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哭泣越来越明显,亲吻的声音反而显得更加暧昧。
“你不会爱人是好事,我多想能和你一样。”陆沿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
接吻过后的浓稠黏腻感并没有在两人之间产生,有的只是死一般的绝望。
“这就是我刚才和卓恩慈的协议。”陆沿轻声说。
“你这是不对的,我想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陆蠡稍稍镇定下来,挣脱不掉陆沿禁锢的她又惊又怕,泪眼朦胧的看着陆沿。
陆沿失笑,抬手擦掉她的泪水,不意外的遭到了她的拒绝,陆沿不在乎,自顾自的用手指滑过她的脸颊。
“我答应卓恩慈只要和她在一起她就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可听了你刚才的那些话我总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吃亏了,为了你我要和一个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但是你甚至不知道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真他妈的不值,所以我起码要让你知道,我爱上你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陆蠡用力推开他,神情几近崩溃,颤抖着声音:“你闭嘴!我什么也没听到,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收回你的话。”
“做梦去吧你。”陆沿冷笑出声,指了指自己的唇。
“这是刚才卓恩慈吻过的地方,味道怎么样?”
“啊!”陆蠡捂着耳朵尖叫,蹲下身子缩成一团,“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陆沿魔怔一般看着地上的陆蠡,在她承认她爱卓旧那一刻他脑中理智的线就断了,她连曾经囚禁虐待过她的人都能爱上,却说自己不会爱人,包括亲人在内都算是陌生人。
真残忍,硬生生在他心口插上刀子,却还有着最充足的理由。
他所有的失措彷徨,小心翼翼压抑着的情感,原来都是如此不值一提。
这个人,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但最后陆沿还是认输了,他蹲下身子,盯着陆蠡毛茸茸的脑袋,抬起的手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我不会碰你了,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靠近你了,但是和卓旧离开,你想也别想。”
他站起身,手插着口袋目光如月色凉凉:“我不会和卓恩慈结婚的,要是她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来解决。还有,对不起。”
最后一句话轻的不能再轻,虚无缥缈的消失在空气里。
过了一会陆蠡才缓慢抬起头,眼前早已没了陆沿的身影,只有脸上干涩的泪痕提醒着她发生了如何荒唐的事。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腿麻的几乎走不动路,但她还是加快了步伐逃离了厨房,整个房子安静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在客厅多做停留,直直的跑向了自己房间。
大门外,陆一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在陆沿出来的前一刻她溜到了房子外面。
确定没有人出来后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要如何做才能让陆蠡彻底滚出陆家。
此刻陆一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陆蠡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连亲生哥哥都能勾引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秘密她绝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因为陆沿是他哥哥,而她也姓陆,她不能看着陆家的名誉被毁。
眼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两个当事人,以及卓恩慈。
陆一要找到一个既能不把秘密泄露出去又能让陆蠡受到处罚的方法,而卓恩慈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帮手。
雪越下越大,眼前的景物一点点被大雪覆盖,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新来的饲养员给鹿舍换上了崭新的干草堆,整个园子银装素裹,白色之中夹杂着青灰色的砖瓦,绿色的竹叶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折断在地,啪的一声,伴随着窸窸窣窣叶子摇摆的声音。
一壶热茶散发着袅袅热气,在清冷的空气里发出幽香。
卓旧一动不动端坐着,目光虚无的盯着园子里的某一处,然后又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他起身把刚煮好的茶尽数倒在了雪地里,冷与热的交替瞬间升起一层白雾。
他身上灰白色的大衣因为突然的动作歪斜到了一边,身后隐藏在暗处的男人立刻上前扶正。
“卓先生,请进屋休息吧。”
砰的一声,卓旧手中上好的茶壶就那样掉落在石板上,粉身碎骨。
卓旧维持着扔掉茶壶的动作,手被冷风吹得通红,过了好一会他才收回手,漫不经心的转身,灰蓝色眼睛看上去有些疲倦。
“冬天快过去吧,我还是喜欢费城的夏天,如果是德克萨斯州的夏天也不错。”
他自言自语着,语气像极了小孩子抱怨天气,仿佛是被这天气坏了兴致。
“薛冬白那边有动作吗?”
进了屋子卓旧脱下厚重的外套递给身后紧跟着的男人。
“和李树来往密切,卓先生猜的没错,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卓旧闻言并没有流露出愉悦的神色,反而皱了皱眉头,“那我的小阿蠡又要伤心了。”
下一瞬间他又换了个表情,“那他和司寇恂最近是没联系了么?”
“这不清楚,最近司寇恂经常和卓恩慈见面,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他们两?”卓旧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随意拨了拨额前的乱发,不甚在意的样子。
“他们肯定不会背叛薛冬白,只要薛冬白身边不缺帮手他就肯定能达到目的,算了随他们去吧。”
“是。”
司寇恂和卓恩慈确实不会背叛薛冬白,但他们仍旧会为了自身的利益去做一些事,这是每个人的劣根性。
卓旧做事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但再精明的人也会忽视掉一些小细节,但往往,意外总是发生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上,之后想要弥补也来不及了。
之后的一个多月没有发生任何事,所有人都可以说是过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年,只是背地里有人做了什么,密谋着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毫无征兆,直到意外发生才恍然惊醒,像是被惊扰的一场美梦。
三月,早春。
像往常一样陆蠡起床上学,拿洗漱杯的时候会下意识先抬左手,然后才伸出右手,白色的绷带已经被拆除,只剩手掌心里淡粉色的疤痕,交叉错乱,模糊了原本的掌纹。
下楼的时候如同往常那样只有陆一一人,原本经常送她们上学的陆沿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换成了家里的司机。
正如陆沿所说,从那之后他很少再靠近陆蠡,连眼神接触都少的可怜,像是把她当成了透明人。
陆蠡没有任何表情的接受着这些变化,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没有任何怨言。