恋，可陆蠡或许不会承认，而卓旧根本不在乎，陆蠡只会是他的唯一，无须冠上初恋这种美好的词汇来加以修饰。

卓旧身上的味道和他的嗓音一样，清清爽爽，又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和从前是同一个味道。

他真是长情的可怕。

陆蠡漫无边际的乱想着，他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他和她之间还会有秘密吗？他甚至会把斯特林家族讳莫如深的秘密像是讲故事一样全部告诉她，丝毫不担心她会说出去。

关于他和斯特林家的大少爷争夺继承权的事也会一点点透露给她，稍有进展就会忍不住向她炫耀，毫无保留的像个稚嫩的少年。

不知道下次卓旧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那个时候他会带她走吗，她又该如何拒绝。

长久以来的习惯让陆蠡早就忘了怎么去拒绝卓旧的要求，她总是无条件服从，如同本能。

第二天一早陆蠡有些艰难的起床，冬天的早上总是留恋温暖的被窝，她睡眼朦胧的先冲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得神清气爽，但时间也不可避免的有些着急。

她慌慌张张跑下楼，果不其然陆一已经在楼下吃着早餐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接触。

陆一像是完全没看见她继续喝着豆浆，陆蠡见此反而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拿过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陆沿从楼上下来了，这比他平常上班的时间都要早。

“今天我送你们上学。”

陆蠡用纸巾擦手，沉默着不说话，眼睛在陆沿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下车的时候陆沿叫住了陆蠡，他侧过身子有些迟疑的开口：“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好。”

陆一已经进了校门口，陆沿又说：“你和满满，随你开心就好，用不着勉强。”

陆蠡没有回应他这话，关上车门后就离开了，陆沿看着她的身影，已经是冬天，衬衣短裙换下，变成了保暖的冬衣冬裤，可即使如此陆蠡仍旧是好看的，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她，也难怪卓旧会如此痴迷于她。

近十天没有出现在学校班级的同学也只是简单的问候了几句，并没有过多的询问，陆蠡乐得清闲，一下课就往走廊外站着晒太阳。

她所在的国际班和尖子班在一条走廊上，时常能看见陈年等人，今天是个大晴天，学生们成堆的聚集在教室外享受着舒适的阳光，人群之中她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陈年的身影。

只是今天他旁边还有另一个女孩，陆蠡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是那天在食堂的李幼渔。

李幼渔的长发披散着，半垂着睫毛看着自己的手，小声说着什么，而陈年倚靠在栏杆处，歪斜着半个身子凑近了看着李幼渔，认真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

一点也不像她印象中的陈年了。

陆蠡转过头，手支着下巴看着楼下的花坛，心情竟开始慢慢变好。

过了一会楼下传来一阵骚乱，夹杂着女孩子兴奋的尖叫声，陆蠡回过神来，忍不住踮起脚尖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了，因为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闲庭信步般走到楼下的花坛旁，身边还跟着学校的几个领导，陆蠡刚转来的时候见过其中一个。

都是些不是重要场合不会出现的人物，现在却一下子都聚在了一块，围绕着中间的男人笑眯眯的说些什么。

在几个中年男人中间他显得尤其突出，他在黑色西装外披了一件深色的外套，脖子那块露出的白色衬衫像是天鹅修长的脖颈，白生生的晃了人眼。

他的表情随性又放松，看样子像是在认真听对方说话，但陆蠡知道他其实一点也没听进去。

周围的学生对着楼下英俊的男人窃窃私语，虽然从陆蠡这个楼层看他只能看到他的半张侧脸，但依旧好看的不像话，宛如少女漫画里的人物。

然后他不经意抬头，恰好与正皱眉观察她的陆蠡对上视线。

卓旧微微抬头看向陆蠡，她穿着与周围学生相同的衣服，但还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到，她的心情应该不错，虽然皱着眉，但或许是因为近视让她看不清。

她在认真观察他，光这点就让卓旧觉得不虚此行。

他张嘴，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然后笑眯眯的收回视线，继续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上课铃响，陆蠡跺了跺脚，有些烦躁的回了教室，卓旧的突然出现让她一整节课都没有认真听讲，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下课，学生们一哄而散的向食堂跑去，陆蠡不紧不慢的收拾好课桌走出教室。

然后在楼梯的拐角处看见了正往上走的卓旧。

他身边没有其他人，注意到陆蠡后仰起脸先露出一个笑脸，一半明亮一半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闪过，如果不看衣着陆蠡甚至会以为他是和她同龄的学生。

他笑的时候睫毛也跟着颤动，冷冽的五官瞬间变得温柔，像裹着一层蜜糖。

“跟我走吧，倾城。”

“去哪？”

卓旧不回答，拉过她的手塞在自己的口袋里，这还不够，又搂着她的肩膀蹭了蹭，发出满足的轻哼。

可陆蠡却把手抽了出来，“我不想和你走。”

她眼睛看着地面，摆出一个略显防备的姿势。

“谁教你这样说的？”

这是卓旧的第一反应，他把手插进口袋，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