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旧注意到陆蠡观察的目光，微微侧过脸看着她：“不疼么？还有心情猜测我的心思。”
陆蠡呼吸一滞，眸色加深：“如果不是你不值得，我真想死在你面前。”
卓旧不在意的抚摸她的长发，语气淡淡：“你不会的，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但你不会死的，你会和我一起长命百岁。”
裹上厚厚的纱布后医生退出房间，门前的玻璃渣也早就被人清理干净，房间里只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提示着每个人之前所发生的事。陆沿他们再次被卓旧的保镖挡在门外，但薛冬白仍旧看见了陆蠡浑身是血的那一幕。
他眼中深刻的绝望也被陆蠡尽收眼底。
她爱他吗，是爱过的，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又还剩多少，陆蠡自己也不清楚。
他们需要的是时间来彼此磨合，可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有卓旧在，陆蠡根本没机会靠近任何人。
如果能逃跑就好了，像在费城时那样。
陆蠡怀揣着异样的心情半躺在床上，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嘴唇无意识抿紧，她有些渴，精神也不太好，却固执的不发一言。
卓旧看着她身上脏污不堪的白色裙子，眉头微皱，俯身撩了撩她的裙摆，“把衣服脱了。”
闭着眼睛的陆蠡睁眼，盯着他看了半晌，不说话，“要我帮你吗，你的手不方便。”卓旧半是认真的说。
陆蠡没动作，卓旧直接上手替她拉开了身侧的拉链，他像是给娃娃穿衣服般摆弄着她的手臂，小心避开她受伤的地方，神情认真又虔诚，像在做什么神圣的事。
连衣裙是套头式的，陆蠡坐在床上乖乖的一动不动，裙子被撩起，露出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同样白色的胸衣，嫩白的柔软被包裹在胸衣里，随着陆蠡的动作轻轻颤抖。
不是没有见过不着一物的陆蠡，但相隔一年再次见到还是让卓旧心跳加速，他把脏兮兮的裙子扔在地上，抬手抚平她被衣服弄乱的头发。
“我的小倾城，真漂亮。”
陆蠡近乎赤裸的坐在卓旧面前，她随意抬眼，轻飘飘的看着他：“好看么。”
声音沙哑软绵，带着不自知的媚，卓旧的眸色瞬间变化，眼前的女孩丝毫不知此刻的自己有多么诱人，漂亮到近乎无辜纯真的脸庞，少女特有的身材显露无疑。
她是夏日清晨枝头最青涩甜美的果实，路过的旅人无一不想去采撷。
卓旧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他的指尖带着薄薄的一层茧，触碰到她肌肤时瞬间带起一阵颤栗，“我想和你做。”
话音刚落陆蠡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卓旧顽皮一笑，把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她身上，转身去拿了另一条裙子，他总是喜欢看她穿裙子，各式各样的颜色，任意的款式。
卓旧用同样的方法替她换上了裙子，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喝完就睡上一觉，外面的事我来处理。”
“能有什么事，别再去惹出事端才是对的，你总不能就这样关着我一辈子，我也有父母，也有自己的生活，我想活的像个正常人。”
陆蠡一字一句说道，像是斟酌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
“都这样了你还相信那些人么，早就告诉过你的，没有人爱你，除了我。”卓旧顿了顿，又说：“和爱你的人一起生活，这样难道不正常吗？别再说什么你不爱我的鬼话了，我可是比你更了解你自己的存在。”
每次陆蠡聊起关于这个话题时卓旧都是这个态度，漫不经心的笃定，他在哄她，永远都是。
陆蠡闭上眼睛把被子拉过头顶，不想再继续和卓旧说话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陆蠡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发了一会呆后起身下床，她从卓旧给她拿裙子的地方翻找到了件厚一点的毛衣外套，顾及着手上的伤口她不得不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来穿衣服。
惨痛的伤口并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她开始有些后悔用伤害自己来惩罚卓旧了。
胡思乱想中陆蠡推开门走到了病房外的走廊，只有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三三两两聚集在门口，看到陆蠡出来纷纷站直了身子看着她。
陆蠡不自觉的抱紧了手臂，确定了卓旧不在后绕过保镖往外走去。
一个看似领头的人挡在了陆蠡面前，公事公办道：“卓先生吩咐过让我们看好您。”
陆蠡挑眉，这个表情像极了卓旧：“那你跟在我身后，我只是想出去看看。”
男人有些犹豫，陆蠡也不管他如何想，直接就往电梯口走去，最后三个男人跟着陆蠡一同进了电梯。
到了一楼陆蠡才发现这个地方比起其他医院都要显得冷清，几乎看不见几个病人，值班的护士在注意到陆蠡和三个男人的奇怪搭配后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已经司空见惯。
陆蠡无聊的转了好几圈，实在无处可去后只好打道回府，刚走进电梯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的瞬间与来人对上视线。
李树穿着白色羽绒服气喘吁吁的看着陆蠡，表情又是惊喜又是担忧：“阿蠡，你没事吧，这么冷怎么也不多穿一点。”他想触碰陆蠡的身体却又收回了手。
“快回房间去，别再冻坏了。”李树反客为主的拉着陆蠡进了电梯，三个保镖原本想让李树远离陆蠡的，但电梯门很快就关上。
五个人的电梯略显拥挤，李树显得有些笨拙的把羽绒服脱下披在陆蠡身上，没好气道：“你们怎么回事儿，看人小姑娘穿这么少也不知道给添件衣服，当她大老爷们抗寒能力跟你们一样啊，是卓旧少给你们钱了还是怎么的？”
保镖被说的哑口无言，一个个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陆蠡被他说话的语气逗笑，京片子骂起人来像个小炮仗，无论是陆沿还是薛冬白，平常说话还很正常，一遇到着急的情况都会像李树一样冒京腔。
到病房门口时李树被人拦在了门外，陆蠡虽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声音冷淡道：“卓旧要是知道了我会承担，你们用不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